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着他的步子来到了紫竹苑,因为是晚间,这紫竹斑驳的倒影在微风中飘荡,像是夜间的幽魂在人间飘荡一般,她拾起头,看着那紫竹一过的小屋,像是一个华美的金丝笼,淡淡的月光与昏黄的夜明珠光交织在一起,这小小的别院,便也如同白昼一般。

轻推开主院的大门,子默便看见里面贴满了刺目的喜字,大红花饰缀满整个角落,所有物件上皆贴着红双喜,子默不禁苦笑一声,这又是何必呢?

她听到他淡淡的讲:“对不起!”

朱唇微启,却不知要如何回答“何必说对不起。”你不曾负我,我不曾爱你,何谈对不起?

“祖丽.古纳尔,我”他终是没有说出口,只淡淡的对子默讲“明日里,我便把阿乐,给你带过来,你先休息。”说完便夺门而出。

子默走到床前,看着那满床的红枣、花生、桂圆、瓜子,不禁有些无语,她一把把那些刺目的东西扫落,褪下衣物,便要入睡。

不曾想,还未入睡,便有两个丫头过来了,一个唤作青竹,一个唤作青玉,看着似是双生姐妹,只是那青玉的性子活泼点,和子默讲了些许的话,才出了外间,青竹便是只报了姓名,便沉默在一旁。

在祁王府的第二日里,子默一觉睡到晌午,只听见一阵接一阵的喧哗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见了阿乐,只见阿乐的左翅膀上有一块白纱,她瞬间便清醒了。

“阿乐?”子默轻声问“娘亲,呜呜,娘亲!”

“阿乐别哭,告诉娘亲,谁伤了你?”子默抱着扑向自己怀里的小凤凰,一阵心疼。

“是坏女人!娘亲,是玛依拉,她不让我找爹爹,还弄伤了阿乐的翅膀,把阿乐关在小笼子里,说是要送人,还好爹爹赶来救了我。呜呜,阿乐以为见不到娘亲了。”

“傻瓜怎么会呢,娘亲不是好好的麽?”又是她!莫不是这一次会被送到青楼,也是她的功劳?

玛依拉,这笔账我们日后慢慢算。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青竹青玉的声音,“夫人,王爷让我们给您送早饭和衣服来了。”

子默瞬时便把阿乐收回到空间里,看来自己强大之前,不能让阿乐冒险了。

“进来”淡淡疏离语气对着门外的人儿,只见两个约莫十五岁的小姑娘,一个提溜着食盒,一个托着衣裳,食盒摆在桌子上,青玉把衣服送到子默身边便低头问道:“夫人,更衣麽?”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们下去。”

“是夫人,有事便喊我们。”说完便退了出去。

子默拿起那件素白的衣袍裹在身上,头发用束带简单的束起,便起身坐到桌前,吃起了自己的早餐,估摸着,明日便是萧祁然大婚的日子,他定是忙的不可开胶了。估计也不会顾及到自己。

吃完饭,便踱步出了门,一出门便看见门口的青竹青玉俩丫头,“夫人,你要去哪?”

“我去哪?难到还要向你们报告?”

“夫人赎罪,不是的,王爷命令过,夫人去哪,我们便跟到哪,一切以夫人安全为准。”

“我去茅厕,你们也要跟麽?”许是没有见过这么粗犷的女子,俩小丫头,为难了一阵点了点头说:“是。”

“那好吧,我吃饱了,准备去逛下上京城,你们便陪着我。”

“这,这?”

“怎么?你们王爷让你们跟着我,可不是让您们禁我的足!这什么这?”

还是青玉性子活泼些,她对着子默讲:“王府里进进出出都要经过管家同意,而管家只认王爷,得先请示了王爷才能出府。”

翻了一个白眼,这又何难?“你们王爷在哪?”

愣了下神,小丫头赶紧回道:“王爷此时应该在书房里。”

“带我去书房!”

“喏!”

书房离子默的紫竹苑很近,出了门左转,绕过一条小径便到了,子默到了门槛上,却又犹豫了起来,只见楚寒从内间走了出来,看见子默的时候,一瞬的喜悦,便又转为平静,对着子默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夫人好。”

“楚寒哥哥,几日不见,便生分了,也对,我现在可是下堂妃,以后你便讨好那秦歌便够了。”

“夫人,这”说着楚寒便摇着头“您在楚寒心中永远都是唯一的楚夫人!主上对夫人感情也是很深的,这楚寒一个局外人便都看的清楚。”

“得,打住,这萧祁然在不在?”

“主上在里面,奴才先告退了。”子默只觉得此番看见楚寒,似乎比以前的规矩更多了些。

她进了内间,看见那书桌前的男人,紧锁着眉头,似是在想问题,子默进来许久都不曾得知,子默慢慢的踱步过去,只见案几上画满了人像,而那人像,过于熟悉,自己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忽一转念,便发现,这不就是祖丽.古纳尔古装的样子麽?

她不禁拿起一张观看,这才引起了萧祁然的注意“何时来的?”

“刚来,没一会。”

看见子默手中的画像,他不禁苦笑一声:“让你见笑了。”

顿了一下便又接着说:“我睁开眼睛便发现你不见了,那时大家都中了**散,通过马蹄的

印记我们一路追到上京城周边,祖丽.古纳尔,不知道从何时起,你便印在我的心里,玛依拉告诉我,她看见有马车去往秦川城,似乎你便在里面。

我当时心里万分着急,便也未曾考虑是真是假,一路奔到秦川城,未曾停歇,跑死了一批赤血悍马,我才发现自己似乎着了她的道,紧紧的往回赶,赶回来去找玛依拉算账,怎料才遇见了受伤的阿乐,得知了你的情况,本想当时便去救你。

怎知萧正邦一道旨意把我宣进了宫,后来的你便知道了,娶秦歌也非我之所愿,此生我只盼着与你一人相携一生。”

子默感受到那炙热的眼神,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脑子一瞬间的短路,这是个什么套路?

莫不是他娶个妻,我还要恭贺着,万般愿意的叫姐姐?还是说让我这么个大活人,一辈子甘心做小,一心一意守着他。

再者这会子表白有毛用,都要娶媳妇的人了,竟然跑来给我表白,嘟着一张小嘴,子默天马行空的思虑着,不过话说回来,这萧祁然到底几个意思?

“你要表达什么?”子默淡淡的问出了口,似是忘记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祖丽.古纳尔,有时候我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你的脑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肯定是脑~浆啊,这还用问。”

“脑~浆是什么?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祖丽.古纳尔,你听好了,我只说一句:我喜欢你,今生我只愿娶你一人!”

“那秦歌怎么办?”

“娶是一回事,理是另一回事,大不了,我娶回来不理她便是。”

果断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的子默,瞬间记起自己的初衷,对着萧祁然讲:“我想自由出入王府。”

“啊?”似是没有明白子默为何会跳跃性如此之大,待反映过来时,已过了许久,他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到子默手中:“这是象征着我的玉佩,拿着他你不仅可以自由出入王府,便是王府内众人也都听你调遣。”

“好!不谢。”说完子默拿着玉佩便出了门。

门外侯着的青竹,青玉望见子默手里的那块令牌,眸子瞬间一滞,看来自己跟对主了,原想着,这位夫人不讨王爷欢心,待那王妃一过门,自己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指不定被虐成什么样呢。

没成想,自家主子竟这般受王爷宠爱,连这不离身的令牌都赠予了自家主子,以后真得对自家主子上点心才是。

拿着令牌顺溜的出了祁王府,子默才知道为何今日会这般吵闹,原是新王妃明日过门,这府里里里外外的挂着红灯笼,贴着红喜字,连着外面的整条街上,皆是那十里红妆。

子默不禁一阵羡慕,活了半辈子的人,还没有见过这般的场面,她只盼望着,哪一日,也有一个男人为了她,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热热闹闹的把自己娶进门。

子默阴沉着小脸,漫无目的的走在这上京城里头,走着走着,便看见一个熟悉的招牌,三步颠,嘴角牵起一抹微笑,酒不醉人人自醉。是该好好的醉他一醉。

“走~我们去三步颠讨杯酒喝。”说着便率先的踏进酒肆里。

一样的格局,子默找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向着小二招了招手,只见小二麻溜的跑了过来。

“客观,要点什么?”说着便把菜单递给了子默。

子默随手便把菜单递给了青玉,“喜欢什么点什么,别站着了,赶紧坐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们。”

这青玉似是捏准了子默的性子,也不多话,拉着青竹便在一旁坐下,翻阅着菜单,说了两荤一素汤。

子默点了一壶三步颠,没一会儿,菜和酒便都上来了,子默给自己倒了一杯,对着俩丫头询问了一声“要不要来一杯?”

只见着两个小姑娘,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