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洛凝蹲在地上,眼泪越流越多,衣袖几乎被泪水浸湿,她不想哭,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流出来。 。

孱弱的双臂交缠在一起,女子尽量让自己给自己一些温暖。

她现在太痛了,痛的心像是被撕成了一片一片的。

不知过了多久,凤洛凝才从悲恸中抬起头,她的唇角竟然还潜着一弯笑,那笑如清冷的孤月,让北唐炎渊的心一颤,一股异样的感觉慢慢爬上来,包裹着他的心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再也遏制不住自己,一把将女子拥进怀中,力道极其用力,似是要将女子揉进骨髓里。

“阿凝,朕想你。”

北唐炎渊悲痛说道,冰冷的气息自潭眸中缓缓退却,他将下颚垫在女子的肩上,温热的气息蔓延出来。

“朕,真的好想你……”

“阿凝,你说朕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男子越说,语气越急,凤洛凝的双眼被泪水迷蒙住,鼻子一酸,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她抬起双臂紧紧环住男子,声音断断续续,“渊,我们不要仇恨,不要这些好不好,我们让我们的生活里都是快乐,快乐。”

顿了顿,凤洛凝抽噎了几声,继续说道,“渊,我们还有孩子,我们的孩子啊,所以,不要让孩子出生在一个不快乐的时候好不好?”

“我们一家三口要一直快快乐乐的。”

北唐炎渊身子一僵,目光里一丝怅惘涌了上来,慢慢的期望挤满了漆黑如墨的潭眸。

家?他也可以有家么?

——他可以,有一个家么?——

天空迸射出第一缕光芒,渐渐散开。

凤洛凝自沉睡中缓缓睁开眼,她转头望了望身边空着的地方,北唐炎渊已经离开了。

一颗心顿时陷入失落恐慌。

他还是选择了原本的路,他,依然不愿意放手。

起身走到屋中,玉画随着清姑姑走了进来,手中端着梳洗的东西。

“夫人,皇上临行前吩咐奴婢们要照顾好你。”清姑姑走上前来毕恭毕敬的说道,凤洛凝听罢不解的望着眼前的人,嗫嚅开口,“皇上,去了哪里?”

清姑姑和玉画一听皆是一愣,难道皇上没有告诉夫人自己要出宫么?

想到此,两人便都噤声不语了。

凤洛凝更是觉得奇怪,她拉起端盘中的衣衫,一把推开清姑姑和玉画便朝着宸佑殿走去。

身后清姑姑和玉画也赶忙跟了上来,语气着急的唤着前面的女子,“夫人,您慢点。”

此刻,凤洛凝的步子极快,她径直冲到北唐炎渊的大殿内,里面竟然空无一人,女子瞳孔煞的一缩,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竟然都没有告诉她一声就离开了,他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凤洛凝猛然转身将门关上,把清姑姑和玉画隔绝在殿外,独自一人走到床榻上,蜷缩在角落里坐着。

仿若在试图缓解自己的伤痛……

霄阳国内遍地白绫,入眼之处皆是白色一片。

北唐炎渊坐在马车里,单手揽住穆遥馨一路朝着皇宫行驶而去,虽是国主的丧礼,但还是准备了很大的仗势来迎接北唐炎渊。

马车驶进皇宫内,得贵照着规矩恭请皇上下马车,“皇上,我们到了。”他的声音很小,自从皇上离开皇宫,就没一天是好心情的,别人察觉不出来,他可是清楚的很啊。

“嗯。”北唐炎渊在马车里应了一声,便揽着女子走出马车,他先跳下马才伸手将女子抱了下来,全然不顾在场有多少人。

男子缓步挪动,俊削的脸庞上洋溢着慵懒的笑意。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见到北唐炎渊走来,皆是跪地叩拜,这皇上陪同公主回来参加国主的葬礼,却是天大的面子,也可见皇上对公主有多宠爱。

刚嫁过去和亲便被封为皇后,这会儿又是这般待遇。

“都起来。”将怀中的女子放下来,北唐炎渊轻声吩咐,见众人都站了起来才接着开口,“舟车劳顿,皇后现在该是累了,朕先陪着皇后去休息,待明日再准备一切。”

北唐炎渊说着,将穆遥馨放入怀中便冲着众人微微一笑朝宫里走去,边走还不玩宠溺的走进女子耳边说道,“皇后,朕想去你的闺房看看。”

他刚说完,便见到女子的脸煞的变红,忙不迭的点头。

两人来到穆遥馨的闺房中,北唐炎渊先是踱步在屋中走了一圈,身后穆遥馨也跟了上来,声音温软轻倪,“皇上,您今夜要留宿这里么?”

虽然这几日她都和北唐炎渊在一起,但是却并未得到任何宠幸。

可是她并不怨什么,她知道他心里有凤洛凝。

但是作为一个帝王的女人,并且身居皇后的位置,该承受的她都会去承受的。

北唐炎渊听了女子的话,摇摇头,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背对着女子缓缓说道,“皇后,你还记得你答应朕要帮朕做一件事么?”

男子的声音魅惑入底,俊眸微瞠,缓缓折身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嗯了一声。

穆遥馨微微颔首,小脸羞红,她低下头后却听到男子的声音响起,“朕要你在你父王的葬礼上,诏告天下你皇兄穆裴云谋反。”

“什,什么?”踉跄了几步,穆遥馨险些跌倒,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故而重复问了一遍,“皇上,您刚刚说什么?”

北唐炎渊对于女子却是极有耐心的回答,他踱步绕着女子走了一圈,勾着笑的双唇轻启,“朕要你在你父皇的丧礼上诏告天下,说,你父皇是被你皇兄刺杀的,他想夺得皇位,并且修书给你,让你回来先替他招揽朝中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