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观心知再不回答就会引左轻候起疑了,忙扮做好梦刚醒的样子问:“外面是左捕头吗?下官刚醒,发生了什么事?”

门外的左轻候和庄闲之互相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才能明白的眼神。来到府衙后,他们那些干练的手下早已在不惊动各人的情况下搜过了许多地方,并没有发现赵娥真。但花园地上那鲜明的一滩血迹已可以证明必是重伤的赵娥真来过这里并且在花园中吐过血。那么赵娥真到哪里去了?必是躲进了某个人的房里。

在他们来江陵之后早已从民间百姓中打听知道沈止观的贤明和勤勉。以沈止观的xing格,在听到左轻候第一句话时就应该会立刻起身出门来问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直耽搁了这么久才开口?

左轻候心中转过千个念头,语气仍就听不出半点起伏变化:“大人,我们捉拿的那个大强徒已经出现,不过被他跑了,我们一路追踪,他应该是逃到府衙来了。”

门内传来沈止观的声音:“竟有这种事?不会吧。府衙是官府重地,他一个强徒岂敢跑来?”

听到这种事沈止观居然还不立刻从屋里出来?左轻候眼中闪过凌厉的光芒。他已可肯定赵娥真是藏在这里的。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是沈止观被赵娥真所制呢?还是……

“大人,我已可以肯定此人必在府衙之内,为了大人的安全,大人还是请先出来,和我们一起搜一搜各处得好。”

语气依然很平淡,可是偏偏又可以让任何人听得出他内心的强硬,明白如果沈止观再不出去,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破门而入。

门内沈止观看看赵娥真,赵娥真的眼神是苦涩而绝望的。这个笨蛋官,不肯听我的话,现在他真是再也脱不了身了。

沈止观反而笑了。走过来,放下床帐遮住赵娥真,再解开衣服,做出在睡梦中仓促起身、衣冠不整的样子,大大方方开门出去。

门外的夜sè已被一大片火把映得通红,火光中那伟岸男子随随便便站在那里便令人生出如天地般不可撼动的感觉。任何人站在他面前都会因生出敬畏之心而不敢抬头仰望。但他身边那个斯文清秀的男子却似完全感觉不到他的霸气,神情温文自若。

沈止观一看到这两个人就感觉到要瞒过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不知为什么,心中竟全然没有半点害怕以及患得患失的感觉,反而有放下一切的决然和轻松感,甚至面对那么一个威如霸王再世的人也没有半点紧张。所以他先冲听到声息赶来的沈兴笑笑,才对左轻候施了一礼:“真不好意思,左捕头,下官ri间受了点风凉,刚才竟几乎失礼得没能从**起来。”

这样的说词本来也说得过去,只是左轻候何等样人,早已看出沈止观虽然看来衣冠不整、像是情急之下刚从**起来,但那双眸子却没有半点好梦初醒的迷糊。那样清醒的眸,那样的平静得没有半点惊惶的眸。在这一刻左轻候已可以肯定,沈止观是清楚地知道一切的,而且沈止观是绝对自愿帮助赵娥真、而不是被赵娥真以某种方法钳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