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葛荣在心里已经是极度的瞧不上高欢了,虽然他提供给自己的信息非常的有价值,如果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里的印象坏了,那就永远的坏掉了!还不是一样给他轻描淡写的给退了出去。

高欢满肚子的牢骚和委屈,这么大的事情,连句夸奖的话都没有就给我轰了出来。真够狠的,难道我提供的信息没有用吗?这怎么会呢?好,我是恭恭敬敬的想侍奉你为主,看来你真是不怎么的。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滚蛋。

他边想边走,一肚子的埋怨话,就是不敢骂出声来。“高将军,谁惹你不高兴了?”高欢注意到一个人正在和自己打招呼,走上前说道:“原来是仆射大人,小人自己生自己的气呢!”高欢看到是葛荣的仆射任褒。

相比之下,更显得相形见拙了。同样都是来投奔葛荣,虽然他早了些时日。可是现在那也算的上葛荣小朝廷里举足轻重的一员。再看看自己现在混得成了个牢头。哎,谁让自己老是觉得自己太能了呢!

“高将军一表人才,资质卓异,不必为自己的前途着急,我听说段长对你说:‘你有康济时世的才能,这辈子不会白活!他这岁数见不到你发达了,希望你日后能照顾他的儿孙’,是否有此事呀?”任褒是葛荣集团里面唯一尊重高欢,把高欢当人看的人。段长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任褒都很敬服,对于段长说过的话,任褒更是记忆犹新。

“仆射大人真是羞煞小人了,事情确实有过,可是您看我现在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还能奢望啥!”他嫉妒这些人,有意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

“说起来当今的少年英雄,你可算得上是一个!”

“老大人越说越离谱了,我哪里是个英雄。谁都知道当今的少年英雄非独孤如愿和于谨莫属,他们二人出身高贵,一个是汉朝刘氏后裔、一个是官宦世家,小人祖上虽然也做过官,充其量不过是些刀笔小吏,何足挂齿!至于说到自己,我就更是惭愧之极了!不说也罢!”比起独孤如愿和于谨的经历,高欢确实是没的说。这也是我们中国人的弊病,一说自己总要说说自己的祖上。

“将军此言差矣!人和人之间比的是明天,绝对没法比昨天。将军的明天不可限量。噢,对了,你这是来干啥来了?”任褒绕了半天,奇怪高欢怎么会出现在葛荣的宫中。

高欢将得到的消息和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任褒一听,很肯定的说道:“此乃高度机密,你这是犯了大忌啊,皇上怎么会高兴呢!不过有功必赏,你回去等着领功就是了。”

“你不是在骗我,寻我开心吧!”高欢心道:刚才我进去都没有一句好气,难不成真的是这个样子。任褒看他出他心中的疑虑又道:“难不成,你连我的话也不相信吗?”

高欢的精神一下子换了个模样,挠了挠头皮。任褒看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说道:“你跟我来,在殿外等我的好消息!”高欢答应一声,又再次的谢了谢。

任褒见到了葛荣,问道:“皇上,老臣来的时候见了一个人。”

葛荣很不以为意的说道:“是高欢吗?”

“皇上好像很不喜欢这个人,可是此人是可以驾驭的!”

“驾驭?我可是听说这个小子在杜洛周那里的时候一心想取而代之,只不过阴谋败露,自己混不下去了,才跑到我这里寻求避难的!”这样的人葛荣可是从心里很不喜欢的,谁都不喜欢有反骨的人。

“臣也听说了此事,可是臣倒觉得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更应该用他!这叫做反其道而行之!”

葛荣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寡人不是很明白,任大人的意思,你可否说的更明白一点呢?”

“皇上,高欢虽然曾经搞过阴谋,可是那不过是因为杜洛周的领导能力太有限了,所以想取而代之的人多的是,比如新近归附的尉景,他们都是一同投奔的杜洛周,可是他也想取而代之!”任褒的话里话外说的很明白,尉景你可以重用,为何高欢就不能重用呢?另一层意思是在说你看你的能力多大呀,他阴沟里翻不了船!

接着任褒看葛荣在思考自己的话,又说道:“如果我们对于杜洛周手下的人,叛逃过来了,皇上就大加重用,那么杜洛周还能有什么资本和皇上争呢!到时候他一个光杆司令,我们这边可是千军万马呀!”

葛荣细想任褒的一番话太有道理了,他早就计划着怎么能够吃掉杜洛周的人马,来进一步壮大自己。“你这个老狐狸呀,寡人就按你的意思办!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

“可是,对于高欢说的情况我们还是要防范的!”葛荣从高欢走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皇上,何不听听高欢的意见呢?”

“他,不是走了吗?”葛荣觉得有些很难为情,刚刚给人家脸色看,现在又要问计于人。任褒喊声:“高将军,皇上宣你觐见呢?”高欢答应一声又进来行了大礼。

葛荣明白了,敢情这小子一直在外面等候呢。问道:“高将军,你既然知道了广阳王的事情,你怎么看待?”

“皇上,依我看,我们干脆把他们都杀掉算了,独孤如愿在我们这里,却从不为我们所用,他的才能你是知道的,可是他这种不合作却是让人气愤!”高欢一开口就是要他杀人,葛荣看了几眼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独孤郎是个人才,他不出力是时间还没有到,只要我们把他困在这里,即使他不出力,也不会被朝廷利用,岂不两全其美!”

任褒也不怎么同意杀掉独孤如愿。他说道:“皇上圣明,只是这个广阳王我们不能再留了!”

“你们这是胡说什么呢?”斛律洛阳从殿外就大喊。进来就差指着任褒和高欢的头皮大骂了。

斛律洛阳很不平静的说道:“现在独孤郎等人虽然到处的打听,可是我们只要闭紧牙口,那就足以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即使来了,那也只会投鼠忌器。大家这么多人难道还看不住他吗?”

言外之意,独孤如愿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救走广阳王。葛荣点了点头,在心里否定了任褒和高欢的提议,不过这次谈话让他有些喜欢高欢了。这小子可真够狠的,比我还狠,二人的脾气相投不过如此。

“说定了就这样。暂时看护好元深,不要让他给寡人跑了就行了!”葛荣对大家下令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他的面前嗷嗷的争吵。

众人退了下去,不过每一个人都有收获。特别是高欢能够再次的进到宫殿里面,应该说就是最大的收获,说明自己已经开始被他们这个集团所接纳。任褒对他说:“切不要着急,有好的职位一定会推荐你的!”高欢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话分两头说。独孤如愿和宇文泰回去可就没有高欢那么高兴,他们看看外面看守的众多士兵。解救广阳王单靠他们二人,纯粹无稽之谈。

大家伙围在小桌子旁。独孤如愿最先开口了,他对众人说道:“葛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是对于王爷却是另一番待遇。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德勒磨说道:“管他呢,老子提着长矛,杀进去救出他们,我们一起跑掉算了!”

“他奶奶的!我同意,不必前怕狼后怕虎的,我发现这些人里面会有不少是山上的土匪,我一声招呼只怕会有不少人聚于旗下,有这些人保着我们杀出去,应该不成问题!”金参利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史宁将他俩满天的胡吹挡了下来,道:“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的简单!大家还是多想一想既不暴露自己又能救出他来的办法为妙。”

冯广腾对大家说道:“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除非如此一番,或许能够救出王爷也未可知。”

“我们能等到那个时候吗?”宇文泰问道。

“能,河间王的军队已经打过来了!到时候我们就趁乱而行!”独孤如愿在这方面还真的不敢和冯广腾较劲,他要逊色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