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菱看着伙计世故圆滑的脸,晓得这些人都是光敬衣衫不敬人的。准是他瞅着爹和自个儿穿着打扮普普通通,所以算定了自家出不起大钱,这才光拿些便宜的田产报上来。

想到这儿,秀菱也不恼,犯不着和这样的人生气。她脆生生地对着顾守仁道:“爹,咱们要不去别的牙行瞧瞧?这家似乎只有些便宜货,我可是听得说便宜没好货呀!”说着暗暗对顾守仁眨巴眨巴眼睛。

顾守仁明白了秀菱的意思,连忙点头道:“嗯,那咱们就去别处瞧瞧!”

伙计一听着了慌,赶紧挡在身前道:“这位客人别价呀,我这不正打算报给您听,让您有个挑选的余地么?您再看看这个,出了城东门,有一块上好的良田,约有五十亩,卖主开价十二两纹银一亩~”

顾守仁不由得重复了一句:“五十亩?十二两纹银一亩,这得多少银子才能买下啊?”

那伙计在心里冷笑:嫌便宜没好货,怪我不报好田产?这好货可就不便宜啦!瞧你们拿得出这笔银子不?

他脸上还是做出恭敬的神色道:“一共是六百两纹银。”偷眼瞅了瞅顾守仁的脸色,又添了一句:“这也就是灾年,才有十二两一亩的价儿;若是丰年啊,怎么也得十五六两一亩不是?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丰年人家兴许不能轻易卖田产的!”

顾守仁沉吟了一会儿,在心里核算了一下,这六百两银子,可是笔大数目。自家若都拿去购置田产了,家里的家底子也就掏空了。可地若是真好,买下来倒也是不亏!这才开口说:“光听你说这地咋好咋好,咱也没见着。哪晓得到底啥模样?不如把我们领了去看看?”

牙行的掌柜眼睛时时瞄着这儿呢,这会子瞧着仿佛有戏,连忙含笑走了过来:“这位客人想去看看那块地,自然是应当的。我这就安排车送你们去,小李,你要招应好客人啊!”

叫小李的那个伙计躬身答应了,心里嘀咕:难道这人想买?真的假的啊?瞅着不象能出大钱的主儿啊!嘿,人还不可貌相了。

伙计领着顾守仁和秀菱父女俩出了城东门。到了地头。放眼望去,果然好一片黑油油的平整土地。因为主人家顾虑到流民四窜,所以到现在还没开始耕种。

顾守仁弯下腰抓了一把泥土在手里,细细端详着,那土似乎一捏都能流出油来,不用说。肥沃得很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那种熟悉和喜悦的心情,竟让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他这才觉得,自己真是离不开土地的!

不要说秀菱看出了顾守仁的满意,他毫不掩饰想拥有这片土地的神情。也让那个小伙计一目了然地发现了。

小伙计心中暗喜:看样子有戏,能捞上一笔哩!于是越发卖力地游说道:“这位客人,小的没有骗您吧?这地一看就是一等一的良田,比起孬田,拾掇起来可省力多了。收成肯定是错不了的!‘

说着拿手一指:“您瞧见那边没有?是个几十亩的大水塘子,旱的时候不见干涸;汛期也不会涨漫,可不是块宝地吗?”

其实顾守仁和秀菱早瞧见了,心里正担心呢,这要也发起水患来,可怎么是好?地一下不就淹了吗?听得伙计这样说,秀菱还半信半疑地问:“真有这样好?”

伙计嘿嘿一笑:“这还能瞒骗您呀?您得了空,向周围的人打听打听,就能弄明白啦!再说了,这一次的水灾发得这样厉害,可您瞧,那水塘还是好好儿的吧?”

三人信步走到水塘那儿,秀菱一下子便被这片水域吸引住了。住惯了杨柳洲,若能搬到这儿,整天有水相伴,兴许大家都会喜欢的!而且这么一片水域,植莲种藕,外带养鱼养虾,干啥不成啊?就是和华子哥联手养黄鳝,也是蛮不错的选择呢!

顾守仁听伙计说的有理,又盘算了会子,这才点点头道:“这地是不错。只是地价还得再议议,若能降些儿,我或许能定下来!”

伙计清了清喉咙道:“这价格的事儿,我还真做不了主。这么着吧,我回去汇报给掌柜的,再和卖主谈谈,到时候回你话儿,成不成?”

顾守仁嗯了一声:“这么大的事儿,我也得回去和家人商量商量不是?就是两日内吧,咱们再谈。”

伙计连连点头:“那是那是。不过您得早些决断,这块田产来看过的人,倒是没有不中意的,现在就是银钱方面的问题啦!”

顾守仁听他的意思,看上了这块地的,还不止他一个,似乎都在银子这一方面有些胶着。于是点点头:“我心里有数了!”

秀菱陪着她爹回住处,一边对顾守仁说:“看爹的样子,应该是对这地很满意的了。若是卖主不能降价钱,爹打算怎么办?”

顾守仁不慌不忙地说:“不是说要货比三家吗?咱们还不急着定下来,这两日再去别的牙行打听打听,可还有合适的!”

秀菱点点头,心急喝不得热粥,若一门心思只想买这块地,人家看出了你的心思,哪里有可能降价呢?至于伙计,难免危言耸听,不过是巴不得快些成交的意思。生意成交的金额越大,他们取的佣钱便越多,才不管买主是不是买贵了!

顾守仁家忙着置地一事,顾何氏那边却是成日吵吵嚷嚷,加上冬梅失踪,让她更是心里不爽到极点。

原来朱氏总觉得顾何氏偏心老三顾守义和李桂花,薄待了顾守礼和她,于是忍不住要针对李桂花。先是背地里嘀嘀咕咕,后来索性明里暗里地给李桂花小鞋穿。

说来说去还是顾何氏惹的麻烦,她因为和顾守礼一家住在一起,想着两个儿子各自开火,不免浪费柴火,油盐啥的,索性一锅里吃了,能省几个钱。于是吩咐两个儿媳轮流买菜做饭。

朱氏是个算进不算出的人,轮到她买菜做饭,哪舍得买啥好的?有时候索性拣些人家不要菜叶帮子回来,做给家人吃,菜钱却一文不少地报上去。

等到了李桂花买菜做饭的时候,她便百般挑剔,不是嫌菜咸了,就是饭里头有砂子硌了她的牙。

有一次朱氏做饭,米搁少了,害得李桂花没吃饱。顾守义瞅在眼里,心疼媳妇,在外头悄悄买了个烧饼,塞给李桂花要她吃下去。

偏是朱氏眼睛尖鼻子灵,故意在李桂花吃的时候,把顾何氏撺掇到李桂花屋里,可不就正好瞧见了?她这才不阴不阳地说:“娘还老念叼你孝顺,原来你就是这样孝顺的?有好吃食,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吃,娘连个味儿都闻不到!这是我们亲眼看见的,没看见的,也不晓得有几遭呢!”

顾何氏被朱氏这一挑唆,脸上不免有些变了颜色:“我倒没瞧出来,原来你是这么个人。平日倒是装得挺好的!‘

朱氏冷笑道:“娘本来也是个灵醒人儿,自和老三他们住到一块儿,可就象被了灌了**汤似的,连你两个孙子都不亲近了!”意思埋怨顾何氏只疼老三和老三媳妇,把自家冷落得都靠了后。

李桂花燥得满脸通红,还不知咋解释,正这个时候顾守义回来了,见朱氏那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了当地说:“我说大嫂,你当初和二嫂在一块儿住着时候,便成天说二嫂的坏话;怎么着,现如今又想在娘跟前搬弄我们桂花的是非啦?你不搅得家宅不宁你就不高兴是吧?”

朱氏老鼠眼睛一瞪:“你嘴里胡浸些啥啊?我啥时候成天说玉兰坏话了,你哪只耳朵听见了呀?我搬弄桂花的是非?这可是娘亲眼瞅见她在偷吃独食,我没说错吧?”

顾守义把搭在肩上的外衫往地方上狠狠一扔:“就你晌午做的那些饭,你们头前大碗大碗地盛了去,挨到桂花,可就只剩些锅巴了,她能吃饱吗?这烧饼是我从外头买了硬塞给她的!哦,敢情你们不心疼是吧?我的媳妇我得心疼着,谁叫她怀了顾家的骨肉呢!”

顾何氏听见顾守义说了原委,又得知李桂花肚子里怀上了娃,这一喜非同小可,连忙走了两步,抓着李桂花的胳膊说:“你快坐下,接着吃接着吃,可不能饿着呀!以后饭烧得了,先舀你碗里的,这一个人吃两个人消,哪能不吃饱些呢?”

转头瞅了朱氏一眼又道:“如今住在县城里,你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以后的饭菜都由你拾掇就是了。老三媳妇且让她调养一阵子,我看她是瘦了些哩!”

顾何氏也不管朱氏的脸色泛起了青色,只顾着叮嘱李桂花不要这样,不要那样,要好好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把个朱氏气得直咬牙,心里道:这才叫偷鸡不着蚀把米呢!我本来想让老婆子厌恶老三媳妇的,没想到倒让李桂花拣了个便宜!以后烧饭的活儿,还落我一个肩上,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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