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拉着涛子的胳膊想要退出去,可他却猛的挣脱开,怒瞪双目,一手握着92,一手抄起CZ75冲锋手枪迎着丧尸也冲了过去!不断怒吼着左右开弓扫射着,一只只丧尸应声而倒,我对早已被吓傻的小叶喊到:“保护好自己,去外面等着!”也握枪紧紧跟着涛子向前冲,射击着他漏中的丧尸,却发现这里的西服丧尸抗打击能力比外面的丧尸强很多,全身的皮肤也很硬化,泛着淡淡的紫色,被子弹击中也穿透不了,只能打出个血坑,就算打中头部也击不穿,无法造成致命伤,倒下只是因为钢珠的冲击力,略缓缓神,就又能慢慢爬起来。

涛子丝毫没有迟疑退却,钢珠很快打光,同时也冲到了尸堆下,只见他把枪一扔,抽出砍刀双手攥紧,恶虎一样踏着尸体向上攀登到了大丧尸面前,腾空跃起借势力劈向那只一直呆在顶端没有动的大丧尸,那力道绝对是十分巨大的,能把正常人的手轻松斩断,可那大丧尸抬手一挡,刀却仅仅砍入那粗壮胳膊的一半深,劈到骨头就被卡住了,涛子顺势侧过刀锋一拖,顺着骨头把大丧尸胳膊正面的一大片肉削了下来,一股墨绿色的血浆喷溅出来,刀收到腹前再尽力一捅,这下砍刀直没入大丧尸软囊囊的腹内,涛子迅速拔刀杀红了眼一般举起还要再砍,只见大丧尸这才从这一连串的奇袭中反应过来,痛苦的狂嚎一声,双手攥拳往外一搪,正中涛子空门大开的胸口,竟把他生生的打飞了十几米,跃过我的头顶重重摔在门口,痛苦的呻吟着,大丧尸似乎伤的不清,没有立刻跑下来追我们,趁着机会我急忙高喊门口的小叶把涛子拉出去,自己也疯狂射击着周围的丧尸减缓着它们追击的速度且战且退,退出套间的同时,子弹也打完了。

小叶正费力的托着涛子的脚往外拉着他,没时间换弹夹了,我把枪一扔,赶紧跑去架起涛子的肩膀,把他抬出VIP室,刚到门口,那大丧尸疯狂的嘶吼着跑到门口,却被那些蜂拥着挤在门口出不来的无脑丧尸堵住了出路,眼看离我们要出门,竟一甩手用力把一具尸体扔了过来想击倒我们,我见状猛的把小叶推倒,自己也扑倒在地,尸体就从我们头顶飞过,摔在VIP室对面的墙上,竟正是涛子父亲稀烂的尸体!门口距离套间有50米,过道还有10米宽,这个近200斤的尸体,竟被大丧尸单手甩出这么远,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急忙爬起关上VIP的门,拿起门外倒着的另一根隔离栏杆卡住了门把,刚刚别好,门就被猛的撞击了一下,把握我的倒退几步,肯定是大大丧尸已经挤出来了,那根断成两截的栏杆,一定是被这大丧尸一举撞断的,现在它受了重伤,力度才有所减弱,但肯定这门也拖延不了太长时间,快走!

涛子这时已经挣扎着爬起身来,不住的咳嗽着,却还哭喊着跑到父亲尸体前,紧紧抱住不放,我顶在门上不断承受着撞门的巨力,大声让他们快走,小叶也跑过去使劲儿拉涛子,可根本拉不动,就那么死死的抱紧父亲放声大哭,我只得扯着脖子厉声喝到:“涛子!你TM要是死在这!谁给你爹报仇!跑!”这一声喝的涛子浑身一震,轻轻摘下那块表,擦了擦眼泪最后看了已经被咬的模糊不堪的父亲的脸,脱下外衣盖在上面,猛的起身,和小叶跑来拽着我一起撒腿就跑,没跑几步,VIP室厚重的大门竟猛的被撞飞出去,那些丧尸们也尾随着大丧尸狂嚎着着追了出来!

快上三楼,依然是下行的扶梯,小叶跑在最前面,涛子走中间,我来断后,我可并不认为扶梯这次还能阻止这群看上去已经再度变异的丧尸,而且刚刚的激战耗费了太多的力气,连我们爬着都很费力,尤其是受了伤的涛子,不住的咳着,我在后面用力推着他才能缓慢前进,短短的五十米,竟如登天一样。丧尸们转眼也追到了扶梯下,虽然其他的丧尸速度被放慢了很多,但那大丧尸竟能奔跑着向上飞奔,慢慢拉近了和我们的距离!

眼见还有最后几步就到三楼了,但我们已经精疲力竭,而大丧尸还有几步就能抓到我了!小叶蹒跚着终于爬上了三楼,而涛子气喘吁吁的怎么也冲刺不上那最后的几步,这样的话,就算都上去了,大丧尸也会飞快的尾随上去,没有了力气的我们同样难逃一死!我咬牙下定决心,使劲儿把涛子往上一拱,小叶在上面顺势一拉,把他拽上了三楼。而我猛一转身,双手撑着两边的橡胶扶手,腾身起来,使了一招摔跤比赛里学到的双脚飞踹,用力蹬在已追到切近的大丧尸脸上,它明显没有料到这一手,毫无防备的中招,庞大的身躯被我踹的从扶梯上飞起,摔倒,一溜跟头的翻滚下去,把身后的丧尸碾在身下,渍出滩滩绿血。

而我也无法掌握平衡的重重摔在台阶上,台阶边缘的棱角刀一样硌进我腰里,疼的要死,挣扎着想起身再往上爬,却腿软的没了力气,只得低头狗一样四肢着地一起刨着爬,却还是快不过下降的速度,任由扶梯慢慢把我送向已重新爬起来的丧尸们,耳听得小叶和涛子的哭喊声渐渐远去,心想这下可死定了。这绝望之际,一个身影掠了下来,落在我身边,一双稳健的大手拽起我就扛在身上,飞快的跑上了扶梯,只留下丧尸们失望而愤怒的吼叫声在身后连连响起。

到了三楼,我不好意思的挣扎着从那人肩膀下来,四目相对,竟是父亲!那一刻我的心情恍如隔世,鼻子一酸使劲儿扑倒父亲怀里紧紧拥抱着他,没有看错吧!不是在做梦吧!涛子也惊喜的叫着叔叔,没错,真的是我父亲,爸爸赶紧把我推开,还有些害羞似的说:“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们啊,这里不安全,快跟我走!”说着一手搀着我,一手揽着涛子,强壮的臂膀架起我们就走,小叶也帮忙挽住我的胳膊帮忙扶住。我边走边热泪盈眶的上下打量了父亲,只见他满脸憔悴,身上粘染着片片血污,保卫室制服破的不像样子,只有眼神绽放出希望的火光,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活生生的,就靠在我身边。

三楼是中心控制区,包括工作区,调度室,监控室,长长的走廊两侧都是办公室,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到处一片狼藉,遍地是残破的桌椅摆设和破碎一地的玻璃。地上零散的躺倒着的不少尸体,有人类的,也有丧尸的,从有些被牢牢堵着房门的办公室门上窗户往里看,竟还能有活着的丧尸在里面到处溜达乱撞着,像极了被关在动物园笼子里的狼。

走廊很长,尽头就是中心控制室,爸爸掏出一张身份认证卡一刷,输入了密码,厚实的钢制防暴门才缓缓侧开,走进去一看,里面竟有十多个幸存者,其中还有好几个外国人。有几个人立刻围来上来,都是我认识的,50多岁的阿姨是妈妈的同事,监控室的孙阿姨,她和妈妈亲如姐妹,对我也特别好,我一直管她喊干妈;还有爸爸的徒弟小龚叔叔,比我大不了几岁,刚来工作没多久,爸爸总和他搭班带他巡逻,平时少言寡语的,我总戏称是被爸爸的脾气传染了;还有中心控制室的老主管张爷爷,是这个控制室最大的头,不过人很和气没有什么架子,有时候看到来玩的我和涛子还常常嘘寒问暖一番,眼看今年年底就要退休享清福了,却遇到这场灾难。

孙阿姨最先跑过来一把把我揽在怀里:“天啊!小海啊!你没事儿吧!你怎么来了?.你妈妈她.”说着抱紧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瞬间我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妈妈,不在了。脑中猛的晃过从小到大的那么多场景,妈妈说过的每一句或唠叨或关心的话,每一个张笑或气的面容,每一次温柔的怀抱和爱抚,真真切切,都说人在死之前,脑子里会走马灯一样闪过一生的诸多画面,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原来知道自己至亲至亲的人去世时,这记忆的走马灯,一样会转动,我只觉脑袋一阵眩晕,腰部的伤也借机猛然刺痛,一下失去了知觉,晕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屋顶圆拱型的玻璃天窗外撒进一片星光,我依稀的还以为是过去某个梦回的午夜,再睡会儿吧,醒的太早了,不然该起**学时就起不来了,到时一懒床,老妈又该唠叨着撩我被子了,我都老大不小了,老妈也没个分寸,还像小时候那样掀起被子就拍着我的屁股喊床,万一哪天我没穿内裤可怎么办,想罢紧张的夹紧腿翻了个身,却突然被腰上一阵剧痛刺激的清醒了过来。我这是在哪?对了,在中心控制室,对了.我,再没有妈妈可以喊我起床了!

泪水再次唰的流了下来,侧回身子一看,小叶就坐在我的枕边,关切的凝视着我,一见我疼醒,赶紧伸出小手抚着我的头说:“别乱动,你都晕了好久了,做噩梦了吧?腰上也被划破一条大口子,好在带着那个急救箱呢,我给你处理好伤口啦,好好休息吧。”边说边轻轻拭去我的泪水,可我却哭的更厉害了,小叶的这份温柔,像极了妈妈,小时候每每顽皮受了伤,总是号啕着回家扑进妈妈怀里,妈妈就是这么温柔的安慰我,擦去我的眼泪,细心的包扎我的伤口,可是妈妈,怎么就这么一下子不见了呢?虽然自从天下大乱的第一天,我就不止一次的偷偷给自己做着最坏的心理准备,但真的事到临头,一切的准备,全是浮云。小叶看我哭个不停,也随着我哭了起来,我知道,她一定也在想自己的父母了,我怎么这么没用,我要是都不坚强了,还有谁可以让她坚强!

我使劲儿憋住了眼泪,挣扎着坐起来轻轻把小叶揽在怀里,反过来又安慰起了她,好容易才止住了彼此的眼泪,这时才看清周围,这里是员工休息室,在中央控制室的一角,有张床和几个铁质储物柜,一面是圆拱型的玻璃墙,可以瞭望到整个机场跑道,此时夜幕下跑道上的指引灯依旧亮着,一道道仿佛没有尽头似的直没入远处的山影中,多美啊,小叶吸着鼻子,靠在我肩膀上,静静陪我看着这美丽的夜景,天地间多安静,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在这初夏的夜晚,和心爱的人一起享受夜色,该有多好,可惜啊。

门忽然开了,涛子噌的钻进来,手上拿着几片面包:“哈,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啊,不过先吃饭,吃饱才有力气亲热啊!”小叶害羞的蹦起来就去捶打涛子,涛子嘻哈的躲闪着,跑过来把面包扔到我手里,我拉住涛子的胳膊,叹息着对他说:“兄弟你没事儿吧,别难过了,其实咱们也早想到这些情况了,早一点儿接受现实,早一点好过,对了,怎么就这点儿面包?咱不是带了一包吃的么,分给别人了?”“好兄弟,我明白,不用劝我了,刚才叔叔告诉我,我爸妈都躲在VIP室里,我爸.死了,我妈也一定不在了,我TM也想明白了,不能死,咱要好好活着,有一天活头,要杀这些该死的丧尸,见一个杀一个,把它们杀光报仇!.这面包,哎,先吃再说吧!”说着又咳嗽了一阵,看着涛子红肿的眼圈,我知道他一定还在难过,但为了安慰我,还是忍住眼泪说着这些狠话,也好,他没事儿就好,伤看起来也不太严重,我也一定也要赶快平复,如今见到了爸爸,更给了我莫大的安全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么想着,大口嚼起了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