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玉堂求之不得。

绿博渊精明的目光紧盯白玉堂清高缥缈的清冷身姿,说:“话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玉堂扬唇而笑,刹那间百花凋敝,百鸟低头。那闪亮夺目的璨灿笑容,让绿博渊不敢抬头直视,禁不住垂下眼帘。

好邪魅的男人!

“时候到了,你自会知晓!”

身边,响起白玉堂清雅如梦的声音。当绿博渊再次抬起头来,白玉堂已不知何时凭空消失。

空气中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寒梅冷香。

“大、大哥……”

陈汉谋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白玉堂原先站立的位置,满脸惊恐之色,“这个男人……是人是妖……”

若说是人,未免太过妖气

。若说是妖,……不,如此神技,他简直比妖精还恐怖!

“此人幻法高深,来去无踪,绝非寻常之人。”虽然这个男人闭口不提自己的身份,然而,绿博渊已经猜到。

夏国能有如此高深幻法之人屈指可数,再加上这种傲然天下斜睨众生君临天下的绝然霸气,夏国里除了他,还有何人!真没想到,他竞然是裴家后人!看来当年爹爹遗言,即将成真!

那个人选中的人竞然是茗樱吗?

茗樱,这个看似一无是处满身痞子气的市井之人,究竞有何值得那人刮目相看之处,他或许是时候认真地了解一下了。

大清早的爬起来,看见白玉兔正趴在自己枕头边睡得正香。这只臭兔子,竞然比她还赖床。茗樱朝白玉兔做个鬼脸,爬起来,简单梳洗,换了衣服后,打开房门,走下楼梯。

大堂里,不见蓝正雨和夏侯云。茗樱问掌柜的,掌柜的说一大清早白公子就和蓝公子出去了。

茗樱忍不住翻白眼,心里暗骂夏侯云和蓝正雨这两个臭小子同进同出同吃同睡,绝对有奸情!她又向掌柜的询问烈随风的下落。掌柜的指向后院,说烈随风正在后院挑水劈柴。茗樱谢了掌柜的,迈步向后院走去。

进了后院,果然看见烈随风拿着扫帚正在认真地打扫院子里的落叶。花基旁,堆放着整整齐齐已经劈好的木柴。院子角落里的大水缸,装得满满当当。一个小二正从水缸里岛水,往厨房里抬。

“烈随风!”

听见有人叫他,烈随风抬头,看见一个五短三粗满面络腮胡须锦衣华服的男子正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他细观男子相貌,忽然眼前一亮,放下手中扫帚,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步上前,拱手道:“茗先生!”

“烈随风,原来你来了这里!如果不是昨夜听见绿博渊说,我还不知道呢!”茗樱拍拍烈随风的肩膀,好像很久不见的老朋友,熟络地说,“在这里生活得如何?还习惯吗?老人家身体如何?”

“家父……”提起父亲,烈随风面露伤心之色,神色黯然,“数月前一场大病,家父去世了……”

“怎么会

!”茗樱面露诧异之色,惊问,“老人家患了何病?”

“家父偶染风寒,自此一病不起,药石无效,终于还是……去世了……”

茗樱神色黯淡下来。

她拍拍烈随风的肩膀,悲伤地说:“节哀顺便!”

烈随风目光灼灼认真地说:“家父临终之前叮嘱孩儿,他说茗先生是咱们百姓的大恩人,是咱们烈家的大恩人,他让我一定要报答茗先生……”

茗樱摆手,摇头道:“我只是尽了自己应尽的份内之事,‘恩人’二字断断不敢当……”

“茗先生对我们恩同再造,是咱烈家的大恩人,在这里,请受烈随风一拜!”

说罢,烈随风双膝跪下,就要对茗樱叩拜。

“快快请起!”

茗樱连忙扶住烈随风,不让他下跪。她温和地说:“壮士大礼,茗樱受之有愧!”

“茗先生……”

双手扶起烈随风,茗樱微笑着说:“如果真想谢我,我想拜托壮士一件事情。”

“茗先生请说!只要用得着烈随风,烈随风一定肝脑涂地,死而后矣!”

“用不着这么严重!”茗樱摆摆手,说,“此次西行,为了抵御外敌,守家卫国。我想请你随我一同前往泰安。”

烈随风闻言面露讶异之色,“茗先生要前往泰安?”

茗樱点头,“不错!我本与裴将军同行,路上遇到些意外,我们分开了。路经此地,想来探望老朋友。不想你也在此,便前来相见,顺便问问你,愿否与我一同前往泰安

。泰安城形势险峻,时不待我,我没有大多时间在此地逗留。明日,就得出发。”

“茗先生看得起烈随风,是烈随风的造化!烈随风愿与茗先生一同前往泰安,定不负茗先生厚望!”

“好!”

茗樱大悦。得此良将相助,真乃天大的好消息!

与烈随风又说了许多话,茗樱重新回到客栈找到掌柜的向他讨人。掌柜的在听完茗樱的话后爽快应承,他说钱三少早就交待了,牢笼困不住猛兽。烈随风并非平庸之人,绝对不会屈居醉仙楼,他只是留在这里等待明主。如若他日有人前来讨要烈随风,钱三少说放他走便是。

茗樱闻言惊讶。莫非钱三少早就料到她会前来讨要烈随风,故而留下这样的话语?这个男人比狐狸还精明,果然不能小瞧!

约定了烈随风,岂知到了出发那天,绿博渊携陈汉谋和孙子仲前来,说要与茗樱一同上路,去泰安看看。

茗樱面露诧异之色,她问:“你的涮涮锅不要了?”

绿博渊回答:“有艳艳照看,不碍事。”

茗樱大惑不解:“泰安城战火纷飞,不是什么平安之所,绿老板为何突然想起前往泰安?”

绿博渊的理由让茗樱无可辩驳,“绿某祖籍泰安,先祖全部葬在泰安。适逢九月初十家父生忌临近,想前往扫墓。知道茗先生要去泰安,想着一同上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故而想与茗先生同行。”

虽然感觉怪怪的,但茗樱从绿博渊的神情之中寻找不到丝毫虚假之态,绿博渊的理由也让她无从反驳。她努努嘴,应承,“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同上路!”

绿博渊细观与茗樱随行的夏侯云、蓝正雨和烈随风三人,目光在夏侯云脸上流恋徘徊许久,直至夏侯云不胜其扰朝他看来,他这才移开。

虽然夏侯云的相貌与那夜的那个男人极为相似,但是,他不是那个男人。在夏侯云身上没有那种邪魅狂猖,没有那股君临天下的傲然霸气。他们的发色虽然都是银白,却并非一样的银白。

那个男人的头发银中带金,流光溢彩,璨灿冽艳;而夏侯云的则是银中带着微蓝,蓝中又带着微白,似乎是常年炼毒的结果

。夏侯云与那个男人或许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们绝非同一个人。那个男人擅长变幻隐藏,不知道此刻又会躲在何处,偷偷地窥视他们?

只要一想到黑暗中有双精明的眼睛一直一眨不眨地窥视着自己,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眼前,绿博渊只觉脊背发寒,忍不住打个寒颤。

可怕的男人!

眼尾余光瞥过绿博渊,发现绿博渊又在盯住自己的背影沉思。夏侯云忍不住抽了抽眉角,心里抑郁道:月,都怪你惹的好事!

他恨死了这张与小白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平日里如果小白易容还好,一旦小白现出真貌惹人犯罪呀!绝对的惹人犯罪!

原本三个人的队伍,因为烈随风和绿博渊、陈汉谋、孙子仲的加入,而显得人丁兴旺。蓝正雨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陈汉谋和孙子仲都是粗人,交谈起来,三个人意外的融洽。于是乎,三个人经常有话有笑地笑闹开了,反倒把其他人冷落了。

茗樱驱马行在中间,看着前方嘻嘻哈哈笑闹不断的三人,头痛地揉揉脑门。

“这三个活宝!”他们就不能够稍微安静一会儿吗!吵得她头痛。

夏侯云淡定地走自己的路,一贯的将旁物当作耳边风忽略过。绿博渊和烈随风驱马一前一后,低头细细地交谈着什么。

茗樱眼珠子溜溜直转,打量着四周秋意盎然的景象,渐落的枯叶,满地落樱。已值初秋,天气越发地干燥。才走了不够一个时辰,便觉口干舌燥,忍不住拿出水袋咕噜咕噜大口大口灌水。真佩服那三个人还能够说得口沫横飞,他们难道就不口渴吗!

路过一处空旷的黄土地,黄沙漫布只有零零疏疏几株杂草和矮小的灌木。这种荒凉的地方,寻一方水井恐怕也是极其艰难的。茗樱藏起那只只剩半袋的水囊,暗暗告诫自己,在走出这片荒地之前,绝对不能够将水喝干。

看见茗樱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手紧紧地按住马背上的水囊,似乎正在担忧着什么。烈随风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水囊,满满的还没有喝过。他问茗樱:“茗先生可是口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