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大军行了二天,越向北行,越是疮痍满目,应龙触景生情,心想这大水天灾,最苦的还是百姓。这天来到邻近阳高城的一个小村庄,从这里到阳高已是不用乘船,陆路便可到达,这村庄西边有一个小港湾,正是平ri共工船只停泊之所。

于是共工一声大喝,大军在此停下,众人正想稍作憩息,突然前面喧哗之声大作,人喊马嘶。应鸾二人下得陆地之后,周围寻找桓芸不果,心想桓芸喜好独来独往,于是二人分头去找。这时应龙闻得喧哗之声,心中好奇,忙上前探个究竟,只见村庄里数百名士兵在相互厮杀。

那些身穿蓝衣的士兵不必多言便是奉共工之命驻扎在此中的兵士了,但那些身穿红衣的军士却不知是何人,只见他们均手执大刀,凶狠异常,只要不是自己人便挥刀就砍,有的更甚至放火烧村,将众无辜百姓逼出屋来砍杀。

虽然应龙并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来历,但见他们如此糟踏百姓,不由勃然大怒,飞身上前,夹手夺过一名军官手中大刀,左手挥掌,正打在他面颧之上。应龙经诛颠脱骨洗髓,又曾与天魔狂神等顶尖高手切磋武艺,功力与初出茅庐之时已不可同ri而语。这一拳打去,那军官登时颧骨破裂,七窍出血而死。

那些穿红衣的众兵士齐声呼喊,刀枪并举,冲杀上来。应龙久未活动,此刻又恼恨这些军士残暴,一时兴高采烈,杀得xing起。他左手又夺过一名军士的大刀,右刺左砍,大呼酣战,一时间竟砍杀数十人之多。众红衣军士见此人凶猛,一时不敢过分接近应龙。

那些共工士兵见突然有人相助,倒也大出意料之外,一阵冲杀,又斩杀数十红衣军士,将原本颓势完全扭转。那带兵红衣军士见势sè不对,于是立即下令鸣金收兵。这次反败为胜实与应龙及时出现大有关系,为首的共工军官正要询问应龙来历,忽然村外大军脚步声急响,无数军兵涌至。众百姓一见,原来是他们的大王共工,均是欢呼雀跃,大喜不已。

共工见村庄内一片狼籍,大惊不已,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为首的军官正要相答,只见一匹赤红马如风驰到,马上一个少年将军大叫:“父亲,不好了,不好了。”共工定晴一看,来人赤发蓝袍,正是自己的爱儿共。他见共神sè慌张,不由皱眉道:“说过你多少次了,凡事需慎定而行,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共驰马到共工之前,立即翻身下马,俯身拜倒,道:“父亲,火神祝融亲率大军二万,分三路袭击我部,其中一支,已是逼近我部的重城阳高了。”共工面上悚然变sè,惊道:“什么?大军二万?”共道:“正是,我们辉县以北诸县已是尽数伦陷,现在重城阳高也是兵临城下,岌岌可危呀。”

共工怒道:“祝融虽与我不睦,却不道如此卑鄙,趁我治水之际,袭击我部!”共恨道:“岂止如此,祝融部沿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部治水已是耗用大军,被他乘隙袭击,可说是元气大伤。”共工微一沉呤,道:“而今之计,也只有率军速回阳高,再作打算。”

于是他立即下令,众军士分成十队,齐整有序,快步前进。进得阳高城,众军士见共工回部,排成两排,列队相迎,城中民众也是夹道相迎。应龙心想:“这共工虽然其貌不扬,却是似颇得百姓爱戴。”而一旁狂神因适才部众快速前进,不得不横抱皓晟,他与共工大战一场,虽是大胜,但心中对共工仍是忿忿不平,此刻见他身陷囹囫,竟是不自觉有幸灾乐祸之意。

共工在阳高城两边建有土垒,高达十余丈,这土垒之中设有箭眼与石阶,既可以窥探敌情,又可以设置弓箭作为防护,在当时来说,可说是一个了不起的发明。他入得军帐,尚未解甲更衣,立即登上土垒,远远望去,果然看见十里开外烟尘滚滚,隐有军队扎营之象,火神祝融暂不进攻,似是要等待大军会合,再挥兵破城。

共工越看心中越是担忧,一旁大臣相繇进言道:“臣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这相繇智勇双全,在共工部中位居文武大将军,相当于后世丞相与大将军加在一起的权力,在部族中地位举足轻重。共工见他进言,便道:“相先生有话便说,何必过谦?”

相繇道:“如今祝融兵强马壮,而且有备而来,而我军治水之际,又是仓促应战,两相权衡,我军劣势立现。”共工道:“这个问题我哓得,但现在大军压境,我们需要的是良策,你的分析就算是多么合理合情,但又有何用?”相繇笑道:“为臣的意思是想让大王看清形势,如今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行。”

共工道:“哪两条路?且说来看看。”相繇道:“一是降,一是战。”共工不屑道:“这又何必需要你多说,哪一场战争不是除了战便是降?”相繇道:“大王误会我的意思了,在下说的降,并不是真的降,而是诈降,而在下说的战,也并不是随意抵挡,而是以攻为守。”

共工沉呤道:“相先生的意思是……”相繇道:“在下认为,以现在我部与祝融军实力相比较,死战我军必败无疑。如果诈降,大王虽屈一时之尊,但可取得喘息的机会,到时休养生息,乘那祝融不备,定可重振我部。”共工听他言之凿凿,沉思半响,道:“此计虽妙,但要我部众面前对这祝融俯首称臣,那是万万办不到的。你再给我说一说这以守为攻吧。”

相繇道:“这以守为攻虽是下策,但考虑祝融部先头部队不过是其中一支,尚不足万人,而我军连大王刚归来的部众,也有一万余众,先下手为强,或有生机。”共工俯掌道:“此计甚妙,只不知为何相先生说它是下策呢?”相繇道:“此计听来虽妙,但大王勿忘记祝融另外两支军队不ri即来,如果我们不能一击即中,万一那两支军队分别在不同方向包抄我部,只怕我们便是插翼难飞了。”

共工闻言不觉脊柱一凉,道:“对呀,想那祝融也是攻于心计之徒,若我们一击不中,的确是后果严重。”说着来回踱着脚步,心中着急之情显而易见。相繇道:“大王别急,我刚才听军士回报,说有随大王前来有一青年,有万夫莫敌之勇,若有他相助,让他率一军去暗袭祝融先锋部队,而大王在城中压阵,便是两全之策。”

共工听相繇之言,着急之情略减,道:“对呀,那小子武功不错,只不知可愿相助我们?”相繇道:“大王于他有救命之恩,只需再动之以情,他必相允。”共工想想不错,于是二人再详细商议一些细末枝节,商量妥当,共工便过去劝说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