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萧萧,chunsè一片,宿草没径,chun意漫天。

列雨钦走在路上,没刻意去哪儿;只因为喜欢走路时的感觉,然后看着变幻的景sè,也正是此时,才意识到如流水般逝去的时光,心生感触,一时间身上厉气内敛,和着这自然的景sè,溶入了淡雅亲和之中。

“列行使?”一个轻轻的女声在距列雨钦左手边十七八步开外的树下唤道。列雨钦缓缓的依声寻去。

没人。声音的发出地是四灵城的青龙潭。碧青碧青的水面被由上而下的飞瀑撞得没一刻平静,然后溅起层层的雾。如一坪房屋大小的潭水在周围大块的岩石和野生植物的包裹下格外幽yin,列雨钦再环视一周这青龙潭,一样不打眼的物什映入眼帘。列雨钦足下轻点,落下时已到青龙潭边的另一面;弯腰伸手拾起,那是件极轻、无论手工还是质地都不差的淡紫sè女式外衣。

列雨钦目光再次落入潭中,突然不平静的潭面更加混乱,“哗——”一个人影从水中冒出,长如绸缎的秀发甩出一溜水帘,白sè的内衣因为全湿了而贴在身上。那看似深不见底的碧潭,居然只淹没到那女子的脐下一寸,无限chun光若隐若现,不过以列雨钦的自制力,他目光的落点不是每个男人都垂涎的女子的身体,而是那女子的脸。她是谁?

那身体纤细的女子正抹去脸上的水珠,看她双肩微颤的样子,似乎被呛到了。在那女子眼睛张开前,列雨钦已然认出她——二级玄武使冷轩。至那天冷轩告白,当晚出现在“列馆”之后,再没有碰到过的二人,在如此绮丽的场面下又见面了。双方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只看着对方,轰隆的水声似乎已在另一个世界。只有冷轩发端、脸颊和衣衫上滴下的几滴水珠,砸在水面上溅出些小小的花朵。

冷轩本来在这青龙潭洗澡,这个时候这一片都不会有人,她却看到了列雨钦。不期然脱口而出他的名字,冷轩只来得及穿上内衣,列雨钦便寻过来了。只要到要躲的冷轩情急之下潜入水下;谁知道列雨钦久久不走,几乎窒息的冷轩在水下实在待不住了,才冒出水面,睁眼入目的赫然是列雨钦那张看不出感情的冷面孔。

忽然,就在列雨钦准备转身离去的瞬间,冷轩才发现自己的内衣全贴在身上,几乎没起到遮掩的作用。“呀——”轻轻的惊呼一声,顿时没入潭水中,她的脸上浮起一层艳艳的羞红,连脸也别过一边,不敢看列雨钦的脸。连冷轩自己也想不到一向冷静、能干、不示弱的自己,也有如此小女儿姿态的一面。

说男人看到这场面不动心是假的,不过列雨钦不想又太多人跟自己有关系,何况是对自己有意的冷轩。所以他乘自己还走得开,便离去。可……冷轩的反映却勾起他身体深处yu望。列雨钦的目光落到冷轩的侧脸、耳根、脖子上,那脖子上红红的吻痕令他不由想到前晚的旖旎,小腹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热。

“哗、哗”水声又响起,冷轩意外的看着走下水的列雨钦,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有些慌乱的向后退了三步,荡起一片水花,眼神中竟有些慌乱。突然列雨钦停下了步子,不再靠近冷轩,说:“你不愿意,我走。”语气刚落,他人已背对冷轩从容走向岸上,只留下也不知是惊还是呆的冷轩在原地。被湿透的鞋子,浸到膝盖以上被水打湿的裤子,外套的下摆滴着水,在岩石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哗哗哗”冷轩像下了很大的决心,站起来向前追出几步,道:“不……不要走!”列雨钦停了下来,身子像标杆一样直。冷轩盯着那即使背影也桀傲冷俊的人,一滴水珠从列雨钦的衣角滴在岩石上,砸成五片。列雨钦才说:“爱我会受伤的。”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连头也没回,看不到他的表情,冷轩却对这连血都是冷的年轻武林高手无由的升起怜惜。

冷轩冲到列雨钦身后,不管几乎透明的贴再身上的衣衫,不管浑身湿淋,也不在乎是否会被列雨钦无情的推开,什么也不顾的贴在他背上,抱住他窄细的腰,什么也没说,却已经决定了一切……

树林不太茂密,封浪一抬头,便可看到泛白的天空和在天空乱飞的鸟。今天的天气并不太好,身周围都闷得有些压抑。来这里并非处于封浪的本意,如果可以他倒愿意选择拥翠楼。看封浪脚下步子还是满快的,能把他从温柔乡拉出来,又没有一句怨言,还急急地赶去赴约的人,也只有灵教教主,南维英。

“师父派人传话召自己来青龙潭会有杀那么大事呢,原本不是安排在后ri,才有事的啊。”封浪心想。但脚下还是一样急。

“喂,封师哥。”慕容蝶坐在树上大声叫。

封浪对这小师妹的神出鬼没是没有什么吃惊的,封浪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走。慕容蝶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皱着眉头,一边摇头一边想:我为什么这么歹命,两个师兄怎么都这样!

“喂,等等。”慕容蝶说话间已经不在那树上,人影从树干间穿过,即使脚尖在树枝上借力,也没有声音发出。“封师哥,我知道自己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也不至于你看到就等吧!”慕容蝶说话时,已落到了封浪面前。

“我有重要的事,现在没空。”封浪心情不好。说完要绕过慕容蝶继续前行。慕容蝶却如影随形地挡在他面前,一向自视甚高的封浪何时被人缚手缚脚过,“让开!”他下了最后通牒,慕容蝶依旧我行我素。封浪冷哼一声,脸上凶光乍现,“霍”右手成爪抓带着风声向慕容蝶肩头。慕容蝶自然不会让他抓住自己,然后甩到一边,她也知道自己若格挡,必是不敌师哥的功力。她手化为指,向爪过来的掌中像劲箭般刺向劳宫穴;慕容蝶和封浪都是一个是师父调教出来的,她也不会差到那里去,不过慕容蝶擅长的却是轻功。当然不是出手强横的封浪的对手,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两条人影越来越快,突然一分,慕容蝶居然连退三步又旋上半空,封浪得意地笑道:“你那功夫,逃跑比较有用。”

刚刚化解掉封浪气劲的慕容蝶一落地就道:“知道你比我厉害。我是要告诉你,师父没有召见师哥你呢,使我假借师父之名约你来的。”她一口气把因果说完,免了旁人的一惊一乍。

没人敢顶着南维英的教主之名在这四灵城招摇撞骗,而且还是骗了最自负的御行使封浪。如果对方不是教主的徒弟,自己的师妹,三位御行使之一,封浪一定会狠狠地教训她,要她后悔母亲把她生出来,可现在……除了好男不与女斗还能怎么样,不过以后就难说了,他封浪可不是良民百姓。

慕容蝶看着封师哥脸上的yin晴不定,即使没有杀气毕露,她也能明白现在封师哥在想什么,心下暗道:虽然封师哥和列师哥都冷血无情,不过列师哥冷漠起来叫人血液和骨髓都冷透的境地,实在不像封师哥那目中无人的没人味好太多了。算了,等这次过后还是不要和封师哥有交往的好。

“封师哥,我听‘千里骑’说这次回总坛路上很不顺,发生什么事跟我讲讲好不好?”若不是自己极少出任务,对外边的经历又颇有兴趣,怎么会来问封浪,慕容蝶问。

“既然‘千里骑’都讲了,还要问我?”封浪心中一动。

慕容蝶自然不会告诉他说,师父在盘问千里骑,千里骑只在被教主召见的路上碰上自己,顺口被自己问出一句,才知道封师哥这次有发生状况。她回答道:“嗨,千里骑又不是主角,干吗要听他讲。”

封浪却想:我每次回来,这小妮子都缠着我讲东讲西,却从未对列雨钦表现过什么兴趣。想到此他心情没来有好了些。一直以来,虽然没交过手,但连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列雨钦的武功不比自己差,除了比列雨钦、甚至整个江湖少年人中俊郎的外貌,所以他要表现得比列雨钦更冷更狂更优秀。

“好吧,找个对方边走边讲。”封浪态度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