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的黑色云层仍然在不断地聚积垒合。老天爷无奈地望着地面上的人类连日不断的疯狂自相屠戮,天地一片灰暗。

孤岛般伫立的破蛮冈上,巡视完前方营寨的凯鲁回到了卧马亭前统驭全军的帅旗处,心情与天气一样沉重压抑,力量如此悬殊的较量,他只能尽力而为,成败由天了。

凯鲁手下的将士们同样清楚眼前的形势,他们紧握着武器,压制住内心的恐惧与不安,等候着决战时刻的到来。这支先锋军的战士们绝大多数是来自中央郡,仅在科鲁那城补充了少许闪特士卒以充实兵员,补齐编制。虽然猛虎军团已经跟游牧民族交过锋,可由于威达的部众在死亡峡谷全军尽没,除了罗格外,没有其他任何人来给这支友军先锋部队的将士传授经验,分享对敌的心得。战士们仍然得自己去摸索,对付这些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敌军。

按理说,在战争经验这一方面,游牧联军是占有优势的。不过,今天的情况却颇有些特殊。

上次死亡峡谷一战,沃萨人打了一场大胜仗,抓获万余俘虏,缴获如山物资。虽然戈勃特分了少许物资给其他各族以示自己的慷慨,可这只能令其他各族更加眼红。沃萨人在死亡峡谷南口一天内尽歼威达部众,也使相当部分人开始小视猛虎军团的战斗力。

在贪欲和轻敌两股力量的推动下,除了持重的胡狼领袖西格尔外,其他各族纷纷向戈勃特请战,要求无论如何必须派本族军队参与今日的进攻。当然没有人傻到说真心话,而是采用很冠冕堂皇的理由:“沃萨的弟兄们打头一仗太辛苦了,需要好好地休整休整,今天就让我族的战士们替大汗效力吧!”

戈勃特再次表现出自己的慷慨大度,他欣然接受了大家的请求,将这项名利双收的任务拱手让出,由沃萨与胡狼两族军队殿后压阵,作为最后的战略预备队,其他各族分路进攻。这样一来,对阵双方的战士们在战争经验方面又扯平了。

除了沃萨、胡狼两个大族的战士们在巨大的包围圈外延游动警戒外,山下的蛮兵蛮将们可无兴致去理睬老天爷的脸色和对手的心情,他们从首领到普通战士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意图在今天大展身手,立下首功,为自己为本族争得荣誉以及最多份额的战利品。

戈勃特的本阵吹响了预示总攻开始的牯牛号角,草原各族的战士在首领与战将们的带领下,欢腾着,呐喊着开始了进攻……

“蛮兵骁勇,战斗力不弱,再加上戈勃特这个混蛋行事利索狠辣,以至威达竟然全军覆没,现在凯鲁又面临险境,唉……”想起过去与自己朝夕共处,无话不谈的兄弟生死不明,丹西也不由得有些感伤。

“领主,请您宽心,我看凯鲁将军定然不负全领希望,在援军赶来前完全能够保住破蛮冈的阵地。”

“贝叶呀!不是我说你。”丹西苦笑:“你怎么总是这样信心十足呢?我早先一直在忧心死亡峡谷,可你一直表示威达定然可以守住,现在你看看,变成了什么样的形势?”

丹西指点着地图:“今天凯鲁率领的先锋部队可能已经跟占据绝对优势的游牧联军刀兵相接了。我们客观地分析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比吧!首先,敌众而我寡,即使安多里尔的主力援军以及奎尔将军的骑兵能够及时赶到,并且顺利地与凯鲁合兵一处,我方也只能堪堪与敌方持平,并且还略处下风。其次,敌专而我分,游牧联军既可选择主动出击,各个击破,也可以选择围点打援,形势上非常有利。倘若再加上戈勃特这个混蛋擅使诡计,我对战局难以乐观。一旦无法守住破蛮冈,咱们刚才谋划的一切都等于是缘木求鱼,白白耗费精力。”

“当然喽!”丹西望了贝叶一眼:“你要是能把自己的发现着述立说,没准能在史学界留下一个名字,不过前提是,打完仗后你还有命活下来写你的书。”

“呵呵,领主过奖!”贝叶已经开始习惯丹西说话的尖刻口吻,同时他对于丹西的悲观看法也不以为然:“探究搜寻历史趣闻仅为我的业余爱好,现实生活中,我还得靠在您手下办差事来领钱吃饭。两相取舍,当然不难作出选择。不过,倘若能把两者结合起来,那又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对不对?”

丹西耸耸肩膀,不置可否。

“刚才领主对敌我形势的判断,贝叶认为这有失偏颇,主要在于过分强调了敌方的优势而忽视了我军的长处。我不否认,目前戈勃特在战略上占有优势进攻的地位,我军处于被动防守阶段。同时,游牧蛮族具有许多天然的战争优势,而我军却并不拥有。不过,兵形如水,任何东西的优劣都非绝对的,利用得当的话,完全可以相互转化。就像郎托陛下那样,将敌之后勤优势,我之后勤劣势,巧妙地转化为克敌制胜的奇策。”

“领主您看!”贝叶也就着地图比划起来:“自死亡峡谷开始,只有两条途径可通达我国富饶的软腹地带,一条是经固原堡走陆地,一条是自泪河的叠瓦渡口走水路。蛮兵无舟,必走旱道。从固原堡到死亡峡谷中间是大片荒芜的土地,很少有人居住于此。草原蛮子的野战能力远远强过其攻城能力,对于戈勃特而言,与其以后一座座地进行围城攻坚,他更愿意在此与我军一战定胜负,彻底扫除后患。同时,由于我国遭遇严峻的外部入侵,游牧蛮军相对于我方拥有的巨大后勤优势,假使进行旷日持久的消耗战,戈勃特也无任何不满。”

“所以我认为,戈勃特是非常愿意在从固原堡到死亡峡谷之间的任何野外之处与我军长期对峙。野外屯兵,游牧骑兵肯定会不断骚扰我军后方补给线,我军难以保证运粮线的安全,倘若战争陷入僵局,戈勃特完全能够以静制动。他可以静候我方粮尽,或者后方出现巨大危机,然后利用草原骑兵在追击战中的优势,一举击垮您亲自率领的猛虎军团主力。完成这一任务后,整个闪特将再无实力抵御戈勃特的进攻,如探囊取物般轻松地被其攻取。”

“同时,这种战争方式,对戈勃特而言,损失非常微小。在占据闪特后,戈勃特拥有数十万蛮兵可供调遣,将有足够的兵力来与其他国家周旋。如此一来,戈勃特入主闪特,进而一统走廊的狼子野心肯定能够实现。”

“是***够毒呢!要没有郎托陛下遗赠的克敌之术,我军还真玄了!”听了贝叶分析,丹西忍不住咒了一声,他凝望着地形详图:“所谓进如雷霆,败若山崩,从撤到败只是一步之遥啊!几十万大军在敌人重兵压境下几乎不可能从容撤退,更何况粮草不继,士气低落,一个不小心就为敌所趁。这种情势下,撤和败两者根本就是同义词。倘使没有郎托陛下的佑泽,没有破蛮冈周遭的特殊水草,我军唯一的活路就只有将凯鲁、安多里尔和奎尔的三支部队,十余万人,尽数舍弃,让他们在蛮子的刀口下,在荒凉的野外自生自灭。其余大军全部待在固原堡,依托地形和要塞进行被动防御了。”

“可以这么说。”贝叶不免面有得色,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那么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丹西莞尔一笑,贝叶却明显地感到了他话语中的试探气味。

“领主当然不会如此,为了亲卫纵队的存亡,您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顾,称得上是爱兵如子。”贝叶不得不小心应对:“不过您的仁慈恰恰就是您的弱点所在。您也下过围棋,应该知道弃子取势,胜机尤存的道理。无论如何,为了大局着想,该取就取,当舍则舍,方是英雄所为。争霸天下,又有哪个是善与之辈?不忍舍怀,失去的恐怕会更多啊!”

丹西盯着贝叶,默然无言,既不表示同意也不出声反对。当然,这道题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无论哪种选择都有其道理。丹西突然相询,也只是加深一下对贝叶脾性的了解而已。

不可否认,贝叶是一个生性凉薄之人,上次提议杀掉纽卡尔时,丹西虽然不露声色,对他的话却提上了心。

同样不可否认,贝叶有着极精明的算计能力,是一位难得的策士谋臣。纷扰喧闹的世界,战乱不休的大陆,盛产这样的谋士,贝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样的人就像一把没有鞘的刀,可以伤人,也会伤己,但如何驾驭使用,就得看君王的领导艺术了。

“呵呵呵,我说贝叶呀!”丹西亲匿地拍拍贝叶的肩膀,仿佛想了很久突然猜出了谜语的谜底一般,爽朗地笑起来:“俗话说一张嘴,两张皮,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明明是骂我的话,偏偏掺上蜜糖儿,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领主何出此言,我说的可都是内心真心,肺腑之言呀!”贝叶不解地说道,显然,这次君臣对话,被骗的反而是他。

这段日子,丹西久病沉痾又忙于军旅政务,武功日渐荒废,但独有一门工夫,那就是面皮功,越练越棒,直至炉火纯青的境地。无论是面对黔首黎民还是文官武将,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他都得心应手起来。

“要是你的肺腑之言,那就真是见了鬼啰!我丹西的贪婪吝啬天下知名,自己心里倍儿亮。可到了你的嘴里,却变成了仁慈爱兵,骂我也不要拐这么个大弯嘛,叫我好半天才嚼出味来。”丹西的眼角眉梢里满是笑意,他止住贝叶的辩解,像是继续抬杠地说道:“贝叶呀!你也不要太狂了。你的分析乍听上去颇有道理,但也并非无懈可击。行军打仗,变幻莫测,可不是谁都按正着下棋,照常理出牌的。”

“就依你之言,戈勃特不愿死战,一味引诱我军于野外对峙,以最小的代价消灭我军主力。不过,这未免太一厢情愿了吧!你不惹我,我来打你,行不行?戈勃特会不还手吗?倘若我军抵达后,立即汇合全军之力全面猛攻呢?敌我双方的兵力相仿,我军战斗力还更强,我看胜负至少应该在五五开以上。这样说吧!即使我们赢面小,四六?三七?

又如何?老子搏命一击,他戈勃特有没有必胜的把握呢?”

“呵呵,领主,人称您是百万赌徒,看来此言不虚啊!数十万雄兵,举国的兴衰,您也尽用赌博术语来解释,倒也颇为贴切。”贝叶也是见招拆招,面对丹西的诘难,他微笑着从容以对:“您的问题正是我接下来要详细说明的。”

“我跟您说过,我曾在汉诺大草原上游历过几年,对于蛮族们的战争手法与方式以及相应的优缺点多少也了解一些。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生活很少安定,为了争夺资源实行全民皆兵的军事建制。虽然任何战士都不会承认自己正面决斗打不过对手,每个民族的军人都会吹嘘自己如何有万夫不挡之勇。但实际上,素称骁勇的游牧蛮族,优势并不在于他们的蛮力,恰恰相反,他们最弱地方的就是他们的正面突击、攻防能力。倘若进行这样一种竞赛,不许逃走,大家在一片狭小的场地上正面决斗,游牧蛮子们绝非我猛虎军团职业军人的对手,无论在组织纪律、阵形排布、武器装备还是战斗技巧上,我军都要胜他们不止一筹。”

“蛮子们的优势在于机动性、远程武器以及极为重要的一点,在恶劣条件下的生存能力。熟悉马性,使他们奔走如飞,擅使弓箭,令他们不必进行肉搏就能消灭敌人,吃苦耐劳,使得他们可以寻找到最佳的战机。事实上,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打交道,几乎总是由游牧蛮子挑起事端,侵袭人畜,抢劫财产。遭到对方正规军报复时,他们仗着马快逃跑,诱敌深入,在荒野中将对方拖累、拖垮、拖死,最后再用弓箭将敌人消灭。千百年来,这种老把戏几乎总是一成不变地重复上演。”

“由于破蛮冈周遭的战场非常广阔,有充分的活动空间,倘若领主发起强攻,我若是戈勃特的话,定然是主动撤退,不在敌人战力强劲的时候进行正面交锋。由于猛虎军团是多兵种联合作战,需要讲究整体配合,推进速度无法跟悉数骑马的对手相比较。这样就会演变成一场不断进行骑兵间的局部小打,两军主力却无法决战的,运动中的消耗战。

这种消耗战使得我军的体力和粮草将以更快的速度下降,戈勃特的战机也会更快地降临。”

“经过苦练,也许我们少数精锐部队可以在机动、耐苦等这些方面超过蛮子们,但在整体上,我们无论如何必须接受现实。要打赢对蛮子们的战争,就必须迫使对方抛弃这些优势,接受正面肉搏血战。”

“戈勃特不是寻常之辈,他绝不会轻易上入圈套,反而会给别人设下种种圈套,保证自己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获,没有把握的决战,他可不会轻易地接受。这样的话,我们可凭借的只有郎托陛下在天之灵的庇佑。我军装作中计,完全按照戈勃特的设想与其在旷野中对峙消耗。待到蛮子们发现自己的马卧地不起的时候,他们想跑也跑不了。

说实在话,像猛虎军团这样的精兵强将,只需一半敌方的人数就能将蛮子们杀得片甲不留!”

“嗯,是有些门道!”丹西眉头却反而越陷越深:“但终点又回到了,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就是破蛮冈的得失问题上来了。你又凭什么认为凯鲁能够守得住我军的圣地破蛮冈呢?”

“这个问题我想过,既然领主问起,我就说说吧!”贝叶仍然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前面提到过,蛮子们擅长的是侧击、尾击、袭击、伏击等运动战术,特点是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相对静态的正面进攻,他们相对我军而言其实是差了一大截的,像戈勃特这样的人物,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就拿死亡峡谷一战而言,首先它是战略要冲,是进入中央走廊的唯一通道,又被我军卡住了,戈勃特是不得不强攻硬打。其次,威达的惨败,最主要的是希莱茨基的背叛,倘若没有叛军的作祟,我认为胜负还非常难讲。当然,这里也给我们提了个醒,戈勃特对于这场战争绝对是预谋已久,算计很深,我们内部到底还有没有内奸,有多少内奸,都很难说。对于所有降将,包括我在内,您都得留一个心眼。威达战败还只是切肤之痛,您若战败,我军将再无翻身的机会。”

“回头来看破蛮冈。我认为,戈勃特根本就不会进攻凯鲁,最多只是装模做样的佯攻而已。对于戈勃特来说,若要使自己的计划成功,莫过于僵持最为合算,可以合乎逻辑地将我军引入他预设的轨道。在这里,由于您吝惜兵力,凯鲁的这支军队将成为一块肥肉,是戈勃特将整个猛虎军团钓上钩的诱饵。”

“倘若硬攻,对戈勃特来说其实是得不偿失的。破蛮冈对于游牧联军而言,并非战略要地,完全可以弃之不睬,丝毫没有强攻的必要。戈勃特若想凭借人海战术将凯鲁淹没掉,我估计他自身的损失至少要比凯鲁的五万人马多出一半以上。这样的赔本买卖,也许有人会做,反正我是坚决不会去做的,我想戈勃特也是如此。”

“是啊!”丹西叹口气:“换到我头上,我也不会去做的。”

在贝叶严密的逻辑推理下,丹西也不得不点头,最终认可他的意见。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贝叶划算着戈勃特不会强攻破蛮冈,可戈勃特偏偏要去强攻。

游牧大军在破蛮冈周遭蜂拥而上,发起猛攻,除了凯鲁的中军营地外,其余所有营寨全都在经历着血的洗礼。蛮族联军除了惯常的火箭、毒烟外,骑兵们也在连续地发起大规模冲击。

战场确实是一个令人忘却一切的地方,性命之搏令猛虎军团的将士们抛却了一切杂念,凭着勇气、经验和本能进行着拚死搏杀。这一次,凯鲁随军带来的二十多架弓弩机和几架投石机可起了作用,它们不知疲倦地将山坡上的蛮族人马扫倒在地。尤其是投石机,很多蛮子们尚未见过。投石的距离超过弓箭,能落在蛮族后方的密集骑兵集结点,巨大的带着火油的石头从天而降,仿佛从高空坠下的陨石,一下往往将好几个战士连人带马砸成肉泥。

愚昧带来的是恐惧和迷信。很多蛮兵都以为这是对方的巫师从天空中召唤来的恶魔,看到这种火石飞上高空,很多人不是抱头鼠窜,就是跳下马来趴伏在地。

有些首领甚至请来本族巫师装神弄鬼地舞蹈跃跳以镇邪。这在短期内倒是鼓舞了士气,可随着连续几个巫师也死在投石之下,恐惧就开始加倍高涨起来。

在营寨的前沿各处防御阵地,猛虎军团的士兵们利用地形和工事,充分发挥着多兵种合成部队在防御战中对单一骑兵部队的优势。长矛、戟枪等长兵刃部队在正面的前方咬牙挺住,剑斧等短兵刃部队护卫两边,保护侧翼和后方,弓弩部队发射箭弩,工程军士和医护人员穿梭其间,扑灭火堆、毒烟,将受伤的战士救往后方治疗,以便多保持一份战力,适应持久防御的需要。

立于本阵观战的戈勃特神色平静,早先的那丝冷笑依然挂在脸上。这个战况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本次出征,除了消灭丹西,占领闪特之外,适当削弱他族军力也是宏伟的大目标下面的子目标之一。

既然这些贪婪而愚蠢的家伙愿意去送死,还主动请缨,那么就假凯鲁之手去完成这个任务好了。自己要做的,就是在他们杀红了眼,快发疯之前鸣金收兵,让他们留点力量替自己去对付丹西。

其实,心计极深的戈勃特,对于如何占领闪特,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占领闪特,早就谋划已久。还是那句老话,这个世界没有完美的计划。丹西派威达于闪北形势未定时就前往死亡峡谷驻守,虽然损兵折将,也让戈勃特收获大批俘虏和物资,但其实却是打乱了戈勃特的总体计划的。

当然,戈勃特岂是寻常之辈,他立即改变了步骤,制定出了应对措施,另一个堪称狠毒的计划迅速形成。作为草原上历代罕见的枭雄,戈勃特绝对是丹西最强劲的对手之一,足以与轲库里能等人物并驾齐驱。如他们这样的人物,性格不同,脾气各异,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在攀越权力颠峰的角逐中,一切人,一切物,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们达成目标的棋子,在认为自己有利的情况下,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兑子、弃子。以守财奴闻名的丹西碰上他们,确实是深感头痛与棘手。

此时的戈勃特,心思根本没有放在眼前的战场上,他的思绪已经飞到草原上的后续援军,执行任务的卡琳尔和赤拉维,老谋深算的胡狼首领西格尔身上,甚至进一步扩展到因丹西的猛虎军团而搅得血雨腥风的整个中央走廊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