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会慢慢跟你解释,很多事情都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林一然把凉梦搂在怀里,怜惜的叹息,“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我们以后的路还很长。”

林一然感觉到凉梦在他的怀里颤抖着。然后听到一个剜心疼痛的冰冷的声音,“林一然,那天你做的很对,你就应该办完所有的事情再去见我。其实那天是我故意激怒离丽,如果那天孩子还在,总有一天孩子也会消失。”

林一然拉开凉梦,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你保护肖新阳,袒护庞能,你却不想要你自己的孩子?”

“因为他是一个孽种,一个报复工具的产物,别假惺惺地告诉我,你想要把他留下。当我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一个这么个东西的时候,我每时每刻都在想,怎么把他给弄死。他在我体内多待一秒,我就恶心一秒……”

“你!住口!”林一然擦着凉梦的脸颊,一拳打在了门框上。他不知道凉梦竟然这么恨他,如此厌恶和他的孩子。他心如刀绞。

凉梦一怔,将指甲狠狠地掐入手心,稳住颤抖的身形。讽刺道,“你难道不是这样恨着我的?这样一直报复着我?”

林一然的手背在流血,他却浑然不知,他紧紧地盯着凉梦讽刺冰冷的眼,按捺着心中的咆哮,“如果说,我们之间没有仇恨,没有阴谋,那些都只不过是假象,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吗?你能不能原谅我所有犯的错?”

“不可饶恕!”冰冷的嘴角吐出的字眼让林一然的脸,退去所有的血色。

原来他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林一然从这一刻不能确定自己所做的是否都是正确的。他每日只能看到凉梦冰冷的脸,和那颗永远也触摸不到的如同石头般坚硬的心。

漆黑的夜里,他坐在电脑前,能够清楚地看到凉梦卧室中,她难以入睡辗转反侧的模样。她瞪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的神情让人以为在流泪。

她怎么可能会流泪?在囚禁她,霸占她的时候她都没有流泪,她怎么可能会流泪。

林一然坐在椅子里,看着无眠的凉梦开始走神。他想起了最初看到她的模样,那时的她夺目的如同天上的太阳。

而现在,乖张敏感,冰冷斜睨着的眼是她的所有。

是不是他真的错了?他没有等到和凉承德一起打败苍狼组织的头目结束后,跟凉梦在一起,而是迫不及待地要霸占了她。他受不了她躺在别人的怀里,用他最爱的笑看着别人。

难道真的错了?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凉梦没有躺在**。他紧张地站起身来,通过其他摄像头,看到凉梦站在偏僻走廊地拐角处,跪在地上,燃烧纸的火光映着她消瘦的脸,她口中轻轻念道着什么,看着纸张慢慢燃尽。

林一然匆忙跑出去,担心凉梦会出事。

凉梦念念有词,双手合十,祈祷了两遍,听到了有脚步的声音,迅速在没有燃尽的笔记本上踩了两脚,赶紧跑开。

林一然站在走廊地尽头,看着凉梦消失在那头,走到火堆面前,捡起被烧了一半的笔记本,借着月光看到四个字:我的宝贝。

“我的宝贝”,四个潇洒锋利的字迹,在尾部的收尾带着些许的温婉。

翻过灰烬燃烧的地方,林一然的手指有些颤抖。

“我的宝贝,这是我知道你的存在的第一周。很意外,因为你的存在,我突然觉得我和林一然之间有了羁绊,有了安全感。没有仇恨,只有温暖。”

“从腹部升腾出一种神圣的感觉,你能感觉到你爸爸在抚摸你吗?他的手就放在我的肚子上。”

灰烬染在林一然的指尖,左手扣住的笔记本,绷紧的似乎要把什么东西捏碎。

“对不起,宝贝,我还没有告诉你爸爸,你的存在。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仇恨的产物,但是相信,等你出生了你会是最让人喜爱的孩子。比我还耀眼,哈哈!”

“等你出生了,我要带你去看世界上最白的雪,最美的红,最耀眼的太阳,有我和你爸爸,如果他不愿意,我们一起打他。”

一字一句,每一个字眼都让林一然心酸痛。

指尖的灰烬,是天堂中最让人绝望的色彩。

她说过,“因为他是一个孽种,一个报复工具的产物,别假惺惺地告诉我,你想要把他留下。当我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一个这么个东西的时候,我每时每刻都在想,怎么把他给弄死。他在我体内多待一秒,我就恶心一秒……”

每一句,每一个字眼,都是在剜自己的心。

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是最悲痛的颜色。

他踩着月光,手中捏紧那烧了一半的笔记本,冲进了凉梦的房间。

这样深的夜色里,她抱着膝盖坐在床头,在他冲进来的一刹那,抬起头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滑到他的手上,瞳孔一紧,扭过头去,看着窗台上摇摇欲坠的兰花。

林一然拉过凉梦的肩膀,深沉的眼睛急切地追寻着她,仿佛要撕破她的冷漠。

浓郁情感的双眸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在接触到凉梦的眼睛的时候,他张了张嘴,却只叫了她的名字,“凉梦……凉梦……”

“我是故意让你看到的,我知道这个孩子一定会保不住,所以我才写的这些话,故意让你难受。看样子效果不错。”凉梦看了他一眼,别过脸去迅速的说。

他的手指温柔颤抖地划过她的脸颊,拨开因噩梦而汗湿的秀发。

凉梦的眼睛紧了紧,扭着头不肯看他,声音又冷了几分,“那就是个孽种……”

“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凉梦被他拉入怀里,她本来有一种报复的快意,想要再讽刺几句。温热的**滑入她的脖颈,她的身体一僵,心好像被人紧捏一般的疼痛。

“我是不是错了?凉梦?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为什么却总是这样伤害到你,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温热的**滚烫地流入凉梦的心底,她满脑子里都是一个声音:他竟然哭了,他竟然流泪了……

她伸手抱住了他,他的眼泪如同浇灌了她心底无处安放的荒芜。那是她一直想发泄,却一直做不到的。她静静地坐着,没有听太明白林一然接下来说的什么,抱着他**的肩膀,半天她才回过神来。

她说,“要不,你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