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是你们都不喜欢她,我为什么就要喜欢她?”紫千好像丧失了心智一般,吼叫:“如果,哪怕你有一丁点儿爱我,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林纪寒只觉得好笑,当年那个刁蛮、聪明、可爱的紫千早就不见了,现在这个披头散发,头脑不清醒的女人,他根本就不认识。她虐待亲生女儿,反而怪到他头上,真是咄咄怪事。

“好吧,紫千。既然如此,我也不妨直说。如果这次虐待罪名成立,我是不会帮你背黑锅的。所以我们俩只有一个选择,离婚!”

听到离婚林紫千瞬间就崩溃了,她哭喊着拉住纪寒,“哥,我不要离婚!我不要离婚!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了!”

纪寒面无表情地推开她,然后无情地从她身上跨了过去。如果说四年前,甚至云清没出现前,他的确爱过这个女人,那么现在,那点纯净的爱,早被她践踏干净了。现在的他对她,只有麻木和憎恶。

翌日。

天还没完全亮,纪寒的手机就快被打爆了。无数个电话打进来,有公司的,有各路媒体的,而内容全部都是跟虐待沁儿有关。林纪寒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是当初在水依云家中,他已经叮嘱过警方,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一定不要走漏消息的啊!现在看来一定是有人故意将这件事透漏给媒体了,这人真是居心叵测,不知道会是谁!

“这还用说,肯定是水依云!这个贱女人,我一定要她不得好死!”楼下,林家的人早已坐满了客厅,都在商议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看见纪寒披着睡衣下来,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纪寒,”林父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这件事怎么会弄得这么严重?”

纪寒眉头紧锁,从佣人手中接过咖啡,默默地坐到一边,一言不发。看着他不说话,林纪霆开始着急了,他唯恐天下不乱地说:“怎么样,昨天我就说过。纪寒,看你这次玩火又玩大了!我们林氏的股票,现在这狂跌呢!”

“狂跌?”纪寒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他看了下手表,马上给公司的助理打电话:“王助理,马上密切关注股市,尽一切可能阻止可能出现的恶意抛售,当然也要阻止一切可能的恶意收购。如果有动静,马上跟我汇报。”

“知道了总裁。”

挂上电话,纪寒才将目光投向父亲:“这件事跟我无关,所以我无须负责!”他冷漠地说。

“跟你无关,现在报纸头条都是你,还说跟你无关?”林纪霆咆哮道。

纪寒忽然笑了,他看着父亲诚恳地说:“爸,既然二哥说我在逃避责任,那我必须得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林父点点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虐待沁儿的是紫千,只要我跟她离婚,林氏自然就会脱离危机。”他笑着说。

紫千一下就慌了,昨天她还想要求助林父组织纪寒离婚,没想到一夜之间,虐待事件会愈演愈烈,照这样下去,爸爸或许真的会答应纪寒离婚的。

“纪寒,这样做不好。”林父否地了纪寒的要求。

纪寒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那好,既然大家无所谓,我就更无所谓了。”他漠然地从佣人手中接过自己的正装,转身进了更衣室,三分钟后,换好衣服的他,便直接准备出门了。

“爸,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他看了一眼父亲,微笑着离开了。

“爸爸,你不能答应他,这件事分明就是那个水依云在搞鬼。她一定是想让纪寒跟我离婚和她在一起,爸爸这次你一定要帮我!”紫千跪在林父面前,说个不停。

“够了!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再怎么说,沁儿也是你的亲生女儿!”林父愤怒地指责紫千。紫千一看自己众叛亲离,终于绝望了。

纪寒出门之后,没去公司,他现在公司的大门口肯定已经站满了那些媒体记者,现在要做的,不是着急去澄清这件事,而是要知道谁在背后哦操作这件事。于是他驱车先来到了依云的别墅。

“先生,您找谁?”

“水会长在家吗?”纪寒摘下墨镜。

佣人叹气道:“童童小少爷生病了,会长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纪寒大惊,童童病了?

“童童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晚上,突发高烧。现在也没回来,不知道怎么样了。”

“在哪家医院?”不知为何,听到童童生病,纪寒觉得自己忽然紧张的不能自已。可是那个小家伙跟他也不过才见两三次而已。

“在儿童医院!”

儿童医院童童病房。

“妈咪,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我都没两天没洗澡了。”童童举着胖乎乎的小手,扳着依云的脖子问。

“乖儿子,再坚持两天。医生伯伯说呢,童童要是乖的话,今天就可以去医院的花园玩哦。”水依云也是心急如焚,童童还在观察期,她不能离开,可是如果她不亲自回一趟韩国,又如何去打听自己的过去呢?当务之急,是找个她信任的童童也信任的人,来照顾童童。可是去哪找这样的人呢?

“妈咪,爸爸什么时候来看我呀?”童童忽然莫名其妙地问。

依云耐心地说:“等童童病好了,爸爸就来看你了。”

“妈咪你骗我,爸爸根本不会来。小朋友说,我是个没爸爸的孩子。”童童伤心地说。

依云紧张地笑着说:“谁说的呀。童童这么乖,怎么会没有爸爸?”

“妈咪我想要纪寒叔叔做我爸爸。”童童眼巴巴地说,“行吗?”

依云马上坚决否定:“童童,那个叔叔是个坏人。你没看见他都把自己女儿打成那样了,你怎么敢做他的儿子?不行。”

“妈咪,叔叔是好人。沁儿身上的伤肯定不是他打的。”童童认真地说。

依云有些生气,当然不是气儿子,而是气林纪寒,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药,让童童这么死心坦然地喜欢他。他们见面不超过三次,真是不知道是什么缘分!

“妈咪不许你喜欢他。”依云强横地说。

“水依云,难道你平时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林纪寒走了进来,手中还捧着童童最喜欢的玩具。

“爸爸——”童童忽然开心地大叫爸爸,依云既尴尬又生气,“纪寒叔叔,你来看我啦?”见妈咪生气,脸很臭,童童赶紧识趣地改口。林纪寒一把抱住想要挣扎着坐起来的小家伙,心疼地问:“男人都是很坚强的,童童怎么可以生病呢?”

“再坚强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叔叔难道不生病吗?”童童奶声奶气的回答,让人忍俊不禁。依云一个人做到一边生闷气。她就是吃醋,就是不开心,为什么儿子会这么喜欢一个陌生人!

“那童童现在有没有好点?”纪寒问。

童童拍着脑袋说道:“好多了,就是有时候头疼。”

听到儿子说头疼,依云的心都要碎了。纪寒瞥了依云一眼,看她惆怅憔悴的模样,隐约觉得童童的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妈咪,我想吃苹果派。你去买给我——”童童忽然大叫。

“好,妈咪去买。”依云强颜欢笑地站了起来,走路都摇摇晃晃的。看她这样,纪寒马上说:“我去买。”

“纪寒叔叔——你陪我玩。”

林纪寒忽然意识到童童好像是故意要支开他的妈咪,这孩子难道想告诉他什么?

依云看了纪寒一眼,冷冰冰地说:“帮我照看他。”说完便走出了病房。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纪寒眨眨眼睛,得意地说:“是不是被我猜中了心事?”

童童忽然就哭了,那么伤心,那么无助,让纪寒慌了手脚。

“喂,别哭啦。大男人哭什么!”

童童努力抽噎了几下,才勉强止住眼泪,他哽咽地说道:“叔叔,我可能要死了。妈咪说,人死之后会去一个很黑的地方,我好怕。”

纪寒震惊地看着童童,他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会说这些话。于是耐心地问:“童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没有。叔叔——”童童依然用小胖手擦着眼睛,“我看妈咪一直悄悄的哭,肯定是我得了很严重的病。”

“小傻瓜,就算你得的是一般的感冒,妈咪也会着急的哭呀。这么小小的脑袋,为什么整天胡思乱想啊?!”纪寒笑着拍拍他的小脑袋。

童童终于止住哭声,他一本正经地说:“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

“我希望你做我爸爸。”童童看着纪寒,虔诚地说。

纪寒无奈地笑了:“可是我——我并不是你爸爸。”他不想这么残忍,但事实就是这样。他不是童童的爸爸,也不可能做他的爸爸。

“可是——只要你跟妈咪结婚了,就是我爸爸了。”童童不死心地继续说:“叔叔,我还有一个请求。就是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要替我照顾妈咪——她很可怜——”

原来这小家伙是在口述遗嘱呢!真是服了他了,小小年纪,思想就这么复杂。纪寒摇摇头,严肃地说:“童童,这么严肃的事,叔叔没办法答应你。照顾妈咪,需要你自己来完成,所以不能说死。你不会死的。”

童童有些着急了,大声说:“我说万一,万一我死了,妈咪谁照顾?”

面对这个有些死脑筋、又恨无厘头的小不点,纪寒既感动又想笑,他语重心长地说:“童童,你今年才四岁不到——死,离你还好遥远!就算叔叔死了,你都不会死。”

童童再次放声大哭。这时水依云拿着苹果派已经走进了病房,看见大哭的儿子,她本能地怒骂纪寒:“林纪寒,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纪寒双手抱肩,无奈地笑了,“水依云,难道你一直都是靠这种表象来判断事实的吗?”

“对,怎么样?”烦躁的依云,根本没心思解释任何事情。

纪寒冷哼一声,“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我没空。”依云不想理他,“如果你没别的事,可以走了。”

纪寒强忍怒火,覆到她耳畔轻声说:“是关于童童。”

将童童哄睡之后,依云走了出来。纪寒站在医院的紫藤花架下,优雅地用两指夹着一根烟。看见依云走过来,他用力吸了一口,然后将烟头仍在了垃圾桶上面的专用烟灰缸里。他皱着眉头,用力吸烟的样子,很man,跟他平时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很不一样。依云暗暗地打量着他,那种诡异的熟悉感又来了。她忍不住摇了摇头。

“怎么你也不舒服?”纪寒眯着眼睛,盯着依云。她脸色惨白,发丝凌乱,原本清澈的双眸也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好几天没好好睡了。

水依云叹了口气,心情烦躁地说:“有什么事快说吧,等下童童找不到我又该哭了。”

“童童得了什么病?”纪寒双手插进裤袋,居高临下地看着娇小的依云,他忽然发现,水依云的身高跟云清一模一样,刚刚好到他下巴的位置。

依云不耐烦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说着,她就红了眼睛。一想到可能会失去那个宝贝,她就心如刀绞。

纪寒默不作声地低头凝望着她,于是依云就抽抽噎噎地哭了。

自己已经多年不曾哄女人,依云突然这样伤心的哭,纪寒倒有些手足无措了。

“童童,他——他脑中有肿块,血液有缺陷,医生说可能会有危险。”依云忽然失控地放声痛哭,她孩子似地揉着眼睛,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知道为什么,跟林纪寒说出了童童的事,心中也好像是方下了一块大石头。

林纪寒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然后默默地让依云倚在了自己的胸口。见纪寒这样,依云越发哭得更凶,想到童童没有爸爸,想到什么事都要自己一个抗,她就觉得好委屈,好伤心。

“这样哭,解决不了问题。”纪寒又叹气,听到童童生病,他也感到很伤感。那么小的孩子,天使一般,竟然会得这么重的病。他无法想象,如果童童真的是他亲生儿子,他会伤心成什么样。

“我知道你不会伤心,不会同情!”依云忽然赌气地退到一边,“反正童童也不是你的孩子!”

看她如此无理取闹,纪寒只能冷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伤心,不会同情?水依云,我发现你真是一个没大脑的女人!不可理喻!”

“我没大脑?”依云指着自己,“林纪寒,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童童的事不管你的事,请你以后不要再见他!”

纪寒忍无可忍,说道:“是,童童是跟我没关系。但是——水小姐,这件事是不是跟我有关系?”他随手指向不远处一个病人正在读的报纸,那标题大的很远处都能看的很清楚了。

依云用手挡住阳光,眯着眼睛,才看清楚。

“林氏总裁涉嫌虐待亲生女儿——”依云也有些疑惑不解,难道警方这么快就查明真相了?那,林纪寒现在来她做什么?不会是来好她报复的吧?

“看来警察办事效率不错!”依云笑着说。

“是不是你?”纪寒问。

依云反问:“什么是不是我?”

“这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纪寒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音。

依云有些怔,口不择言地说:“是我又怎样?难道这些报道写错了?”

纪寒忽然抓住依云的颈子,咬牙问道:“真的是你?水依云,你胆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依云拼命抓着他的手,大喊:“林纪寒你放开,我很痛哎。你是不是想杀人灭口!”

纪寒狠狠地将她推出去,怒声道:“今天看在童童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说完,他愤怒地甩袖而去。

“喂!”依云好像忽然明白过来什么,她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快速地追上了林纪寒,“那个,不是我。我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件事,因为警察说过,没有证据是不可以乱讲的。我怎么知道现在会被写成这样,难道不是警察那边查出证据来了吗?”

纪寒目空一切地看着前方,将水依云推到了一边。

“你别走!”水依云像个疯婆子一样拉住了纪寒,“你说清楚,你到底有没有虐待沁儿?”

“无聊!”纪寒继续像推木头一样,推开依云。但水依云却像是中邪一样,“今天你不说清楚,不许走!”

“小姐,你是警察还是法官?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么无聊的问题?”林纪寒真的很生气,他发现每个女人都有发疯的潜质,不管是美的丑的,有涵养的没涵养的。

“林先生,沁儿那么可爱,为什么你不好好珍惜。她只是个孩子而已,像童童——”说到童童依云的眼圈又红了。

纪寒真是无奈了,他真是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纪寒叹了口气,沉声问:“水小姐,难道在你眼中,我就像是那么变态恶心的人吗?如果你已经那么想,我也没必要再解释。只能法院见。”说完,他便上了车,继而绝尘而去。依云怔怔地立在原地,回味着纪寒的话,忽然有点忧伤的心虚。从纪寒对待童童的态度上看,他的确不像是那种人,可是沁儿身上的那些伤怎么解释呢?难道——难道是那个女人?难道他真的错怪林纪寒了?可是,如果真的不是他,那警方怎么能把这种消息放出来呢?还是有人在故意造谣诽谤?本来已经被童童的事,弄得心烦意乱的依云,这下更烦躁了。

“要你吃点苦头也好!”她望着纪寒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妈咪,爸爸走了吗?”童童看依云无精打采的进来,忍不住问道。

依云皱眉:“儿子,怎么又乱叫了?那个男人不是你爸爸,以后不许叫他爸爸。”

“可是妈咪——”

“没有可是了。他现在可把妈咪当仇人呢!”依云忍不住抱怨。

“仇人?那以后我都见不到纪寒叔叔了吗?”童童不死心地问。

依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哄儿子道:“你乖乖吃药,等你病好了,真正的爸爸就会来看你了。”

“妈咪,真的吗?”童童天真地问。

纪寒扶着方向盘,有些心情烦躁地点了支烟。接着便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集团的股票果然一路狂跌,大有**之势,虽然早知道这种公众效应不是一般的可怕,但却没想到可怕到这个地步,如果说没人在背后操作,傻瓜都不信。如果他没猜错,这幕后主使一定想借机吃进林氏股票,进而控制林氏,不过,不管对方是谁,绝对是痴人说梦,想从他手中抢东西,下辈子吧。他将烟头按死在烟灰缸里,给助理拨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