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蚩尤一行随炎帝步入大帐,只见炎帝一切都与安排妥当。当时金属极为罕见,多用于铸造兵器等可以战斗之物。而炎帝为很好地款待蚩尤,竟千里迢迢运来他宫中所用的黄铜桌椅。蚩尤一看不由叹道:“炎王这番大费周章,真令本王感动不已啊!”

炎帝微微一笑道:“蚩尤王何必过谦,你亲来议和,乃是至上之宾。我想这右玉城地处偏僻,简陋之物又如何能让我们二部尽兴?于是过将宫中所用搬来,却也算不得什么大费周章。”蚩尤笑道:“炎王言重了。好,今天高兴,待会就和大王欢谈畅饮,再慢慢细议江山不迟。

炎王颔首笑道:“好好好,待会我就和蚩尤王喝个痛快!奏乐!”说罢右手一扬,两旁瑟鼓齐鸣,高昂的乐声响彻大帐里外。炎蚩一行缓步入席,炎帝与蚩尤坐于上席,而双方大臣分居两旁。众人一边尝着小食美酒,一边看着炎帝征来的歌女舞姬的翩翩舞姿,只觉心旷神怡,舒适无比。帐外虽是寒风凛洌,满目苍桑,帐内却是chun意盎然,美sè无边。人间冷暖,一言难表。

众人正是酒酣耳热之际,狂神忽向身旁儇梁递了个眼sè。这儇梁在炎帝军中虽不过是个参将的角sè,但其出于草莽,一手暗器功夫端的是出神入化。狂神向他示意,自是有所企图。

这儇梁与狂神目光一触,已是心领神会,于是上前向炎蚩二人进言道:“两位大王,这饮酒赏舞,又怎可少得比武助兴,不如我就代表炎王,和蚩尤大王帐下勇士比试一番,如何?”

座中负屃心中暗道:“比武助兴,他们炎帝中的一个小小参将,又怎会是我方十二将中任何一个的对手。”他细细端详儇梁,只觉他虽然身子短小,但双眼jing光四shè,且眼神闪烁,心想:炎帝遣他率先出手,只怕别有所图。

负屃心中正自惊疑不定,只听身旁霸下已是俯掌笑道:“好好好,饮酒赏歌再加上比武助兴,这真是再好不过了!”霸下说罢越众而出。炎帝与蚩尤对望一眼,均是扬声笑道:“比武助兴不妨,但望二位点到即止,不可伤害对方。”霸儇二人双手一拱,齐声说道:“属下领命。”

当时在席宴中的比武大多是肉搏的形式,比武双方都以赤身露膀互相竟技,到后世这些席上比武发展为比剑、比刀等多种形式。于是两人都脱光上衣,霸下身材高大,满身肌肉坟起,与瘦小的儇梁一对比,更显得儇梁弱小不堪。在座众人心下皆是大奇,炎营中不乏个中高手,却是何必找这个看似窝囊的家伙?

霸下见儇梁身形瘦小,不愿独占先机,只拱手说声:“来罢!”儇梁看他眼中大有不屑之sè,心想狂神果然料敌如神,知此刻比武遣我上阵,对方必有骄敌之心。于是说声“承让!”说着龙行虎步,揉身而上。

这霸下平生好负重,在蚩尤十二将中数他最为力大无穷,他见得儇梁出手,当下不慌不忙,马步一弓,双手抱圆,使着“摩厉以须”,攻守并重。不料儇梁甚是狡猾,只见他并不出手直接相攻,而是围着霸下大绕圈子。

霸下虽然力大,但轻功却不为所才,儇梁在他身旁圆滴滴地乱转,只转得他头昏脑胀,忽然耳边传来声音:“以静制动,不可骄躁!”他往座上一看,只见负屃嘴唇微微张开,他知是兄弟暗中助他,心下一定,也不管对方怎么乱转,只顾自己出拳。

霸下力雄拳沉,这一下以静制动,儇梁只觉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越来越紧,压迫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于是身子越转越慢,越转越是吃力,到后来几乎已转不动。霸下看得心中大喜,瞅准他旧力刚没,生力未生之际,忽然双拳一起抡出,这招号称“青钱万选”,大有百发百中的意思。

眼看霸下双拳已堪堪击中,不料儇梁招数更奇,只见他身子一矮,竟斜斜从霸下**钻出。霸下背后空门大露,但儇梁穿出之后,却似狼狈万分,竟错过了绝佳机会。

霸下心道好险,连忙转身换招“清风两袖”,右拳横扫,这招不求伤敌,只为护住空门。但听砰的一声,儇梁竟如断线风筝般飞出老远。霸下正自大奇,忽然鼻里传来一阵清新的香气,闻之令人着实舒服。

说得迟,那时快,忽然帐里一声惊叫,原来是儇梁鞋里shè出一道黑光,不为霸下,竟是直指蚩尤。这一下事出突然,试问又有谁会知道大宴之上竟有这种事情发生?

蚩尤见黑光shè来,身子本能向右一闪,但那黑光速度奇快,蚩尤身子虽然无碍,但左臂却是已经中招。这边蚩尤众将齐齐站起,大声对儇梁喝道:“鼠子大胆!”睚眦更是飞身而出,营救蚩尤。

炎帝这边见睚眦过来,慌忙抱头窜出帐中,那边狂神哈哈一笑从座中跳起,扬声笑道:“蚩尤诸将,你们今天就纳命来吧!”负屃囚牛冷声说道:“只怕要将我们蚩尤诸将尽数迁灭,阁下还未必有这等本事!”狂神笑道:“是么?各位不妨现在试行运气,便知我有无本事了。”蚩尤诸将心想自身已是步步为营,实在想不到对方耍什么手段,但依言运气,发现内里果然空空如也,狂神并非唬敌,但如何中招,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霸下忽然想起刚才所闻的香气,不由大声叫道:“香,那些香气……莫非……”狂神哈哈一笑道:“不错,刚才你们所嗅,正是珍奇无方的‘百里清酥’?”负屃奇道:“‘百里清酥’?这虽是珍贵无比的香料,但从未听闻它可以抑压真元啊?”

狂神面上露出得意神sè道:“反正此刻你们已是插翼难飞,我且告诉你们又如何?不错,‘百里清酥’本身并无抑压真元之能,但配合黄铜,这可就难说了!”负屃长叹一声道:“原来你们不惜千里运这黄铜桌椅,却是为此!也罢,我们蚩尤诸将今ri不慎中计,虽是毫无内力,也说不得拼死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