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若卿奇怪又不放心的回头朝箫霍氏看了一眼,只见他状似疯癫,嘴里不停的喃喃念着那几个字:“不,不,一定不会是那样的!不可能!”但最终也只叹了口气,反手握紧那只冰凉的手掌,心里坚定了片刻,大步朝前走去。

翌日天气爽朗,风和日丽。

皇宫百里,富丽堂皇。金黄琉璃瓦拢了丽光,弹在下面万年枝上,人高绿蔓上。顺着光往西踱去,雕镂朱栏,三阶白玉石阶上去,便是传说中的“集祥宫”。当今女皇的亲生父亲,端正皇太父的住所。那宫殿甚是威严,太监宫女正忙忙碌碌洒扫清洁,井然有序。一副祥和气象。

此时凤琴歌就携箫若卿立在下面,等待宫女通传归来。箫若卿环视了四周,收回视线看向凤琴歌,清眸璀璨,笑微微露出白牙:“这里很漂亮!”

那一笑倾城风姿让凤琴歌窒息了片刻,被轻风拂了下头发方恍然回神道:“是,皇权下的产物,哪个不是汇聚人间精华?”

箫若卿清淡的笑了笑,飘渺的眼中若有所思:“王爷的王府比这里漂亮!”

凤琴歌扬了扬眉,再度打量了下这集祥宫的外观。她紫王府虽然秀逸,有一种山清水秀、心旷神怡之感。但皇宫胜在她的堂皇和睥睨天下的气势,这集祥宫则更有一股慈悲气息。再加上这井然有序忙忙碌碌的太监宫女及他们面上死板神色,则多了一分禁和严谨气息。而这种气息凤琴歌并不排斥,因而她淡淡的回看箫若卿,质疑的道:“有吗?”

箫若卿唇边拢了一个不浅的幸福似的笑,神情也是奇怪,像是陶醉在自我情绪中,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有!”

凤琴歌挑了挑眉,眼里有三分戏谑:“本王发现,你这几日总是在笑,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值得你每天都笑?”

箫若卿一愣,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唇,一脸无辜:“有吗?我没笑啊!”

凤琴歌扬了扬眉,也不与他争辩。他自己笑自己都不知道。上次她去芙蓉院,站在那儿看了他片刻,只见他一个人在那儿傻笑,一个动作没完成,都不知道傻笑了多少回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温声道:“要见皇太父,紧张吗?”

箫若卿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里正砰砰直跳,哪里能不紧张,他都紧张的不能呼吸了,只是怕凤琴歌担心一直掩饰。他听府里的丫鬟说这皇太父最疼凤琴歌了,如果皇太父对他不满意他该怎么办?他不想让凤琴歌有一点为难。箫若卿暗抑制住呼吸,点了点头,诚实的道:“紧张!”

凤琴歌中肯的点了点头:“嗯,本王也有点紧张!”

“啊?”箫若卿惊诧回头,看见凤琴歌诚实表情,也不问缘由,反而急切建议道:“那王爷你深呼吸几口,或者,掐我一下,那样就不紧张了!”

掐他一下?凤琴歌唇角勾了勾,而此时正见刚刚那通传的宫女已走下石阶,朝他们恭敬行了一礼道:“王爷,王夫,皇太父让你们进去!”

凤琴歌微微颔首,便抬脚向集祥宫正殿迈去。边走边向身边跟随她的箫若卿朗声回了一句:“本王不舍得!”

箫若卿愣了片刻就立刻明白凤琴歌指的是什么。而她的声音又不小,刚才通传的宫女都向箫若卿看去,只把箫若卿弄了个大红脸。他脚步顿了一下,又想起刚才那位宫女叫他皇夫,心里不由涌起一股甜蜜,加快步伐跟上凤琴歌。

集祥宫走进去,并不如外观的奢华,但也没有减少威仪。物品不多,甚至有些简单,但识货的人看来,就知道那一件件物品绝对价值不菲,让凤琴歌概括,一个词正合适,返璞归真。这才是真正的好货,藏拙于巧,用晦而明。再加上富有风格的摆放方式,自一定程度彰显出房子主人不俗品味。

而凤琴歌从进来的那一刻已经在暗暗打量这所谓的皇太父了,这个已风烛之年的皇太父头发虽花白,但精神奕奕,面容保养得当。从那深邃慈悲的眼眸及不凡气度依稀能看出当年风采。

凤琴歌虽打量但并没暴露出丝毫陌生之色,善于掩饰几乎是她的本能之一。她与箫若卿在位下站定,向座首的皇太父行了一礼:“给皇太父请安!”

皇太父眼笑眯成月牙,加上枯皱皮肤因动作形成的一条条缝,活像四裂开的干果,有几分滑稽味。声音也是热情亲近:“哎吆!乖皇孙,快快起来!让哀家看看你!”

凤琴歌听言,站起身体,抬了头。

那皇太父笑容慈祥温暖,眼神在她的面上流连了几遍,才不舍收回。叫道:“看哀家这孙女长的俊的!哀家这出去一趟,生落的愈发灵秀了!红衣,”皇太父微微侧脸叫了声身边站着的宫女,问道:“你跟哀家说,这京城还有比哀家皇孙更俊更乖巧的人吗?”说毕,皇太父还面带审视的瞟了旁立着的萧若卿一眼,语气中的骄傲及不屑之意很为明显。

那红衣只看了一眼凤琴歌,毕竟不敢大肆打量。果然不负皇太父之望答道:“回皇太父,别说京城,就是北莫国,都找不出第二个比四皇女更俊的人出来!”

皇太父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而看凤琴歌的眼神似乎也越看越满意。看萧若卿的眼神愈发凉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