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昶阙醒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准确的说,他是被一个滑软的小舌舔醒的,这不,刚一睁眼,便跟那始作俑者杠上了,眼中满满的都是愠怒。

然那毛茸茸的小家伙却丝毫不察危险将至,犹自欢快的冲**的男人摇着尾巴。

扫视了一周,屋里早已没了那丫头的影子,却还将这讨人厌的臭东西放在他枕边,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看见面前这得意的小畜生,他就来气,抬手刚要将它扔下去,却感觉手臂上稍稍有些异样,撩起衣袖,见昨日那个小女人咬过的地方竟已被细心的包扎了起来,微微还有些涩痛的感觉,想是刚刚上过药的原因。

火气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大力的揉了揉那只臭狗浅黄褐色的小脑袋,便起身去寻他的小妻子。

他一向浅眠,可每次拥着她,自己便会睡的异常安稳,她身上那股天然的馨香,真的是比任何安神的熏香都管用。

迈入暖阁,却依旧不见那抹娇小的倩影,她平时都不怎么出门的,尤其是在这么冷的天气下,更是连院里都不去的,这会子怎得就跑的没影儿了呢?

刚想出去寻她,却迎面撞上了个端茶的宫婢,还好他反应快,适时扶了她一把,才免于她跌在地上。

“奴婢该死,冲撞到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慌乱的嗓音里微微还夹着一丝柔媚。

萧昶阙俊眉微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有些许的面熟,却是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对莞莞身边伺候的人,除了幽竹和冷月,就数那个叫碧瑶的丫头给他的印象最为深刻,每次莞莞被人诬陷,都是她挡在最前面,她是卑微柔弱的,但她待莞莞的心却是无人能及的。

“你叫什么名字?”看她气质不俗,应该也是近身伺候的人,可为何他却没有太大的印象。

“奴婢红萼,与碧瑶同为娘娘陪嫁的丫头。”红萼垂眸,恭恭敬敬的答道。

“红萼?”萧昶阙口中念着这个名字,脑中灵光一闪,难怪会觉得眼熟,原来是她!

他大步走到暖榻前坐下,懒懒的问道:“你家娘娘呢?”这段时间,他日日都来缀霞宫,这女人却是鲜少在他面前出现,今个儿倒是反常的很,他倒要看看,这个明为莞莞的陪嫁丫头,实则是慕容晴语爪牙的女人究竟想要作甚!

“回皇上,皇后娘娘和眉妃娘娘一起去懿祥宫探望太后了,临出门前嘱咐奴婢伺候皇上起床,奴婢想着,皇上睡醒起来应该会口渴,特意沏了皇上最爱喝的君山银针,皇上先喝一口润润喉吧!”说着,她便奉上了手中的茶盏。

萧昶阙也没有拒绝,不动声色的接了过来,鼻尖却飘过一阵奇异的幽香,似是从她袖口中传出来的。

“好香,可是用了什么特别的香料?”他出声赞道,唇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皇上谬赞了,奴婢用的只是寻常的香粉,并无特别之处。”红萼面带羞涩,声若蚊蚋。

萧昶阙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徐徐吹开杯中的水汽,只见明亮的杏黄色茶汤中根根银针直立向上,几番飞舞之后,团聚一起立于杯底,色泽鲜亮,香气高爽,果然不负‘琼浆玉液’的盛名!

见榻上之人只是盯着手中的茶盏若有所思,红萼心里微微有些紧张,“是不是奴婢沏的茶不合皇上心意,那奴婢去给您换一盏可好?”

萧昶阙依旧不语,放下茶盏,摆手招她近前,轻挑起她的下颌,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沉声问道:“皇后待你可好?”

“无所谓好与不好,娘娘生性冷淡,待宫里的奴才们都是淡淡的,不与亲热,也不予苛责。”红萼如实答道。

“那朕若是跟皇后要了你,她会舍得割爱吗?”面前这个女人倒是有一张极为耐看的脸,初看时并不觉得出众,仔细瞧的话,便会发现,她的五官很是精致小巧,眉宇间还有着一股傲意,想她定是不甘只做个默默无闻的宫人!

红萼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垂下眼眸,小声道:“奴婢虽是娘娘的陪嫁丫头,但也只是在娘娘入宫前才被夫人遣到娘娘身边的,相比之下,娘娘更器重碧瑶一些,现在娘娘身边还有幽竹和菱悦郡主,想是用到奴婢的地方也不多,奴婢……”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愈发清浅,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是个男人都会明白!

萧昶阙唇畔的冷笑愈发明显,只是这个垂眸敛神的女子却并未瞧见,她面上早已红若烟霞,心里更是紧张不已。

男人有力的臂膀微弯,便将满脸娇羞的女子勾入怀里,那股奇异的幽香愈发浓烈,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吻上她潋滟的红唇。

只是,好戏尚未开始,便被推门进来的一宫之主好巧不巧的打断了。

慕容晴莞愣怔的看着那对相拥的男女,男人眼带迷离,女子娇若羞花,真真是一幅缠绵旖旎的画面。

她心头掠过一股涩意,那个男人早上还跟她山盟海誓,转眼便与别的女人耳鬓厮磨,他究竟当她是什么,玩弄她的感情,就让他这般乐此不疲吗?

曾经被他羞辱的画面又一遍遍的闪现在眼前,被那般残忍的对待,她怎么还鬼迷心窍的以为他真的改变了,真的爱上了她呢!

多么可笑,自始至终她都只是被他嘲弄的对象,他做那么多,不过就是想要品尝那种征服的快感,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尝过鲜之后,便可以弃之如敝履,可她还没有将身子给他,便已经过了新鲜的劲头了吗?

当看清来人后,红萼面上顿囧,赶忙退出男人的怀抱,微福了一礼,便静立一旁不出声,心里却在怨恼这该死的女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破坏了她的好事!

慕容晴莞看了眼依旧坐立不动的男人,强压下心头的苦涩,漠然转身,父亲终是换了棋子,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居然是红萼!

那父亲还留着她的命作甚,就只是为了给红萼做踏板吗?

多么讽刺,在她刚要敞开心扉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再次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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