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王爷,众人心中一凛,那挂出的笑都僵在唇畔,再无一人笑得出来也说得出来喜话,纷纷僵硬的转过头来。

只见从喜堂那里,阳光盛开的地方走进来一人,异于往日打扮,束腰紧裤,墨发四飞。却使得她性感妩媚,行动轻快飘逸。眼中因为阳光照耀映衬出樱花的妖冶色彩。她一步步走近,如果不探求她的本质,真让人以为她是误落入这凡间的神女。

全场霎时静的落针可闻,众人心思各异,暗自度衬着,这杀人狂怎么来了?莫不是他们今日没去捧场她的回朝,她心里大怒,要来这里杀他们全部灭口?越想越觉得这种猜想极有可能,凤琴歌残忍暴虐,不可拿一般人的思维来猜度她,她不会无聊着要来别人的婚礼上插一脚。

凤琴歌眉一挑,环视了一圈众人的木然表情,唇角冷冷一勾:“怎么?诸位见到本王这样不开心?话都不说一句?”

这话更如冷水,再一瓢泼到众人本就发颤的心尖上,早知就不来这结婚宴会了,有什么可来的,不过是娶个侍君,万一命丢了实在是太不划算了,这一刻,众人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还是京兆尹大人反应快,慌忙从高位上站起身来,步步谨慎的走到凤琴歌面前,恭敬行了一礼,热和着脸道:“王爷开玩笑了,王爷大驾能光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此乃下官几世修来的服气!王爷今日班师回朝下官们都以为王爷鞍马劳顿,一路辛苦,此刻该当在休息才对,所以下官们突见王爷凤姿出现在敝屋中,一时惊讶未缓过神来,作出如此失态模样向王爷请罪了!”

她一说完,宴会的宾客都纷纷朝她行礼请罪。此行宾客大都是二品以下的,因而朝她行礼很是应该。

凤琴歌神色顿了顿,这京兆尹的话说的倒是滴水不漏,让她都没有理由再反驳什么。但她神情不动,恍若未闻,左右一侧头,把眼神移向萧若卿,只见他孤身一人站在那里,低着头,头上盖着红盖头,安静的跟空气一般,好像这周围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没有丝毫关系,风琴歌心里一堵,顿生起一股无名的恼火,该死的!嫁人还嫁得挺快!让他自由他还真是自由的舒坦!靠,两个月不到可真够有他的!

凤琴歌眉深深一皱,毫不客气的上前直接坐到了本该京兆尹坐的高堂之位。那赵夫郎慌忙让开往后退了几步,躬身恭恭敬敬的站着,有一席之位的萧霍氏见赵氏慌乱让开,自己也不敢放肆,赶紧让开退到一边。凤琴歌胳膊拄在椅子的扶手上,冷冷的恩赐出声:“起来吧!”

于是众人都起身,如履薄冰的站到一边,静等着她训话。可时间缓缓流淌,沙漏里的沙到了午时刻又倒了过来,还是不见凤琴歌出声。

众人这里都等得心焦难耐,肚子早饿得前心贴后背,可就是没人敢说一声,京兆尹更是等得急赤白脸,今日毕竟是她是东道主,她踌躇了几番脚步,还是硬着头皮朝前道:“王爷,这对新人还差一礼便正式成为妻侍了,王爷就坐在那里观礼就好,让媒公唱起把他们的礼形成王爷意下如何?”

凤琴歌睫毛颤了颤,拄在扶椅上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终于淡淡的出声,声音很是漫不经心:“京兆尹大人,这新郎可是萧若卿?”

京兆尹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实话实答了,“是!是我赵家用聘礼换来的新郎。”

凤琴歌唇畔生起一抹嘲意,很是意味深长,换来的,这话说得可真好,淡淡的道:“你赵家用聘礼换来的人,给什么位置?本王刚才听到,好像是侍君?”

“是,萧若卿一介平民,身份低贱,侍君的位置对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京兆尹躬着身躯一本正经有理有据的答道。

而在盖头下的萧若卿此刻脸色惨白,眼颤抖的闭上,又再睁开,牙齿紧紧咬住唇瓣,想摒弃一切声音,不想听到外界一切。京兆尹把最的现实揭露在他面前,摊开在凤琴歌面前,他的自尊被清晰的一片片的撕开,如果凤琴歌也说出他低贱的话语,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承受。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肯定不是因为他,而她的到来无疑给了今日婚礼的他心头上重重一击。

凤琴歌细长手指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眼神漫不经心的滑过身躯颤动了几下的萧若卿,眼中滑过一抹阴沉,连带着声音也阴沉了,缓缓道:“哦,是侍君啊?!大人还以为是给高了?京兆尹家果真是恪守礼仪、门风不坠的书香门第啊!本王钦佩。”

京兆尹见凤琴歌竟然夸她,一愣谢礼道:“多谢王爷夸赞!”

凤琴歌眉毛挑了挑,手托住自己的下巴,继续道:“京兆尹家秉承良好的古风遗德,那么不知,如果京兆尹的夫郎不干净了,京兆尹大人可能容忍?”

“什么?!你!”京兆尹脸色一黑,紫王爷这么说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怒看向她的夫郎,赵夫郎脸顿时发白,腿一软,惶恐的趔趄了一步,脸上几乎要冤枉的哭出来,急不可耐的辨解道:“大人,妾身是干净的啊!”

京兆尹面上带着疑虑的光,似乎不信。凤琴歌适时出声:“大人不必多心,您的夫郎是干净的,本王只是举个例子,看了大人的表情本王明白了,怕是不能容忍吧!”

京兆尹被几乎气得七窍生烟,面色难看,怒气冲冲且耿直道:“王爷虽身份高贵,但请王爷不要拿一个男人的名节开玩笑,如果王爷今日之话传出去,受人闲话,将有辱我赵家门风,下官也愧对我赵家的列祖列宗!”

京兆尹说的慷慨激昂,宁死不屈。凤琴歌轻笑了一声,似乎不把她说的话当回事。这笑莫名其妙的让众人心里扯起一股不满,何等严肃的事这紫王爷竟然乱开玩笑实在是太嚣张了。

凤琴歌蹙了蹙眉,唇角勾起一抹阴邪的笑,眼中神情丰富,如一片布满柳花的深潭,吸引着人要掉进去。

声音古怪的更是如桃花落湖,“可是,这萧若卿,本王拉过他的手,看过他的身子,还有,还有一些本王不说京兆尹大人想必也懂的事儿,这样的男人,他抛弃了本王,转投您京兆尹门下,大人,您不但不为本王出气还要收容他,这真让本王感到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萧若卿一怔,惊愕万分的抬起头来,如果没有那个盖头这会儿他的眼就直愣愣照进凤琴歌眼中了,她拉过他的手他承认,可后面那些事哪里有发生过,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竟然以哀怨的口气说他抛弃她?他有资格抛弃她吗?还有她这样说是为了什么,不让他嫁给赵姝,还让他名声败坏,要让他孤老一辈子?她没必要这样做啊,萧若卿只觉得千头万绪理不清,像是一团麻絮,脑子混混的找不到点。

凤琴歌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这男人,也忒没有夫德了吧!一个人要侍几个妇,先随了紫王爷现在还敢另嫁他人,这样的男人就该绑出去浸猪笼。还有赵家也是识人不清,听说还专门邀请人家上门来做客,这身份高贵之人巴巴的邀请这身份低贱之人,不知道怎么想得!一是议论叽叽喳喳,众说纷纭,如一锅沸腾的开水。

京兆尹听着那五花八门的言语,心里那是艴然不悦,脸色铁青,今天她的脸算是丢到家了!这就是赵夫郎说的品行良好,还费老大劲才办成的事儿?!混账!都跟人搞在一起了还品行良好?!恶狠狠的朝着赵夫郎的方向瞪了一眼,赵夫郎心里本就愧疚,他怎么也没料到会出来紫王爷这么一个人,经京兆尹这么一瞪,他尴尬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这婚礼之事也只能在此作结,她赵家断不能娶这样不守礼仪伦常,行为不检的侍君!京兆尹这样想,可还没等她想出来如何处理这场面会更好看一些,稍微体面一点,她那女儿已经不容她多想。

“你胡说!谁不知道他这样丑的你根本就不会碰他!就是他不干净了,我也照要不误!”赵姝站在喜堂中央,冲着凤琴歌粗哑着声音叫道,一身宽大红衣套在她身上,那喜服大概小那么一点点了,看起来不伦不类。嗓门很大,震得人耳膜一响一响的。

凤琴歌头缓慢的扭过来,跟镜头慢放似的,极缓慢的姿势,渐渐地,把红外线般的瞳孔点凝在赵姝身上,那陌生的眼神完全是第一眼看她,她这个新娘在她这里是没有一点值得注目的。还真是忠贞不渝呀,凤琴歌目如针芒,上上下下打量完赵姝,唇角泛出嘲意,支在额头上的头慢慢放下来,眼神冷然一眯,敢跟她叫嚣,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不去努力争取的道理!本来也没觉得什么,可看到这萧若卿要跟别人结婚,这女人这样说他还敢要他,她突然就心里非常不舒服,想要把这个人抢到自己这儿来,管这是什么情绪,管这是谁!她今个还就非拿走了不可!敢跟她抢,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