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薇第一次觉得自己理屈词尽,只好仰着厚脸皮说:“那钱包现在不是在你身上了吗,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我古家可容不下一个家贼,你若主动离开,我既往不咎……”古晨曦冷冷看着宁采薇,看到她的表情古怪,原本冷厉的声音失了几分威严。

宁采薇眨眨眼睛,笑着说:“如果我不想离开呢,我现在是古易安的三姨太,为什么要走啊。再说,我又没有偷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证据就可以证明我是一个小偷了。”想到刚才古长亭与古易安的对话,宁采薇揶揄道:“况且,你我二人的份量在古家孰轻孰重还不知道呢?”

仿佛是戳到了古晨曦的痛处,原本绷紧的脸突然加了几分青色,看起来好像是触动心里的伤疤,一时之间怔了一下。“不管你在这里胡说什么,我都不会容忍一个小偷在我们古家肆意横行的。”

宁采薇笑着笑,然后又从袖间取出刚才顺手摸鱼捎来的那只钱袋,看着上面那枝梅花啧啧赞叹说:“这梅花可真是漂亮,不知道是不是你心爱的人为你绣的呢?”

原本,只是想看看这个冰块脸气到极致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又将这只没多少银子的绿色钱袋,掂了掂笑意盈盈地看着古晨曦。

看到宁采薇又将那只钱袋握在手里,古晨曦下意识地抹了一下自己的腰间,一时间不由怒由心生,双脚一移,身体立即如轻风一般向宁采薇掠了过去,一只手仍然横劈想夺回钱袋。

宁采薇可是逃生的好手,看到古晨曦动手自然不会坐心待毙,她将手一收,钱袋稳稳地落入自己的袖中,躲开那只横劈过来的手,扭头就跑。

一时之间,翠绿的竹林之间,一个青衣男子追着一个白衣女子,两人在林间一个如狡兔,一个如猎鹰。身形穿梭于林间狭小的缝隙,并没有见得一点僵硬,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逃一追,可是内行人看来,这两人的身手都是相当了得,身体如此柔韧,没有十几年的学习是达不到的。

“还我钱袋。”古晨曦双腿一蹬,腾空而起,跃到了宁采薇的前面。

宁采薇见前路被堵,猛得从一旁的缝隙斜插而过,古晨曦的手只触到了宁采薇的肩膀,紧紧一拽,“哧啦”一声,那件锦锻白衣被生生撕下一只绣子来,白生生如藕般的胳膊露在外面。

古晨曦目瞪口呆地看着宁采薇,低呼道:“你,你竟然不穿亵衣……” 对于宁采薇这样穿衣的方法,古晨曦大为吃惊,一时竟然忘记了此时的情形并不容许他这样愣神。

“我穿什么衣服干你什么事情,把我衣服都扯坏了,你赔我衣服。”宁采薇怕热所以只穿一件,没想到会出这样的糗事,不过自己可不怕什么男女授受不清的言论,不过是让他占点眼福的便宜,到也无关紧要。

见古晨曦一时惊慌,宁采薇觉得好笑,瞪了一眼,抱着露在空气中的胳膊说:“看什么看,登徒子。”

就在这时,古易安与古铜在林外急呼:“采薇你在哪里……宁姑娘……”

这时候,宁采薇看着手握着自己一只袖子的古晨曦狡笑一下,看到一下子会意满脸黑线的古晨曦,宁采薇带着惊慌高声大叫:“二少爷,二少爷,我在这里,我……有人欺侮我,我不活了我。”

古晨曦转换身要逃,同时将手里的那截衣袖抛于地下,正在这时,古易安与古铜已经来到了林中,看着古晨曦脚下的那截衣袖,又看一眼抱臂哭的梨花带雨的宁采薇,两人似乎同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古晨曦,你干的好事……”古易安连大哥也不叫,直指着古晨曦的鼻子大叫,一边跑过宁采薇的身边将她护在怀里。

古铜也轻蔑地瞥了一眼古晨曦,仿佛在说,兄弟的小妾还要动手,真不是一般的下流。

古晨曦百口莫辩,只站在那里黑着脸抬着下巴说:“我没有,是她先不规矩拿了我的钱袋……”

古易安看了一眼酿造出满脸泪来的宁采薇,一边痛斥说:“你胡说,她既然马上就是我的三姨太,什么吃的穿的带的没有,她要你的钱袋做什么?……一会,我就去告诉爹去,你不仅是办事不利,连人品也有问题,到时候看爹怎么收拾你。”

听到此话,古晨曦的脸色变得灰白,仿佛昨天那顿板子的疼痛还没有缓过来,更好像,一提到古长亭他的心就要作痛,他欲想反驳但又似乎急于想离开,于是瞪着宁采薇冷冷说:“你问她,钱袋就在她的袖子中,你问她要我的钱袋到底要做什么。”

本来,宁采薇只是想小小的惩罚他一下,没有料到古易安这样动真格的,看到古晨曦如此难过,知道自己是玩过头了,可是此时又不能承认自己确实拿了他的钱袋,只好小声说:“可能,可能是大哥误会我了,这钱袋是我在林中捡到了,如果确实是大哥的,我还给他就是了。”

宁采薇从袖中提出钱袋晃了晃,往古晨曦的方向扔了过去,一边扯了扯气愤难当古易安的衣袖说:“既然是误会,不如就这样算了,因为这么点小事惊动老爷不太好吧。”

“不行,我一定要告诉爹,这样的人留在古家实在是败坏门风……古铜,我们走。”古易安拉着宁采薇往古长亭的书房走去。

轻轻回头,看到古晨曦仰头望着天,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也许一个人受尽委屈,再多一点也就没有关系了,可是宁采薇突然间觉得看到他那样的表情心里有一种钝钝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