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中,空落落的感觉猛然袭上心头,凤洛凝怔然的望着窗外,一时间还没从子殷吐血那晚的清醒中缓过神来。

昨夜,她只能紧紧抱着子殷的身子不让他冷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一般。

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她的身体止不住的哆嗦起来,因为她唤了怀中的人无数次,他也没有应过她一句。

她喊得嗓子都哑了下去,一道道残破的声音在黑夜里划过……

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却见溪非带着一群人朝这边赶来,几个人的身影在暗夜里像是散发异样的光泽。

那是希望……

是沉沦在黑夜中这么久之后的唯一希望。

“溪非!!”一声急促的叫声在天际炸开,凤洛凝语气仓促焦急,嘶哑干涸的嗓子在看到溪非的时候突然就能发出声音。

溪非带着人几个起落站在了屋顶,她没有去责怪凤洛凝,而是先吩咐跟来的人小心翼翼的将子殷抬起来,送去了府邸。

紧接着,她才和凤洛凝面对面站着,看着她一身是血,双手也沾满了血,心里的愤怒瞬间消失。

她自己心里清楚,子殷的情况,所以只是沉默的带着凤洛凝消失在夜幕中。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凤洛凝从臆想中折回来,望了出去,溪非正朝着这边而来,她站起身迎了出去。

“子殷不会有事的吧?”她轻声问着,底气不足。

溪非没回答她,她走进屋中,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抿了几口方才说道,“主子已经被送走了,姐姐会照料主子的,幸好昨夜我发现你们还没有回来,就出去寻找,否则扣过不堪设想。”

凤洛凝先是已经,而后便坐了下来,目光有些呆滞,“那就好,子殷没事就好。”

“其实主子在花赏节之前就已经准备离开了,他当时嘱咐我一定要在之后的日子里照顾好你,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主子的命令我向来都是遵从的,特别是现在……”溪非说着,目光惆怅的忘了一眼凤洛凝。

这一眼,看的凤洛凝胸口猛地一窜,像是被狠狠的踩了一脚。

“主子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我心里担心,生怕他支撑不了多久了。”坐在椅子上的溪非突然说道,本来坚毅的面容上顷刻间软了下来。

她眼眶发红的看着凤洛凝,目光中竟然隐隐藏匿着哀求。

“凤洛凝,你知不知道,主子是为了你才一撑再撑,否则他可能早就倒下了,如果不是为了找你,他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说罢,溪非竟然忍不住哭了出来。

凤洛凝听了溪非的话,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炸开,心上似是被狠狠刨去了一块,鲜血淋漓。

“溪非,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怔然的问着,凤洛凝整个人如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你说子殷他怎么了?!”

她不可置信,什么叫撑不住了?什么叫早就倒下了?!

她面前的那么子殷不是还好好的么?不是还一点事情也没有么?

“凤洛凝,我只希望你不要在主子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他,无论以后你怎么样,无论你恢复记忆了还是没有,我都希望你留在主子身边!你,”溪非霍然抬起朦胧的眸子,目光如炬的望着凤洛凝,决绝的吐出一句话,“你是主子唯一的支撑了!他,可能活不了太久了!”

“砰……”

凤洛凝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她的耳边久久盘旋的只有一句话,他,可能活不太久了!

子殷可能活不太久了……

她只觉得一颗心滋滋的疼了起来,那种痛几乎让她肝胆俱裂!!

“子殷到底怎么了?”她问着,语气竟然出奇的平静,那可残存着一丝期望的心正淌着鲜血。

她平静的心藏匿在这片鲜血淋漓中,只是不想溪非说的成为现实。

是的!她在逃避现实,逃避子殷重病的现实!

“主子体内的毒已经开始扩散了,可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医好,只能以毒攻毒的克制着,这几天毒素蔓延的异常快,可主子一直都没有休息,好像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我们想让主子休息,他也不允!”溪非哭着说出每个字。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主子的脾气她知道的,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有改变,不管是什么,他都要做好。

即便那样的劳累会影响他的病情,他还是不愿意休息。

前些天,主子在这里,气色好了很多,她以为主子没事了,却没想到会更加的严重。

“所以,凤洛凝,如果你离开了主子,那我一定会杀了你!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时,溪非的眼中闪过决绝的杀意。

可凤洛凝对这一切都浑然不觉,她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是因为子殷的事情而感到害怕,那种深陷在无措中的恐惧,让她很害怕……

“我不会离开子殷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缓缓站起身,凤洛凝走到溪鱼面前,唇角勾起,绽开了一抹笑,清眸中闪着灼灼热泪,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她渗出手替溪鱼擦干眼角的泪水,竟安慰了起来,“子殷会没事的,所以我们也不要哭,不要流泪,因为子殷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

她说时,贝齿死死咬住下唇,不肯让让眼泪落下来,。

“等果断时候,我就去找子殷,溪非你放心,我一定会留在他身边的,一定会!!”坚决的说着每个字,凤洛凝的清眸中是岿然不动的神情。

溪非怔然望着,她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会有如此的一面。

而她,竟鬼使神差的点了头,她也希望主子会没事,能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