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无论怎么说，她都只不过是凉承德手中的交易。

对于林一然来说，他和她，谁到底是谁的地狱？

“我只能说，他算是多情。不过我马上就要走了。”凉梦抬了抬尖小的下巴，深夜，如同一支高傲带着锋利刺的玫瑰。

“我说这些不是想要阻止你离开，而是希望你在最后的这一段时间里，能够对他好一些。”语气突然低下来，抓住凉梦的手指略有颤抖。

“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想要害我的人不是你？想要我离开林一然的人不是你？”清冷的月光不及她眼底的一丝冷漠。

“我……”颜起的手指从凉梦的身上，无力垂落。“林一然逼我杀了苗苗，那个我曾经深爱过的女人，我企图通过你来报复他。看着他，让我想起了曾经在痛苦边缘挣扎的自己，我并不希望他和我一样，也许是我良心发现。”

“哦？”她讽刺地看着他，她转身离开，“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颜起站在凉梦的身后大喊，“如果，这次不成功，他会死！你也不在乎吗？”

在风中，凉梦纤细的身影仿佛有一秒钟晃动了一下，或者凝滞了一秒。

颜起的话，在夜空中弥散，似一点点的细碎的沙子慢慢进入凉梦的梦境。

她骤然从**坐起身来，抬手一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她低声咒骂着，“他死了才好，死了早解脱，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起身，到客厅的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一杯水，却发现林一然的房间里仍然亮着灯。

门欠开的一条缝，引诱着凉梦，慢慢靠近。

屋内的林一然正在仔细地擦拭手中的枪，面前的桌子上也摆了很多长长短短的格式枪。林一然拿着枪，做了一个凌烈的动作，枪口恰巧对着门口。

凉梦一惊，向后退一步，却无法转身离开。

当凉梦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胳膊已经被他拉住。

“怎么这么晚起来了？还是睡不好？”琥珀色的眸中溢满了担忧。

他的手指并没用力，可她依然觉得灼烫无比，她别过脸去，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我本来想要喝水，我这就去睡……”

他笑了，“既然睡不着，不如来我房间吧。”他看着她微变的表情，又加上了一句，“我有东西给你。”

她坐在他的旁边，手脚不知道放在哪里。眼睛盯着屏幕上的一栋栋别墅，有些心神不宁地附和着，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就这样走进了他的房间，而且还坐的离他那么近。她能清楚地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清淡的烟草的味道，充满了蛊惑。

她有些坐立不安，突然站起身来，“你看什么样的都可以，我要回去了。”

他拉住她，她没有防备，跌倒在他的腿上。她抬头，撞进如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中，深沉，如同大海中的暗涌。

他靠近她，几乎要擦住她的鼻尖。马上就要触到双唇的时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躲闪。

他的双眸暗了暗，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轻轻叹了口气。

“凉梦，你至少要跟我说声，再见吧。”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都到了凉梦该离开的时候。她是第二天的飞机。

前一夜，一场大风吹乱了整个别墅玫瑰。

凉梦把护照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才放心地躺在**，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是一个清脆的锁门的声音。凉梦躺在**，没有动，藏在凉被下的手快要掐进肉里。

凉梦透过眼皮，能够感觉到又一双眼睛深沉的凝视着自己。

隔了许久，一个冰凉的吻，印在她的唇上，带着醉人的香槟的醇香。轻轻地辗转，像是在细腻地润色一块玉，慢慢地夺取她的呼吸。

她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推开他。嘴唇被染上了妩媚的红色，她狠狠地瞪着他，“怎么？后悔了？”

他沉静地看着她，“说，你爱我吧，凉梦。”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祈求，暗涌的眼神中透着丝丝的绝望，紧紧地揪住她的心。

“我……”她还来不及说出来什么，下一刻，双唇便被封住。

“说，爱我。”他趴在她的耳边，温柔的声音，滚烫的呼吸。

“你又是这样……”每次，都是在她快要触摸到希望的时候，给她最后的绝望。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连愤怒也没有从红润的嘴唇中吐出来，就被他狠狠地咬住，细细地啃食，如同惩罚般的慢慢地折磨。

挣扎的双手，被他紧紧地攥住，她的力气，连同呼吸一起被他夺走。

“最后一次，说爱我！”执着的眼神，闪烁着黑暗的涌动。

她看着他，一时有些失神。那琥珀色的双眸中涌动着，让她心酸，让她难过。

“我……”她轻启红润的双唇，有些迷失地望着他。

她还来不及说完整，他重新压住她的嘴边，一声几乎不可察觉到的叹息声在她的唇角，慢慢溢开，如同黑夜中悄悄绽放的最诡艳的蓝色妖姬。

“容我最后任性一次。”

黑夜中，翻滚的潮热慢慢把她淹没。她依然在想，当时她张口，要说的到底是什么？

他细腻温柔地包裹着她，一点一点地把她推上热浪。她咬着唇，害怕发出一丝的呻吟。他却伸出手，拨开她汗湿的秀发，坚定认真地看着她。

那眼神，仿佛会化为永恒。

她别过头去，他的吻，便会顺着她优美的脖颈落下。

“够了，够了……”她低声哀求。

在他最粗暴的时候，她没有哀求过。

在他折磨她的时候，她没有哀求过。

此刻，他过分的温柔和细腻，让她承受不了。这仿佛是一场盛大的祭奠，而祭奠的人，便是他自己。

他要她，记住他身体的重量。

他要她，记住他吻她细腻的方式。

他要她，深刻的感受到他和她，无论何时都在一起。

他身体一震，逼着他和她直视，“无论如何，你都记得我？”

她颤抖着，迷茫地看着他，“无论如何。”

“即使我死？”

“即使我死！”

“傻瓜，不是你死，我说的是……唉……其实，我这样也很难受，不如，我们快点结束？恩？”

他把她抱起来，一瞬间，他们严丝合缝地结合。她控制不住地呻吟了出来，他也闷哼了一声。

越来越快。

像是一团团浪花，把她推向浪尖，然后又迅速拉入海的深处。

无边无际的海，彻底地把她淹没，连同黑夜一起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