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可以看透一个人的心吗?丰泽,我用了五千年的时光读懂了你的真心,为何现如今,要残酷到让我用十天便读懂了你的不在乎与忽视,若你怪我,只要你见我,便是打我骂我,我也会高兴的,可是你偏偏壁纸不见,我认为一人待一人的最大的不在乎那边是忽略。此番,我当真被你忽略了吗?

这寒牢便是块不大的墓地,会让一个人的心死在这里,既非荒草丛生,又非横尸遍野,却可以比死更寂寥。

以我风火的性子苦盼十日,已是最大的限度,我知道我想要做什么,那便是离开。我曾无数次的想,丰泽就在我面前,我大言不惭的对他说:“给我自由!”丰泽便静静的看着我,恋恋不舍却应了。而此时看来,一且全是虚幻,丰泽自是连见也不愿见我一次。

于是这日我汇了半成内力,我想要将冰牢破开,出去亲自去找他要个答案,因我从来不曾在这寒牢中呆过,甚至不知道南海有这等地方。我的衣裳有些微皱,发也有些凌乱,可是我汇在手中的内力却泛着白光,我使劲全力将运出的内力打在了寒牢的门上,这个办法最决绝,也最走投无路。

原来我以为只是我以为,我以为凭借我的内力可以破开寒牢的大门,也可以顺利的出去找到丰泽,让他给我自由。然而我却想错了,就在我将内力打在寒牢的大门上时,寒牢的铁栏坚硬不催,而冰却大团的掉了下来,被砸中了头的我一瞬之间晕了过去。

然而我却因祸得福了,当我亲眼见着那位仙君将寒牢的大门打开之时,我才知道,自己终于获得了自由。可是我却并不高兴,仙君这样对我说:“九皇妃,你在牢中昏睡了七日,这件事被龙王陛下和太子殿下得知,他们一起商讨,便决定让你走,毕竟你是上神,龙王陛下不好处置,只是从此你不得再提起与龙族的过往,便当做从未有过交识。”

我本以为丰泽关心我,见不得我在寒牢中受罪,便给了我自由,也许他也惦记着我,日后会去找我。却没想到仙君给我带了这样一番话。

心里一沉,脸上却只能笑笑。“那边莫再叫我九皇妃了,叫我心念便好,这些日子,多谢仙君照顾。只憾后会无期。”

我说的轻巧,却见侍卫领路的动作一滞,他将一个翡翠放在我手中,道:“心念姑娘收好此物,留个念想吧。”

我记起了,这便是在我打算用内力破开寒牢大门之前丢在牢外的嬉水翡翠,我想着怕内力过大将它破坏了,便先将它扔了出去,待我出去,便将它拾起收好。可谁知我却没能出去。

我睨了一眼躺在仙君手中的泛着光芒的翡翠,心里一软,却还是嘴硬着说到:“这便留给仙君吧,算是对你的感激了。告辞!”

说罢,我一路逃也似的出了南海,心如乱麻,然后却又有一道什么力量支持着我。我一出南海,便徒步的走着,每走一步脑海中便回想起一次仙君的话:“只是从此你不得再提起与龙族的过往,便当做从未有过交识。”

丰泽便也应了是么?是谁在柳絮山大战之前对诸位仙家说我是他唯一的妻子,是谁说此生此世只我一个妻子,后宫再无后妃,是谁问我愿意去哪里便陪我去哪里,是谁同我一夜**时的神色是那般认真。现下变化为无忧了是吗?只一句当做从未有过交识便划清了我们的界限,将我们从前所有的过往抹去?

我不相信,可是这的确是丰泽与龙王陛下商量的结果,我很怕,我怕终究不能再回到丰泽身边,如是那样,我便要将使命完成。我可以为了丰泽,放弃我的仇恨,只为了和他安康一世,可若是不能与丰泽相守,便不如让我将不共戴天的仇报了!

这样想着,便也走出了很远,只觉得脚下生生发疼,于是我抬手招来了七彩祥云,踏上云的一瞬间,我兵没有多想,而是直奔西止山,我想伤我阿爹的人便就在那里!我要去替阿爹报仇!现下我已是上神,也许真的可以将仇报了,那边是结了我的心结,终于可以坦然的去面对早已湮灭于天地的阿爹。若是没有成功,我死了也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借着西风,我踏的云很是快,不多时便可以看到西止山了。我右手一翻一覆,现出白絮剑,紧握着剑柄,我一个翻身纵身跃下了云头。

手持白絮剑,虽然衣裳和头发有些颓败,然而我的一双眼神却火热的透着力量。我想,若是可以顺利的报仇,我便还能去凡间走走,去找一找我那些转世的故人旧友们,也许想法设法,他们还能记起我,若是不能,我便也只愿静静的看着他们,守护着他们。当然,若是没能报仇,那便让我死于这个萧索的日子,我也会无怨无悔。

丰泽可以给我无限的希望,却也可以一瞬间让我绝望至极。所以,我便要去寻找新的希望,活着总是要有希望的。

早已视死如归,什么都不再重要,我手持着白絮剑,径直杀向了西止山。到得西止山的山门,我看着紧闭的山门,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若是当年这西止山也有这么个山门,阿爹何会进去,又怎么会受伤,满眼的愤怒,我用内力抛起了山门边的一块巨石,念了个诀,便让这巨石朝着山门狠狠地砸去。果不其然,当巨石击在了西止山山门的一瞬,巨响震天,山门一刹那间粉碎于地。

我唇角一勾,向前稳步走了一段距离,逼近了西止山门,我使劲对着山门里大喊道:“五千年前是谁伤了成华,给我站出来!”

西止山满山密树,空荡的山谷衬着声声回音响彻了漫山遍野,却无人出来,我大怒。步子便急了起来,你们不出来,我便杀进去,料想这西止山也是个凶妖恶兽聚集的地方,不如今日我连同父母的仇带着替天行道一并办了。

于是我的白絮剑很快便见了血光,我的修为甚高,见一个便杀一个。一路向上,剑下多了不少的亡魂。

一路杀红了眼,在拼斗的过程中我也受了些伤,可这又算得了什么?我只想将这西止山上的凶妖恶兽除个干净,不然此后他们定会继续作恶,继续害人。

终于来到了西止山的山巅,我一身衣裳几乎被血色染成了朱红色的,白絮剑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血,此时的我看似破败却坚强。奔到了山巅,这里有一大块平地,而在这中间有一块经过打磨的巨石,石上竟然侧卧着一位女子,她半蒙着面,一身紫衣显得脱俗万分。她看似无害,可是从他的眼神中,我却知道她并非善辈。

“姑娘可知五千年前是谁伤了我阿爹成华,我今日便是替阿爹来报仇的,若是你知道,便从实告诉我吧,我不会为难你。”我尽量保持着和颜悦色,暂先不想与她对付,一来可以看得出她不是一般的山妖走兽,也许很难对付,二来也许她并不是西止山的妖兽,那样我也许便误伤无辜了。

却不料我一番话说得很是彬彬有礼,这女子竟然笑了起来,她仍旧侧卧在长石上,仿佛不曾被我的话干扰一分一毫。

见状,我有些着急,遂又问道:“姑娘你是何人?”话语未落,这女子的笑声更盛,空旷的山谷横尸遍野,此时回荡着女子千回百转的笑声,竟然平添了几份诡异。

我有备无患的握紧了白絮剑,却是个正确的选择,果然,这女子笑声猖狂,还未停止那尖利的笑声,便突然从长石上跃起直奔我而来,这速度极快,一般人是无法防备的,我便也是吓了一跳,当然手中的白絮剑与此同时也做好了防御,她腾空来到我身边,手中竟然生出了坚硬的尖石。我勉强运力用白絮剑抵了过去,此时我才意识到白絮剑不愧是创世之剑,若是平常的宝剑只怕难以抵住这坚硬的顽石以及女子势不可挡的力道。

当然,我亦被震得后退了老远,正准备将白絮剑重新做好抵御,却突然从身后幻化出一只手握在了我的手腕上,尚未准备好,我一惊,忙反手躲过了。我抬眼才看到这女子却是立在远处的,原来这便是分身术。这笑的张狂的女子只怕是个术法极高的人。

方弄清楚了一切,眼前便被无数紫色身影所迷惑,这女子竟分身出无数个幻影,一个个都张牙舞爪的向我袭来,即便我快如疾风,仅凭一人之力,也是无法抵御的,可是我却偏偏要会一会她的分身术,于是我用修为寄出了白絮剑的最大剑光,希望用我的剑光可以逼退这女子的分身。

却不料剑光大盛,却也只是在一定的范围内,逼退了少数的幻影,也终有几个近了我的身,眨眼间便将我重伤,重伤我的同时,幻影也破灭。这大概便是同归于尽吧。

终于,抵过了这一次的攻击,我退了很远,以白絮剑支地,嘴角的血还在顺着下颚流淌,我也不去抹掉,只是盯着着紫衣的女子,道:“你究竟是谁?即便是死,也让我死的清楚明白!”

这女子笑的妖娆,原本离我很远,却突然逼近到我的眼前,她一双眸漆黑暗淡,却笑的让人浑身发凉,她扳起我的下颚,逼着我看向她:“成华的死,我也满是遗憾。”

闻言,我便猜出了她的身份,如此的身手,又知道我阿爹的人,定是这西止山的霸王,却不料她说的下一句话,几乎让我震惊。

她将我的下颚捏的有些紧,我却不愿与她计较,只要她肯将这一来二去讲明白。

“也许你不知我是谁,可是你阿爹却知道的。我便是西止山妖,这座山便是我。方才你问我五千年前是谁伤了你阿爹,即便是五万年前的事,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语毕,女子的容颜瞬间变换,从一个同我年岁差不多的女子变成了满头银发的模样,我自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也许你不知,不过念你是将死了,便让你死的明白,当年并无人伤害你阿爹,是成华他落入了山涧受了重伤。那山涧便是我刻意变换出来的,我念着成华,想要将他留下同我成婚,我本不愿伤他,将他悬在山涧的石上,我问他可否留下,他却毫无此意,一气之下,我便将他摔入了山间之底。”银发女子松开了我,后退两步,一面讲述着,一面回忆着,仿佛回到了从前。

“后来我曾多次打听过成华,没想到它修仙不成竟入魔道,不过是我说了句,早晚杀了他的全家而已,他便要急着修成仙来保护你们,若是我不说他便不会入魔了,更不会……”说着,她竟有些失控的泛起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