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夜永笑得很温柔,他说向晚,我爱上你了,宁向晚未从震惊中走出来,末世刚刚开始,她收到了周夜永的表白,而从开始到现在他们认识时间也还不到半年,可是为什么他那么笃定,笑容里有着太多宁向晚不懂的深情。

宁向晚在愣了许久之后,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那你想怎样?”

“没想怎样,你如果也喜欢我,就想做你的男朋友,如果不喜欢,我就只是你的小跟班,会一直跟着你。”

“哦。”

“就一个‘哦’?你的回答呢?”

“你做我男朋友吧。”宁向晚回答,她确定她已经真的疯了。

这次换成周夜永愣了,宁向晚越过一动不动的周夜永去了厨房,拿起筷子她吃一口菜,挺香,比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周夜永终于不发愣了,也来到桌边,两人又开始了平常的交流习惯,似乎刚才那番表白和接受并没有改变什么,可是宁向晚知道有很多东西确实已经变了。

晚上周夜永和宁向晚隔着一个火炉聊天,周夜永说:“以前不觉得我的人生有意义,只是和你一起之后虽然还是不明白很多事情,可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每天的日子都只是简单重复也好。”

“哦。”

宁向晚不怎么会说话,不过此刻她痛恨自己的嘴拙,她也想说许多暖心的话给周夜永听,可是她不会,真的不会,冷漠惯了的人大概都是如此。

宁向晚不知道周夜永的这个热情能持续多久,但是她想就算只有一天,那么能多温暖一天也好。

九月末的一天,村子里忽然来了十几个人,都是年轻人,看上去很壮,他们挨家挨户敲门问有没有房子能给他们一间,没有人回答,不过他们最终还是找了一套早就没人居住的房子住下了,十几人就那么住在一起。

后来他们白天正午的时候会出去打柴,然后挨家挨户问他们有没有多的粮食卖给他们,村子里人都没人理他们,他们也不恼,就这么一直住着。

天灾的恐慌让人们越来越不安,本来友好而安宁的小村落被这十几个人的进入搅得更加不安了,有人去找村长说想把他们赶出去,可是他们都是小青年,村子里人其实大多数人都不是青壮年,所以最后村长也没什么办法。

那些小青年在住了一个月之后天更冷了,人们除了在正午那点时间敢出门之外都不敢出去了。十月末,村子里开始丢东西,今天是一袋米明天是一袋面,都是吃的,人们一想就知道是谁干的,因为村子以前从来没出过这种事,而宁向晚和周夜永和村人感情都不错,所以怀疑目标自然而然就落在了那十几个人身上。

又有人找村长,最后村长带着一伙人找到这十几个人的家,结果他们正吃饭,丢东西的人指着他们就骂说他们偷了粮食,不过那一伙人却笑着问村人要证据,村人都是老实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于是就骂了起来,对方听着听着就有人拎了棍子上去打人,最后就是一场混战。

村人死了一个,那一伙人却大多数没什么问题,矛盾变得越来越尖锐。

村子里人都很气愤,毕竟在小小的村庄里死人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一村子的愤怒声中,那些小青年挑着眉说:“你们能那我们怎么样?”

村人报了警,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等到。小青年笑了,晃着肩膀说:“外面什么情况你们都不知道吧,外面早就没人管了,别说弄你们点粮食吃,就是把你们一个村子给灭了,也没人会管我们。”

周夜永当时也在场,可是他也只能劝村人先回去,之后再商量对策。

宁向晚自然知道所有的事情,被打死的那个村人因为家里就他一个,所以村子人帮忙葬了,也没什么葬礼,他们实在是不习惯这种寒冷,所以也只是怎么简单怎么来。

那些年轻人在这件事之后更加变本加厉,甚至到了明抢的程度,村人自然不肯把他们的粮食白白送人,于是冲突开始升级,他们开始拿着武器去各家各户,要到周夜永他们这户的时候宁向晚给了他们一袋大米,她还不想和他们正面打起来,毕竟他们人多而她只有周夜永一个。

后来宁向晚和周夜永听说村里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死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被那群人强`奸致死,这一次村子人彻底愤怒了,全村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部出动,围着他们的房子,他们看外面人多也不敢出来,最后周夜永扔了一把火,接着村人们都开始朝房子里扔燃着的木炭。

房子终于起火,小青年们抱头往外跑,可是跑出来就被全村人围着一顿打,还有四五个没出来的,宁向晚听到他们的惨叫声,心里不舒服,可是并非多难受,毕竟她真的看多了生死。

宁向晚正看着那燃着的火焰,手却被周夜永握住,宁向晚看向他,周夜永的眼神似乎在说:别怕,有我在呢。宁向晚冲他微微一笑,冰凉的指尖慢慢被周夜永的手心温暖。

小青年们走了,那场大火一共烧死了五个人,剩下的七八个当天就离开了,村子里的人却并没有安静下来,这些人的闯入让他们知道现实比电视里播放的现实要严酷得多,他们也该有自己的准备了,毕竟北方人能来南方的都往这边来了,而全国各地的温度还在持续下降之中。

晚上周夜永和宁向晚坐在卧室的火炉前玩摸乌龟,宁向晚问他:“难受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那时候自杀……”

周夜永想了一下明白了宁向晚的意思,其实她是关心自己,怕那几个人的死亡让他想太多,以至于再次进入悲观绝望的境地,不过这一次周夜永却真的没有,因为他只是想着要怎么让宁向晚忘记今天的事情,他不想让她心里有阴影,至于自己,好像没怎么在意,甚至觉得痛快,为那个死去的村人,也为那个十四岁的小女孩。

现今,周夜永也知道政`府已经瘫痪,他和村子里的人不是上帝,没有权利决定人的生死,可是现实是如果不给这些人一点颜色,那么这个村子的人可能会因为他们死伤更多。

有时候人的冷漠确实是生活所迫。

周夜永觉得自己是不是麻木了,以前每次看到死亡都会堕落一段时间,可是现在却满脑子都是宁向晚。

“没事,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宁向晚还是不会说什么矫情的话,虽然她自己听了周夜永的话很感动。

“喂,我赢了,又是你乌龟。”

“哦。”

“重新来,这一次我们要加点赌注,怎么样?”

“我赢了就亲你一口,你赢了就亲我一口。”

“……”

“逗你玩的,好了好了,你来洗牌。”

“其实……那个赌注,可以试试。”宁向晚说,就算是嘴拙宁向晚至少不想让自己总是那么被动,或许亲一下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