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圈外,她那已嫁至邻村的姐姐,带着她另一个寄住在自己家的孩子,也是泣不成声同样跪下来叫:“大人,求你给孩子一条活路吧。”

她身旁那个七八岁的孩子,也大喊着:“娘亲,弟弟……”

这边一喊,县中又有无数人且哭且叫,县外的至亲骨肉也是哭成一片,虽是铁石人也要落泪。

众官兵也不免心软手软。

这时县外之人虽不少心痛至亲,倒也忌于瘟疫不太敢作乱,可是县中被围之人自觉生机已尽,哪里肯坐以待死,一见有机可乘,立时有人飞速冲过来。

风行天大喊一声,连珠箭发,只听惨叫声起,冲前的七八个汉子立时扑倒在地。

风行天凛然喝道:“你们听着,只要你们安然在里面,我们保证供应你们衣食水源,直到瘟疫控制下来,若有敢往外冲的,为保其他人不为瘟疫所害,不要怪本将军无情了。”说话间同时冷眼扫向官兵。

官兵们心中也是一凛,想到如果这些人冲近,万一自己也染上瘟疫可怎么办,立时也都握紧了弓箭。

县中自有些不甘就死的汉子大声说:“可我们现在能走能跳,没有染上瘟疫,你不让我们出去,我们迟早也会死于瘟疫的。左也是死,右也是死,我们除了拼命还能怎么样?”

“你们现在没事,不代表你们没有染上瘟疫。你们冲出来后如果身上有瘟疫会害死多少人。你们投奔你们的亲友,你要他们是收留你们还是不收留你们。你们想拼命,好,你倒试试看能不能拼过本将军手下这些将士。”风行天毫不动容冷冷地说。

县中诸人多知生机已绝,无不放声大哭。也有人受不了这样的压力痛苦,对着石头砖墙撞过去,只求死个痛快。更有些力大的的汉子悲愤yu绝,虽不敢冲上来找死,却也站在原处指着这边大骂。

一个粗壮汉子嗓门最大,骂得最凶:“你们还哭什么,求什么,就是磕破了头,哭瞎了眼,这些人的心都不会软的。这些人只管保着他们的安乐富贵,哪里会理会我们的生死。官府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呢。”越说越气,回身对着众人挥舞着手中的大木棍子,“什么青天大老爷沈大人,还不是一个样子,可惜我冲不出去,要能打他一棍出出这口气,我林阿牛死也甘心了。”

他开始痛骂时,身旁还有人附和,可说到后来,骂的人忘了骂,哭的人忘了哭,全都用一种奇异至极点、震惊至极点的眼神望着他身后。

他骂得兴起,倒没有发觉。正要接着骂下去,身后忽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谁说官府不管你们的死活?”

他猛一回身,全身都僵住了,呆呆地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沈止观,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才沈止观忽然直接走进了定远县,因他的身份,使得那些拿刀执剑的官兵没敢拦阻,便是风行天也因为过度的惊骇而说不出话来,直至此刻才大叫一声:“大人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