“得有理,如果承包后没有很好的管理方案,没有相应的制度,赔进去倒还没啥,弄不好人人有意见,还会给人们带来不良影响。”赵淑香说到这儿又说:“所以我想让大哥和晓莲全权管理。也就是委托经营,具体方案再商量,资金不用你们愁,五叔也不想在国内挣钱,能收回原本也不再要,捐献给家乡人民;有了利润作为家乡建设的资金。了却一个旅居国外的中国人的一点心意。能由他老人家的亲人来使用他的资金,为祖国出力,旅居国外的游子,更能感到心安理得呀!”淑香的话说得极平淡,但有感情,很明显她说地投资的这笔钱,不单单是关幽义父子的,其中也有他们夫妇的。

“好!叔香。不用多说了,这个差事我应下了。我不尽我的所有力量管好这摊子,我就不是关家人!晓莲,大胆地干!发挥出你的能力,让淑香他们放心。”关尚权听了赵淑香的话,心里非常激动,决心要在西山岛大干一场。

“这才是我的大哥,如果晓莲没有别的想法,那咱就一起想一想具体方案,念文在美国理工学院毕业后,也想在国内继续学习,今天就让她和文哥为咱写出方案,以便明天交农场拍板签约。一旦签约后,我立即将资金转到大哥和晓莲的户头,随时使用。我们母女回去叫尚伟哥来实地勘察,再制定开发建设方案。”赵淑香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激动地说。

夜已深,关尚文家的灯光仍是通明,屋中不断传出爽朗的笑声;外面,星光如银,洒在荒原原野,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野鸭,水鸟不时地发出欢快的叫声;连队的人们也都已甜蜜的安睡;只有关尚文的母亲和孙子孙女们,尽管已躺下,但不断地被笑声吵醒,也难以控制住激动的心情!

一场涉及每个人的承包改革,在经过风风雨雨的人们心中,眼前将是一场什么样的前程?怎能使人心能平静?

百湖农场的小会议室,布置得庄严而典雅。椭圆形的会议桌上,铺着深红的绒毯,几盆盛开的鲜花,以及茶杯和水果等,错落有致地摆放在桌上;桌子围起的中空之处,摆放着几盆青翠欲滴的台湾竹、滴水莲和盛开的君子兰;正面的墙上悬挂着《欢迎港台同胞来百湖》的横标;四周的墙上,除了欢迎的标语便是“以稻治涝,振兴农场”等字块。西山岛的土地承包,将在这里磋商进行。

对这次承包能否成功农场相当重视,因改革开放以来,原农场的职工并不习惯,对种水稻还持观望的态度;引进的水稻户也是寥寥无几,而且由于资金短缺,效益并不大。这次港台客户来签订合同,要包下整个西山岛,成功与否将关系到农场改革的成败。牟书记向农场的汇报,场长王吉昌,副硯,听说赵淑香是归国华侨,要在农场投资承包,都十分惊讶。想起当年在大桥的事,都感慨万千,知道她是一位奇女子,所以不论否能签约都得好好接待她。为此便找退居二线的老场长张海峰,老场长张海峰听说赵淑香来了,也很想见见她。牟书记说关尚文的五叔在台湾想念大陆,和赵淑香一起投资北大荒,更使人兴奋。这些老领导,都知道关尚文的五叔,原是幽州国民党的书记长,解放时逃到台湾,一直没有音信。现在改革开放,海峡两岸的民间往来不断增加,不少台湾人都回祖国投资,既然关老先生有这愿望,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实现老人的心愿。为此场党委听了汇报,决定好好接待港台的客人和代表。

以场长王吉昌的意见,本来上午就去接赵淑香等人。可是,一队队长李元方,电话中说还有一些事没最后定下来,先不要来接,下午会准时到会。午饭刚过,场长、记正要驱车去一队接人,赵淑香的车和另一辆车,已经停在机关门口。从赵淑香车上下来的还有万晓莲和冯念文,冯念文手中拿着一卷纸;后面车上下来关尚权、关尚文和李元方,关尚文手中拎着一个密码黑提包。李元方紧走几步以主人的身份向里面让着大家。

牟春丫正从办公室出来,一见赵淑香等人已经来了,边向大门口的一个干部说:“快去通知场长,不要去了,人已经到了。”边迎向赵邱淑香说:“我说淑香妹!不说好了我们去接你们吗!你们怎么自己来了?场长和我正要去接你呢。”

“咯咯!我的牟大姐,一家人何必客气?我有现成的车,干啥要兴师动众?农场春播这么忙,怎敢劳驾书记和场长?”赵淑香笑着拉着牟春丫的手说。这时,场长、副书记和农场其他在家领导,都迎接出来。大家握手表示欢迎,来不及一一介绍,推让着进了会议室。落座寒暄后,牟春丫向大家作介绍。

这次参加欢迎会的场领导有原场长张海峰,现任场长王吉昌,书记牟春丫、副硯,还有财务科长曹小芳和宣传部长白茹艳等有关部门领导。这些人大多数都认识赵淑香和关尚文,看到赵淑香无不惊讶,都想:算起来她已经快到四十了,怎么还像二十来岁一样?那么年轻!

牟春丫向大家介绍港台同胞时,先介绍赵淑香大家除了赞叹外,还没有什么。接着介绍关尚权可就热闹了。

“这就是台湾关幽义老先生和关尚伟先生的代表,辽宁省著名的……”牟春丫刚说到这里,关尚权突然截断了话头。

“哈哈,我说牟书记,我的牟大妹子!我那臭名昭著的称呼,你就别给我抖漏出来了。还是让我来个自我介绍吧。”关尚权笑着又说:“我可算不上台湾的什么代表,要倒退十年连这海外关系都不敢承认。我虽然是那个搞阴谋,想夺乾隆皇帝权的鳌拜的后人,但也是炎黄的子孙,也是一名党员,在垦新县包了巴掌大一块地。这次,淑香非让我当什么代表来签约,我也就不自量力来了。其实这是赶鸭子上架,非往上周不可,那我就来吧。”

关尚权的话引起一阵笑声,使显得过于庄重严肃的场面,立刻活跃起来。他又说:“其实,为了节省时间,我,关尚权,我弟弟关尚文,我兄弟媳妇,也就是我弟弟的爱人万晓莲。都是一家人,不用介绍都认识。”大家听了忍不住地笑,他看了一眼念文又说:“真正的港台代表是我的这位侄女,她叫冯念文,出生幽州,流浪大江南北;长在香港,经过风雨;读书在美国,大学毕业后想报效自己的祖国。这才是值得欢迎的,值得我们学习和敬佩的!”

说到这里关尚权带头鼓掌,表示欢迎冯念文,会场里暴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一片欢笑声。冯念文赶紧站起向大家点头致谢,那举止大方文雅的表情,无不使人赞叹。

“哈哈,哈哈!不怪人们都说尚文弟弟有位哥哥叫‘笑面佛’关尚权,今天听了你的这番话才知一点不假,真是快人快语,说话干脆利索。”场长王吉昌笑着说,“既然关大哥喜欢干脆利索,那书记你就把这欢迎仪式简短点儿,然后咱陪各位去用餐,大家边吃边聊。你看怎么样?”

“那好吧,咱请宋副书记致欢迎词如何?”牟春丫笑着问。

“啊?还有欢迎词?还得先吃饭?”关尚权问道,又向赵淑香说:“淑香啊!你说这欢迎词和吃饭不耽误事吗?我看咱让念文听欢迎词,让李队长代表咱先吃饭,剩下咱几个和各位场领导研究一下包西山岛的事,等他们俩听完了欢迎词,吃完了饭,咱也包得差不多了,你说怎么样?”

“嘻嘻……嘻……这倒是个好办法,就按大哥说的办!”赵淑香一听嘻嘻地笑了,对牟春丫说:“大姐你看行吗?”

大家听了都是一愣,哪有这样开欢迎会的?沉默了一会,突然哈哈地都笑了,宋书砚也笑着说:“呵呵!老关那老关,你真是个霹雳火急性子。早知这样,我何必写那欢迎词?”

“哎——写了好哇。你交给念文,她没事时也像你这老一代大学生学学嘛!我办事喜欢鸡蛋壳揩屁股——嘎巴溜丢脆。早商量好了承包方案早落实,人们心里早有底儿!”

“好!关尚权不怪是劳模,农民企业家。办事就是讲效率!我看一切都免了,还是先以商谈承包为主吧!大家看怎么样?”老场长张海峰高兴地说。

“好,我举双手赞成!”关尚权边说边举起了双手。

大家一看,都笑着举起了手……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先介绍一下西山岛的大概情况,”场长王吉昌笑着说:“所说的西山岛指的是原来的百湖总场西山岛分场。因在百湖农场是最西边的一个分场,又有一座不到三百米高的,土山包在水中小岛上,王震将军带领人在那里歇过马,见周围大片荒原中水泡星罗棋布,森林茂密,水中岛上百鸟啼鸣;水里鲤鱼穿出水面;狍子漫步绿草丛中……便说:‘这里可叫西山岛,你们在这里建一个西山岛分场怎么样?’陈将军说:‘好!咱就在这里建分场,’所以就在那里建成了由五个生产连队,一个加工厂,一个基建队,一个打鱼队,和一个畜牧队的西山岛分场。整个西山岛范围包括三岛……”说到这,宣传部长白茹艳,赶快挂出一张西山岛地图,把一根教鞭交到丈夫手里。

“三岛就是:中间是西山岛;西南这个是黄花岛,由开不败的黄花而得名;东北这个是桦林岛,因岛上有茂密的白桦树。”场长边说边指地图,像一位战前的将军在作战前指挥,人们静静地听着,冯念文被场长地解说吸引了,听入了迷。

“还有两河:锁链河和连湖河;两湖:野鸭湖和大雁湖;三大泡:黑鱼泡、莲花泡和菱角泡。另外还有大大小小的河道、水泡、无名岛不计其数。”场长那清澈洪亮的话语,对西山岛了如指掌地解说,连身在西山岛的关尚文也听入了迷。

“现在西山岛有生产连队五个,在册人数只有一千多人,开垦出可耕地十万亩左右。还有近三四十万亩荒原和低洼地正待开垦。要想开发和进一步建设西山岛,需要大量的资金,需要引进无数的人力、物力和设备呀!唉——谈何容易呀?”王场长用无可奈何的语气,结束了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