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担心什么呢?”秦韵柔声道。

“答应你进宫已经是我的底线了!”南宫彻断然拒绝,“你不要再提任何条件,否则,你还是留下好了!”

秦韵皱了皱眉:“可是……”

“不要可是!”南宫彻一摆手,肃然道,“你留在我身边我才放心!否则,我宁可你留在宫外!”

秦韵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那好吧。”

南宫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才乖了!”

秦韵皱眉,飞快把他的手打掉:“论年纪……”

“论年纪什么?论年纪你比我大?”南宫彻忍不住嗤笑,“你不过是才及笄的少女罢了!你可别忘了,我比你大四岁呢!你说算上前世?前世是什么?不过是过眼云烟!”

秦韵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微笑,这么多年萦绕在心头的阴影终于烟消云散……她虽然仍然是秦韵,却与前世没有相同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南宫彻最终拍了板,“不过,对外却不能说你同我一起去了。嗯,”他仔细想了想,“你把戒指给我,你就藏在空间里,到时候我若有什么短缺,或者有什么危难之时,你再出来,也能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秦韵想了想也觉得好,把戒指给南宫彻戴在了手上,只是她的手指比南宫彻的要纤细一些,南宫彻戴着不合适,她于是选了一根红色丝线打了络子,穿起来,给南宫彻贴身保存。

两人才商量完了,便有疾风和若雪回来禀报:“我们都准备好了!”

南宫彻看看秦韵,才对二人道:“我们还按原计划行事。”

若雪也随着南宫彻的目光看秦韵,问:“大小姐怎么安排?便是妃也该重新安排稳妥的去处才是。”

秦韵微笑点头:“你顾虑得很是,我会处理此事的,你们安心进宫去就好了。”

若雪自然不放心,一再絮叨着要护送她们到安全之地去。

疾风便有了几分不耐烦:“我说,你这也是越俎代庖了吧?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爷还没说什么呢!那一个是他亲娘,这一个是他未婚妻!”

若雪被噎得直瞪眼,最后哼了一声,带着人先走了。

疾风向着南宫彻行了一礼,随后也走了。

秦韵将南宫彻殷殷送到大门外,这才若无其事在司马府中下人的注目下回了内宅。又找到倚兰倚芹,让她们赶紧离开,盯着她们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司马府,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动念进了空间。

因为事先已经说好了,南宫彻表面离开,其实就隐身在附近,否则距离太远了,秦韵便不能进入空间了。

南宫彻站在司马府最高的飞虹搂楼顶,眉头微微皱起,他看到司马府的下人有几个鬼鬼祟祟出了府,只不知这些人是受了老家伙匡有为的主使呢,还是本来就是别人放在司马府的眼线?

他冷哼一声,打了个手势,于是这几个下人便被悄无声息拖进了暗巷,从此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忽然鼻端传来一股特殊的幽香,似是什么果子的清香,不必转头就已经知道是秦韵站在自己身后了,若说先前还对她所说的空间存了一丝疑虑,那么,此刻这一丝丝疑虑也已经消散了,他含笑回首,和秦韵说了几句话,秦韵便又进入空间,由南宫彻带着进宫去了。

南宫彻离开了司马府,先去了自己在京城的一处落脚点,化装成年轻侍卫的模样,潜进了金吾卫的卫所。

傍晚的时候,金吾卫换班,他便顺顺当当跟着换班的金吾卫进了宫。

一进宫,悄悄在值房又换了装束,打扮成一个小太监模样,会合了在宫中的手下,不动声色摸进了乾元殿。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抬眼望着正殿“正大光明”的匾额,南宫彻眼底闪过一丝冷色。

他还是很小的时候,来过这里。

那时候他的母妃还没有“死”,他还是昭和帝最宠爱的妃的独子,有时候昭和帝在乾元殿处理政务乏累了,便会宣了妃过来伴驾,他天性顽皮,昭和帝也由着他,他甚至能在御座上爬上爬下。有一次因为睡迷了,醒来不见了妃,他大声哭闹,所有的嬷嬷宫女太监都束手无策,衣冠不整的昭和帝脸色绯红的妃才从后面的寝殿里跑了出来,他一时发狠,揪掉了昭和帝的胡子。

那一把甚是凶猛,因为太过用力,昭和帝下颌上甚至见了血,但昭和帝非但不以为忤,反而夸他真性情。

现在想想,他这嚣张跋扈的性子大概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养起来的。

他脸上冷意更浓,昭和帝,也不过是个自私而凉薄的皇帝罢了,他根本就不是疼宠儿子,而是为了给自己的江山挑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任由这些儿子自己成长,然后互相争抢、残杀,最后留下来那个最强大的,便能登上宝座。

可无疑,自己是他最看重的那个继承人,所以他才会明里暗里给自己派了那么多辅助的人。

可这并不是他感谢他的因由。相反,对这个父亲,他心里一点都亲近不起来,有的只是厌恶,只是失望……

正因为有了这么多的负面情绪,所以他潜意识里是不愿意记住和昭和帝在一起的事情的。

可是如今,他需要这些他不喜欢的记忆……

他需要凭借这记忆找到玉玺的存放地。

他不怕南宫宇另换地方,因为昭和帝南

宫康找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南宫宇没有那么笨。所以,玉玺一定还藏在原来的位置!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闭上眼睛,极力回想……

似乎是……

豁然睁开眼睛,他举步往前走去。

忽然馨香一动,秦韵牵住了他的衣袖,轻声道:“不可。”

南宫彻回头,正对上了秦韵满含担忧的眼眸,于是微笑道:“不妨事,我从小就在这里玩耍,而且又有玄隐给的图纸,对着大殿中的布置已经成竹在胸,绝对不会有事。”

秦韵只是不松手:“我就是不放心,不行,还是让灵猿替你去看看,它速度也很快,又机灵,而且最重要的是它比你灵便……你想去看什么?”

南宫彻无奈,只得抬手指了指那块“正大光明”的匾额,“你看到那匾了没?”

秦韵抬眼一看,问:“是在大匾后面吗?”

南宫彻摇头:“不,那块匾上的‘正’字占了北极星位,那玉玺应该藏在摇光位……如今是春末夏初,北斗七星应该的方位是……偏南方向……”他仔细计算了一下,然后指给秦韵看,“应该就在那里,你看到没有,墙壁上有一颗翡翠珠子,那就应该是机关所在了。”

秦韵二话不说,拍了拍肩头蹲着的灵猿,因为已经做好准备要让灵猿冒险,所以在出空间之前,秦韵就已经让喜蛛给灵猿织了厚达三层的护甲。

此刻灵猿“嗖”的一声窜了出去,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眨眼间便已经到了摇光位,探出爪子在那翡翠珠子上轻轻一抹。

那可翡翠珠子立刻陷进了墙壁里,龙书案上却裂开了一道缝,一只红丝绒包着的锦盒慢慢出现在了书案上。

南宫彻的脸色反而月绷越紧,这玉玺得来的太容易了,给人一种毫不真实的感觉,他又仔细回想了玄隐给他的图纸,确定龙书案上并没有什么机关之后,才让秦韵吩咐灵猿去把锦盒拿过来。

灵猿跳到锦盒上,甩了甩自己细长的尾巴,然后以尾为鞭,狠狠在锦盒上抽打了数下,别看它的尾巴看起来平平无奇,其实坚逾金铁,只这么几下,那红丝绒便碎裂成数片,零落各处,露出那只四四方方的小叶檀木做成的锦盒,四角上包着的黄金在昏暗的大殿中熠熠生辉。

南宫彻这才眼睛微微一亮,轻声道:“就是它了。”

于是秦韵示意灵猿把锦盒拿过来。

灵猿身子刚刚一动,便有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五弟,别来无恙啊!”

一身明黄龙袍头戴冕旒的南宫宇缓步踱了进来,悠悠然端坐在御座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南宫彻说:“我等你很久了。你怎么才来?”

南宫彻把秦韵拢在身后,淡淡一笑:“才来也不晚。南宫宇,别叫得这么亲热,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南宫宇尖声尖气地道:“五弟,你怎么能这样绝情?你可别忘了,若没有三哥,你焉有今日?三个做皇帝不好么?”

“三哥的江山也就是你的江山,等天下太平了,三哥会给你一块大大的封地,你可以做国中之国王中之王,你想做什么都没人拦着你。”

“闭嘴!”南宫彻好像忽然被激怒了,忽然抬手指着南宫宇破口大骂,“你这个阉货!”

南宫宇脸色剧变,隐隐透着青色,满是杀气,咬着牙道:“你敢再说一遍!”

南宫彻得意洋洋晃了晃脑袋:“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素来知道,我一向胆子大得很!天不怕地不怕,我会怕你这么个阉货?满朝武三六九大朝参拜的竟是一个太监,想想就让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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