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遥终于还是来了。

不过并不是自己,他的身旁还跟着个绝色女子,两人手牵着手,亲密不可分。

何欢脸色立时沉了下来,笑容收敛不见。

“久等了。”寒暄一声,轩辕遥冷淡的点点头。

“遥哥哥,我们有六年不见了吧,你的变化很大,欢儿几乎快要不认得你了。”她意有所指,话中有话,很想完全忽略掉坐在轩辕遥身边的吉祥,可是努力了许久,何欢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你算错了,师妹,不是六年,是十二年。”自从鬼医师傅带着何欢和师娘离开皇宫之后,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何欢居然说才分别六年,真是奇怪。

“明明是。”何欢才想要反驳,猛然间发现,轩辕遥并未像过去似的亲密的称呼她为欢儿

师妹两个字,分明是条泾渭分明的界限,把两个人的关系彻底划分开来。()

再瞧见以旁观者的姿态,坐在一旁看热闹的百里吉祥,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遥哥哥。是不想让这个女人之后六年前的那件事。

对于她的到来,他并不欢迎。

是因为怕她破坏了喜事,让即将迎娶的新娘误会吗?

于是闭口不言,也不知该怎样把话题继续下去,她有些无助的垂下头,连双手都不知道放在那里才好。

“皇上,我还有点急事没有处理妥当,你们聊吧,我去桌案那边。”吉祥识趣的找借口推开,没心情在这瞅着何欢和轩辕遥之间欲言又止的暧昧。安抚性的拍了拍紧紧捏住柔荑的大手,悄声低语,“我不走远,保证你一抬头就能看见,也绝不误会,和你生气。”

有了这样的许诺,轩辕遥才肯放手,一路追随着吉祥的背影,看着她落座,掏出纸笔,开始闹中取静的忙碌起来,才收回了注意力,转而对上何欢悲切的眼眸。

“怎么了?”他有些奇怪,何欢看起来很不对劲。

“你,要娶她?”每一个吐出口的字都显得有些艰难,短短四个字,她仿佛就要虚脱了一般。

“当然,她早已是朕的皇后,举行婚仪,无非是不想此生留下遗憾。”也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真挚的承诺。

“那我……”何欢咬住唇,红了脸颊,终究是没法将那种放浪的言辞说出口。

罢了,现在也不是谈这种事的时候,强忍住酸楚,把话题转移到了最关心的另一个男人身上,“尊哥哥怎么会死了呢?百姓们都传言是病死的,我不相信,他身怀武功,身体强壮,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呢?”

“的确是病死

。”事关皇族不愿对外透露的秘密,轩辕遥不想说太多,那一代代传给了长房长子的怪异病症,绝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何欢在内。

可他的小师妹显然并不满意这样的说法,“遥哥哥,我想去看看尊哥哥的尸身,再仔细检查一番,我无法相信生病致死这样的结果,或许,或许是有人下毒暗害,伪装成生病的样子,瞒过了天下人的眼睛,你相信我,这样的毒药真的存在,就连我也知道十数种。”

“师妹!”轩辕遥脸色也不大好,抬高音量,震住她因为激动而越来越高的嗓门,沉声痛道,“朕已然叫人检查过无数遍了,皇兄的的确确是重病而死,他劳国事,积劳成疾,还强忍着不肯泄露半点,到最后发现时,已然晚了。就连朕,也没来得及见上他最后一面。”

“可是。”何欢还是无法接受,晶莹的泪珠,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出眼眶,再也止不住压抑了几个时辰的悲恸。

“皇兄的灵柩是朕亲手封住,死者已逝,任何人都不要再去打扰他的安宁了,只待寻了合适的日子,朕会送他入土为安,瞑目九泉。”熟悉的抽痛,渐渐转为麻痹心脉的剧痛,断了手足的伤口,还未曾愈合,被何欢的话一勾,轩辕遥险些支撑不住,只能用面无表情将真实的情感掩饰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出他的情绪正翻天覆地的绞杀着五脏六腑。

“我只是想见尊哥哥最后一面,送他一程,难道这么点小小的要求,你也不能满足我吗?”何欢的泪眼,连顽石都能融化,梨花带雨的纯真模样,寻常男人见了,早就忍不住百般安抚怜惜,恨不得掏出性命,哄的佳人笑逐开颜。

可惜,轩辕遥依旧不为所动,冷硬拒绝,“朕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情急之下,她像过去一样,抱住了他的左臂,幻想着这样熟稔的动作,能够唤醒他已然放弃了的回忆。

在她的指尖即将碰触到龙袍的时候,轩辕遥的身形,鬼魅般闪移开来,躲过她的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