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紧张的表情让赵氏夫妇哈哈大笑,还道是他怕未来的媳妇不合心意。

“子凡呐,铁家包子铺铁叔的女儿,铁兰你认识的吧,我听说当时你白吃了人家二个多月的肉包子,她都没吭一声啊,这丫头我也见过,人长的水灵,身段子也好…..”

“铁家妹子?这~这…..!”赵子凡挺喜欢那丫头,但与云儿一样,对她的感情是兄妹之情多于男女之情,毕竟她和云儿一样才十五岁的小年纪,在赵子凡的眼中,她只是一个发育得稍微好点的小萝莉而已。

云儿瞧着哥哥那夸张的表情,没来由的哼了一声,一想到那丫头将来要取代自己在这家中的地位,看哥哥那样子似乎对那小丫头也挺满意,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酸味来。

“父亲,我尚未弱冠,这事反正也不着急,若不然再等等吧!”赵子凡推脱道。

“等?怎么等法?我与亲家早就合计好了,这段日子一直忙着准备这事,后天就是你娶亲的日子,我知道你在东京经营生意忙碌,所以将这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都替你张罗好了,后天你只须按部就班,将新娘子用八抬大轿接回来便算完事了!”

吧嗒一声,那端起的茶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后天娶亲?爹,这事你从来没和我商量过啊!”难怪进门时赵青和云儿几人不停忙碌着,原来是在布置婚礼现场。

“混账!这事还用和你商量?我是你老子?以前你身子骨不好,家里暗地里给你说了几门亲事,都不了了之,这事他父母都点了头,我与你娘点了头,就算是定了,你去哪里再找这么一个好的媳妇?不要以为你挣了点钱,长能耐了,便挑三拣四,你要记住咱们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赵亭方为人严厉严谨,这样的大事又怎么容得儿子忤逆自己。说完便扭头坐在一边,气得只喘大气。

赵子凡还待再说,却被吴怡一把拉住,母亲疼爱儿子的紧,便小声安慰道:“子凡呐,这事我和你爹想了不是一天两天了,那铁家姑娘人长的俊,心肠也好,这事她可是当着你爹娘的面应下来的,你想啊,人家一个未小姑娘,诚心实意的原意嫁你,怎么你这男子汉,反倒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了起来?”

吴怡只以为儿子是面皮薄,事情又来的有些急,所以才会如此反应,铁家姑娘她可是见过面的,亲自把关下来,对这小姑娘是一百个满意。

经过半夜争吵,赵亭方老毛病又犯,捂着心口便躺在**大呼不孝,一家人记得团团转,吴怡更是眼泪哗啦啦的流个不停,云儿心中虽也有些不情愿,但爹爹养育她十多年,此时却因为这事气的卧床不起,自然也是极力劝说赵子凡。

本来也是,在古人眼中,只要双方父母点了头,签订了婚书,这事不管新郎官或者新娘同意或不同意,都算是板上钉钉了。

若不是欧阳汐出现,赵子凡或许想都不想便会答应此事,可是此时,身体刚有些起色的老头子一下就被气得躺倒,这也让赵子凡急的整夜睡不着觉,叫了郎中号脉,赵亭方盛怒之下竟将人家的药箱子都丢到了院外,半夜里郎中是看在诊金的份上才从暖洋洋的被窝中爬出来的,怀中娇滴滴的小娘子将前来敲门的赵子凡恨的直咬牙,结果倒好,人家来了,病没看上,药箱还让人丢了,郎中当然不干,赵子凡只得奉上双倍的诊金,外加赔偿药箱的钱,才将他打发了走,一夜折腾下来,人人都变成了熊猫眼,赵亭方气鼓鼓的瞪着双眼,竟仍是不睡,眼看着老头子为了这事拼上了老命,一家人轮流对赵子凡进行说服教育。

赵亭方直骂出了不孝子,在他宣布不吃饭不吃药不睡觉的三绝政策后,赵子凡终于服软,答应了下来。赵亭方这么干倒不单单是为了自己儿子考虑,后天就是新娘子进门的日子,两家人家已经邀请了亲朋好友,铁家包子铺嫁女儿的消息传遍了小镇上下,这个时候拒绝人家,那不是把人家姑娘家家的往死里赶吗?

赵子凡正也是想通了这点才最终点头,赵亭方生性耿直说得到做得到,自己拒绝不但让赵亭方为难,更会让铁兰无地自容,这事闹的不好就会弄出两条人命来。

两天后,天蒙蒙亮的时候,赵家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作为新郎官的赵子凡日子也不好过,别说在大宋朝了,就算前世,他也没有结婚的经历,这些繁文缛节比前世更为繁杂,让赵子凡头疼不已,但赵家上下却是忙并快乐着,赵家已经许久没有办过喜事了,赵亭方的病也好了,作为一家之主,有条不紊的四处张罗着。

八抬大轿,敲锣打鼓,将铁家铺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赵子凡穿着大红褂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见到老丈人铁叔,不由老脸一红,偷偷白吃了两个月的包子,这下更是连人家的女儿又成了自己的妻子,这就是缘分,当日铁叔还开玩笑,要帮赵子凡与铁匠王大胖子的女儿说亲呢,说着说着,王大胖子的女儿竟然换成了铁兰。

新娘子过门前几天,是不允许见夫家人的,所以赵子凡回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铁兰,此时的铁家姑娘披着大红盖头,看不到她的脸,平日穿着朴素的铁岚换上了一身红绸对襟绣花长裙,身段儿便也显出来了,在两个年轻女子的搀扶下,迈着小碎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跨出了门槛,看那摇曳的身姿,难以想象红盖头底下是个年方十五岁的少女。

当新娘子走出铁家大门的那刻唢呐锣鼓喧天响起,看热闹的人群一波接着一波往这里拥挤,赵子凡翻身上马,脑中晕晕乎乎一片,连赵家大门都不知是怎么进的了,新郎官只是呆呆坐着,像个牵线木偶一般照着老人定下的规矩,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每一个步序,踩火盆,三拜九叩,当日赵亭方红光满面坐在堂中,哪有一点生病的模样,忙里忙外招呼客人,置办各类事宜的差事都交给了赵青去办。

将一对新人送入洞房之后,赵子凡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没想到,刚想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赵青便敲门来把他给叫了去,大堂之中,赵青江将新郎官在新房内的事与大伙一说,众人乐翻了天,按照规矩入了洞房,新郎官是要出来继续陪酒的,不过赵子凡可不懂这些,此时尚是晌午,赵子凡入了洞房便迫不及待要掀盖头,在众人眼中,也实在太过猴急了一点。

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宾客,都是热情的过头,上好的女儿红一杯接着一杯,谁都架不住这么招呼,酒席进行到一半,新郎官便连走路也走不稳当了,又几杯下肚,便是要人抬着走路了,众位宾客纷纷相视一笑,心道新郎官是着急进去搂着新娘子亲热,故意佯装喝醉。

就这样赵子凡被灌的稀里糊涂,在几人的搀扶下才回到新房,一遇到床,赵子凡便完全进入了睡眠状态。昏昏的睡到半夜,赵子凡觉得腹中空空,一阵尿意将他憋醒,挣扎着坐起身来时,才发现身旁那个大红的身影坐了将近有一天时间。

铁兰生性好动,可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母亲说过,这红盖头在夫君揭开之前,是不能到处动的,虽然她坐的浑身酸痛,双脚也有些麻木,但仍挺着小腰,双手非常淑女的交叉放在双腿之,端端的坐着。

方才他被人抬进来时,铁兰偷偷从盖头下瞄了几眼赵子凡,只见他双颊通红,四仰八叉的躺在**,口中还含含糊糊说着什么,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喝醉酒的模样呢,想到以后他便是自己的丈夫,心头甜丝丝的。

母亲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挑着走,她可不想那样,但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的人,那样的日子该怎么过?所以当母亲有与赵家结亲的念头时,她便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愿,虽然害羞,但是小丫头却知道用自己不多的手段争取幸福,本来还是有些犹豫的铁叔见女儿如此,也顾不得被赵家看轻,便主动找上门去,与赵亭方商量起了两家结亲的事,赵亭方见过铁家的女儿,对她印象极好,铁叔又添油加醋的将赵子凡白吃自家两个月包子的事与他一说,硬是把两个关系十分单纯的小男女,说得是眉来眼去,仿佛一对情根深种,舍了谁都活不下去的情侣,就差私定终身了。

赵亭方正为儿子的终身大事发愁,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就选定了良辰吉日,大操大办了起来。

赵子凡酒醒了,慌慌张张跑到床榻右侧的小门帘内,扯下裤腿,积了一日的尿液犹如庐山瀑布般喷泄而出,这一泡尿实在够多,足足好几分钟赵子凡才舒了口气,拉上裤腿,摸着墙走了回去,酒喝的多了点,此时他的头仍有些晕。

门帘后强劲有力的水声,直吓的铁兰一个激灵,想到以后就要日日与他厮守一处,以后这样私密的事儿,便是司空见惯,每日都会发生,不由羞红了脸。

看到地上那双靴子渐渐向自己走来,铁兰心中怦怦直跳,一颗心仿佛要从胸腔蹦出来才好。

赵子凡一屁股坐在铁岚身旁,以前从未想象过自己会与哪个女人共度一生,孤独的过了三十年,没想到了大宋朝才半年多的时间,自己竟成家了,而自己的另一半,竟然是这个坐在身旁,年仅十五的包子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