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杨学究相好的事,温蕊蕊一直瞒着父母,只有已经嫁人的姐姐温娟略知一二。温蕊蕊姐弟三人,弟弟是个天吊精,一直在外面打工,已经几年没回家了,快三十岁了还是个光棍汉,父母亲很着急。父母毕竟是那个时代的人,儿子早就到了谈婚论娶的年龄,他却连个女人影子也没看到。温娟虽然找了个吃皇粮的,有房有钱,但两人是撮合起来的,性格不合,一直将就着过日子,说不定哪一天就要散伙。当初死心塌地要跟着胡为的温蕊蕊离了婚,虽然乡里婆娘们有些热嘲冷讽,说温蕊蕊不守妇道,但温蕊蕊的父母还是暗自庆幸。过春节时,温蕊蕊孤单一人回家过年,三十晚上,她把女儿囡囡哄睡后,倚着床杠和母亲唠到了凌晨五点。温蕊蕊说,女儿不孝,没听你们的话,这是我自己种下的苦果。母亲叹气说,那时你年纪小不懂事,你爸又是个守财奴,只顾赚他的钱,不管你们的死活,要怪就怪你妈没能照顾好你。温蕊蕊说,我谁都不怪,只怪我命苦,我这辈子没有别的奢望,只是把囡囡好好养大。母亲说,囡囡就交给妈了,你还年轻,还得睁大眼睛找个男人。温蕊蕊摇了摇头。蒙在鼓里的母亲,哪里知道女儿的生活正在改变呢?

温蕊蕊和姐姐温娟的关系最为融洽,小时候父母有些重男轻女,什么好吃的总是留给哥哥,姐妹俩就记在心里。有一年夏天,温蕊蕊大病了一场,差点见了阎王爷。温蕊蕊一个星期没吃没喝,昏昏沉沉中听到姐姐哭着对父母说,求求你们快送妹妹去县医院吧,妹妹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后来温蕊蕊在县医院住了十天院,果然治好了病。温蕊蕊一直记得姐姐那次说的话,因此在家里她总是站在姐姐一边。尤其是长大成人后,姐妹俩感情格外深,两人之间可以说无话不说,即使很个人的**,她们也直言不讳,无需隐瞒。温娟聪明能干,读了函授大学,写得一笔好字,是个有知识的女人,却嫁了个没多少文化的职工,两人之间没有一点共同语言。虽然不缺吃少穿,不愁没钱花,但在精神享受上却是一张白纸,一年三百六十天,两人在一起没话说,除了吃饭睡觉带孩子,温娟再也没有别的奢求。温蕊蕊知道,姐姐和姐夫之所以凑合着过,是因为她属于那种淑女型,没有足够的勇气选择自己的生活。温蕊蕊的性格却和姐姐有着很大区别,离婚那天,温蕊蕊当晚就把消息告诉了姐姐,姐姐当时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后来,温蕊蕊给温娟打电话,只要是杨学究在场,就让他和姐姐说上几句,杨学究第一句话就是甜甜地叫上一声阿姐好。因此说,杨学究虽没有和温娟见过面,却彼此算得上熟络了。温蕊蕊常常夸她姐长得比自己漂亮,是个才女,杨学究就说你什么时候让我也见见你姐。五一节,杨学究约了朋友到滨湖一个风光不错的地方写生,要温蕊蕊把温娟也叫过来玩两天。温蕊蕊立马给温娟打电话说,姐,姐夫放了假,你把潇潇交给姐夫带,到我这里玩几天吧。温娟开始有些犹豫,经温蕊蕊好说歹说才答应。第二天,温蕊蕊在门口把温娟接上,没进屋就打的去了滨湖,拍照游湖观风景,快快乐乐地玩了两天。临走时,杨学究把画她的一张素描送给她,温娟真有些感慨不已:蕊蕊和这样的男人相好,那真是她的福份。

自从杨学究走进温蕊蕊的生活后,温蕊蕊一扫过去的郁闷和空虚,整天沉浸在甜蜜而浪漫的生活中。杨学究通过朋友关系,为温蕊蕊重新找了一份比较轻松的工作,而且一天只上八小时的班,和公务员一样。杨学究还给她家里添了一些家具和必需的家用电器,如冰箱、洗衣机、热水器、饮水机等,那张破床也被温蕊蕊丢到了楼的垃圾堆里。只要温蕊蕊有空,杨学究就带着她去野外写生拍照,让温蕊蕊体味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浪漫生活。

温蕊蕊很想成为杨学究真正的妻子,虽然他们之间有着年龄的差异,但真正的爱情是没有年龄界线的。可是她转念一想,自己不能有太多的奢望。温蕊蕊清楚杨学究对自己好,两人似有相见恨晚之感,杨学究似乎聚万千宠爱于一身,把她看成心肝宝贝一般。温蕊蕊心里想:老天赐给我和杨学究的这段情缘,存在一天就要好好珍惜,虽然没有那张纸,就这样过下去,她也无怨无悔,哪怕只活到三十岁她也知足。可是,温蕊蕊还是有几丝顾虑,杨学究会永远爱自己吗?他害怕哪一天杨学究离她而去,自己将如何是好?

感情这玩意儿真是个令人难以捉摸的东西。无论多么强悍和伟大的男人,情到浓时总是那样儿女情长。杨学究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爱过一个女人。他对温蕊蕊的爱可以说是刻骨铭心,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爱能否天长地久,但他把这份爱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杨学究一天见不到温蕊蕊,心里就有一种失落感。因此,每天他都要给温蕊蕊打几次电话,有时一聊就是一个多钟头。

有一天晚上,温蕊蕊一边看电视剧《温柔陷阱》,一边搂着杨学究问:“杨,我问你,你要说实话,你能爱我多久?”

杨学究说:“这还用问,我不是用事实说话了吗?”

温蕊蕊嘴巴一嘟,撒娇地说:“不行,我要你向我承诺。”

“爱你一万年,行发吗?”

温蕊蕊莞尔一笑,吻了一下杨学究说:“你撒谎!只要你爱我十年,好不好?”

“相信我吧,只要你不抛弃我。”

“能和我结婚吗?”温蕊蕊试探着问道。

杨学究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温蕊蕊笑着说:“杨,别介意,我是说着玩的,你能爱我三年,今生今世我就满足了。”

杨学究说:“说傻话,你是我的最爱,我会永远爱你的。”

温蕊蕊开玩笑说:“口说无凭,我要你给我写封信。”

第二天晚上,杨学究真的把一封长达七页纸的信交给了温蕊蕊。温蕊蕊有些急不可耐要看信,杨学究却叫温蕊蕊先别看信,先读读我再说。两人关了电视机,几番**,疲惫的杨学究呼呼睡着了,温蕊蕊才捧着那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那字里行间透露着一种深深的爱恋和真情,温蕊蕊感动得泪水潸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