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如辰见陈宇兴说动手就动手,再看警察局门口已经有人出来张望了,怕陈宇兴又闹事,忙走过来说:“陈宇兴,别闹了。”

那边跟着周子键过来的高挑美女也赶紧拽陈宇兴的胳膊,笑呵呵地说:“大少,子键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千万别生气啊。”

陈宇兴立马顺势放了周子键,却

肖如辰虽知他是替周子键掩饰,也无法,只咬唇不语。

周子键那边揉着胳膊,对陈宇兴暗暗比了个手势,陈宇兴却在肖如辰身后向他瞪眼,周子键见肖如辰满面怒气并不看他,再看陈宇兴的架势,就知道自己之前那番举动实在无聊,于是赔笑对肖如辰说:“肖小姐,以前的确是多有得罪,今晚我做东给你赔罪如何?”

肖如辰知道今晚她和陈宇兴进警察局的事定是他摆平的,而且人家又开车接,又赔罪的,也不好再拉着脸,脸色缓和了一些,“周总,不必客气。”毕竟她还欠着他的房子情,他以前讨好她时也没占过什么便宜还挨过一脚,也算扯平。

陈宇兴便拉肖如辰的手,“走啦走啦,我冻死了。”

肖如辰这才看见他依旧穿着单薄的毛衣,他的羽绒服一直穿在自己身上,跟周子键来的美女也走过来对肖如辰说:“是如辰姐吧,我是万英,子键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替他赔罪可好?”肖如辰见万英态度诚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着大家上了周子键的车子,只一路上脸都淡淡的。

陈宇兴只道她还是放不下周子键的事,便一直逗她,肖如辰也不理,倒与周子键新交的女朋友万英说了几句话。待到了饭店,肖如辰的话就更少了,周子键倒了红酒说:“红酒养颜,肖小姐喝了不会有事,我这里为以前的事给你赔罪,可好?”以前他自来熟地叫如辰的,现在又客气地叫肖小姐,显然是撇清自己与肖如辰的过去。肖如辰也明白这点,便爽快地喝了酒。但一顿饭下来却只与万英说了几句话,根本就不理周子键和陈宇兴。

周子键用脚踢陈宇兴,眨眼,陈宇兴反踢他,然后两人用眼神斗争。

吃完饭肖如辰就要回去,周子键当然得开车送她,到了楼下,肖如辰本不让陈宇兴跟着进去,周子键却一把将陈宇兴推了出来,然后断然掉转车头走了。

陈宇兴乐呵呵地挤进房间,肖如辰的脸板的更严肃了,根本无视陈宇兴,自顾做自己的事,抱腿坐沙发上,恶狠狠地看《人鱼小姐》,陈宇兴怎么逗她,她只不理。

“呀,无聊死了,肖如辰你每天下班就看这玩意?”陈宇兴打哈欠,第一百次地问肖如辰。

肖如辰此时的气恼根本无法说,陈宇兴莫名其妙挤进她好端端的生活,这下别说奖金,就连工作也不可能有了,这快过年的,她哪里去找工作?要不现在回家,爸妈肯定知道她没工作,不担心死?

肖如辰终于正眼看陈宇兴,上下冷冷地看个够,陈宇兴吓的一哆嗦,离她远一点,“你干嘛?不会打我吧?”

“奖金,工资加起来6000块,从欠你的钱里扣。”肖如辰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话,“剩下欠你的钱当是给我的精神损失费,机会成本费,抵了。”

陈宇兴见肖如辰终于肯跟他说话,忍不住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可以可以啊。”

“那把欠条拿来,我们从此互不相欠,从此天涯海角,两两无关,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啊?”陈宇兴惊讶,“什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啊?不还是朋友嘛。”

“我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肖如辰觉得腹部一阵绞痛,那心情更糟糕了,扭身拿靠垫就砸向陈宇兴,“滚!不欠你的钱了,以后就不准来骚扰我了,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富家大少混去吧!”

陈宇兴躲开,捡起靠垫,赔笑,知道她今晚肯定生气,不过骂几句而已,毕竟他害得她要失去工作嘛。

肖如辰觉得腹部的绞痛越来越严重,也顾不得跟陈宇兴再纠缠,进房间偷偷拿了必备品就钻进厕所,出来时脸色却是苍白的可怕,每次都这样,肖如辰捂着肚子进房间,陈宇兴又阴魂不散地跟进来,关心地问:“如辰,你怎么了,没事吧?”

肖如辰没精神理他,倒在**,没好气地说:“你不回家啊?”

陈宇兴看她脸色,“到底怎么了啊,刚才不还好好的,难不成因为喝红酒?都怪老周那混蛋,喝什么酒赔罪啊!”陈宇兴跺脚,“我去给你买药吧。”

“不用。”肖如辰软软地喊住他,“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你快回去吧,记得过两天把借条送过来。”

“还说没事,脸都白了。”陈宇兴伸手摸她额头,“咦,没发烧啊。”

“我没有病!”肖如辰积攒着力气大声吼了一句,“你才有病!”干嘛老缠着她啊?他不是夏天的时候就走了吗?“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干嘛这么大火气吗,不就是一个工作啊,那猪头一看就不是好人,亏你还高高兴兴的留在那里任他欺负。”陈宇兴以为她还是为工作的事生气,嘟囔着。

肖如辰呼地坐起来,“要你管,我喜欢跟谁一起,被谁欺负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啊。”陈宇兴点头,“不过怕你吃亏,提醒你一句。”

“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什么,不需要你的提醒,OK?麻烦你大少爷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再来骚扰我,OK?”肖如辰捂着绞痛的肚子勉强大声说。

“不可理喻。”陈宇兴本来就懵懵懂懂的,莫名其妙跟着这个女人,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这时被肖如辰这样抢白,摸头,摇头,“那不管你了,我走了。”

“滚!”肖如辰脸上已经溢出一层细汗,那声音已经软了下去,骂人都没有力道。

陈宇兴想了想,还是弯下身子看她的脸,“你真的没生病?”

“没有。”肖如辰已经有气无力地回答着,“不要你管啦,走啊。”不耐烦地凝眉,那年也有人这样关心自己,甚至不顾害羞给她买药,可是已经远去经年了,肖如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绞痛起来,推陈宇兴,“我不过肚子疼,一会就好了。”

陈宇兴没交过女朋友,当然不知道肚子疼是什么意思,“吃坏肚子了?”

“不是!”肖如辰被他缠得实在没法,咬牙,“滚啦,不懂回家问你妈去!”强自起身推陈宇兴,推着出房门,把衣架上的羽绒服丢给他,然后再推着他出门。

陈宇兴本挣扎着,但看她脸色苍白,眼眶甚至有晶莹的珠子闪动,终于不敢再忤逆她,任由着被推出门。

站在门口半响,虽是担心,却也无法,只得忧心忡忡地回家。又是阿姨等他回来,阿姨一看他刚开始还高兴地唠叨着今日发生的事,但很快就发现陈宇兴的不高兴。于是压低声音问:“宇兴,为什么不高兴?跟女朋友吵架了?”

陈宇兴无奈地拍阿姨的肩膀,“阿姨,胡说什么呢,我哪里交女朋友了。”

“嘿嘿,宇兴,你都这么大了,交女朋友有什么害羞的,还瞒阿姨呢!看你今天一回来就兴冲冲地跑出去,我就知道,定是去与女朋友约会了。”

陈宇兴被阿姨大胆的女朋友言论震憾,女朋友?那凶巴巴的一点也不温柔的女人?不由脱口而出:“那样凶巴巴的女人,谁会让她做女朋友啊!”

阿姨听他这样说,更是笃定了,“宇兴,别这样赌气,女孩子都金贵着呢,需要哄还要爱的,你可不要在她面前耍少爷脾气!”

哄爱?陈宇兴蹙眉看阿姨,这两个词都很可怕,肖如辰又不是他女朋友,他干嘛要去哄爱她?但到底兴致被阿姨勾起来了,然后拉着阿姨坐下,问:“阿姨,问你一个问题。”

阿姨巴不得他早交女朋友,忙说:“这女孩子的事啊,你这样的男孩子哪里懂,有什么不知道尽管问,阿姨帮你参谋。”

“你说一个女孩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老发脾气?”

“她脾气不好?”阿姨忙摇头,“那可不行,女孩子要温柔可爱,才能成为贤妻良母。”

陈宇兴有些为难,“其实也不是,她……她其实只对我脾气不好。”陈宇兴想肖如辰对其他人的态度,都很温柔很友善啊,为什么跟他一起就脾气不好?难道因为他脾气好?

“原来只对你啊。”阿姨松口气,“那说明她对你特别,这还有什么不懂的。”

特别?陈宇兴摇头,不会的,那女人应该是对他记恨吧?或许因为他跟她要钱。“阿姨,还有个问题,我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

阿姨点头,“什么问题?”

“刚才她脸色苍白,说肚子疼,又不是生病,我问她是不是吃坏肚子,她说不是,还发火,说叫我回来问我妈,我想了很久,不知道她是开玩笑还是骂我。问我妈什么啊?”

阿姨怔怔地看了陈宇兴半天,突然哈哈地笑个不停,把陈宇兴笑得莫名其妙,阿姨指着他,“宇兴,你交的什么女朋友啊,这女孩子还真有点意思。”

“阿姨,你笑什么?怎么有意思了。”

“唉!”阿姨摇头,“男孩子啊,别太粗心了,那怪你说她脾气不好,你这样傻,她能不生气吗?”

陈宇兴越发莫名其妙,“阿姨,你知道为什么?别卖关子啦,赶紧告诉我啊。”

“她是不是还出汗发冷?”

陈宇兴想了想点头,“好像有点,手冰凉着呢。”

“那是痛经,傻宇兴。”阿姨拍他的脸,慈爱地笑,“你是男孩子,哪里懂得女人的辛苦?每个月那是最难受的几天,脾气不好是其次,关键是身体受的罪,像我年轻的时候啊,每次都痛得起不了床呢。”

“啊?”陈宇兴惊讶地挠头,搞了半天是因为这个,“那不就是……流血嘛,怎么会肚子疼啊?”

“这你就不懂了,年轻的女孩子都有这一关的,以后结婚生过孩子了,生理脉路通了,自然就好了,只是现在,唉,要多调理或许能缓解一些。”

陈宇兴此时觉得很是尴尬,不好意思看阿姨,“那怎么缓解啊?”

“女孩子来月经时会特别怕冷,最好给她买个热水袋捂着,会舒服些。我们年轻的时候都喝红糖水,那时我妈呀,就是天天给我冲红糖水喝,能缓解好多呢。现在人都用药调理,什么乌鸡白凤丸中药汤剂之类的,但我觉得啊那不是根本办法,最好就是结婚生子,自然就好了。”

阿姨唠叨了半天陈宇兴低头记着,“为什么结婚生孩子就好了?”

“这还不简单,生过孩子的女人才算完整,全身经脉机理都完成了,通顺了,痛经自然就消除了。”阿姨年轻时生过两个孩子,不过都夭折了,所以说到孩子的时候又忍不住掉泪。

陈宇兴见状忙给阿姨抽纸巾,劝了几句,但心早飞远了,可怜的肖如辰,不能生孩子,难不成说她一辈子都要被这痛经折磨?阿姨很快就恢复了,陈宇兴才问:“阿姨,那如果,我说是如果啊,她以后不能生孩子呢?是不是会一直痛下去?”

阿姨又笑了,“傻孩子,一般结婚后就好了,哪里会一辈子都痛下去啊。”

“又说我傻,不是你自己刚才说要生孩子才能好吗。”陈宇兴不解地看阿姨,“怎么又说结婚了就好了?”

阿姨看着她莫名地笑,笑得陈宇兴很是不好意思,阿姨这才说,“等你做丈夫了就知道了。”说完起身,“可都快一点了,阿姨可不跟你扯了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

“哎,阿姨你还没说完呢!”

阿姨笑着摇头不再理会陈宇兴,便去了,留下陈宇兴一个人在那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