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轻候心念电转,脸上却不见半点表露,只是微笑说:“为了捉拿强徒不得已打扰了大人。实在是因为这个强徒太厉害,所以我们不敢有半点闪失。”

沈止观故作讶然:“竟有如此厉害的强徒,连左捕头也没能捉住他?”

左轻候微笑说:“此人是人称'玉修罗'的赵娥真,出了名的貌若美玉,心似修罗。长得无比美丽可爱,每每让人误以为她是天真烂漫的无邪女子,实际上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江湖上人闻其名而sè变……”

房内的赵娥真听得左轻候之言,心中气闷无比,只听这口气就知左轻候已经猜出了自己在房里,不然不会如此故意地说她的坏话。若是平ri,她依着xing子,纵然不敌也要冲出去与他拼命,可如今明知早晚难以幸免,也不敢有半点妄动,终是不愿因自己而连累了沈止观。可是心中偏是又气又恨又不甘心,都怪那个糊涂官,如果能够逃过这一劫,绝对要和他好好清算这笔帐。

沈止观微笑着听左轻候说,世人眼中的赵娥真是什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他心中的赵娥真是什么样的。也相信自己的心,他相信自己的眼,对于左轻候所说的话他可以一笑置之。

左轻候目光如电,细细观察沈止观神情的所有变化,口中在历数赵娥真所有的恶名后又说:“这一次我们好不容易把她引来,谁知在最后关头她竟发现有诈转身逃走。本来我们势必功亏一馈,可他竟又转了回来,这才会被我一掌打中,带伤逃走。”

沈止观这一次是真的讶然:“她为什么要转回来?”

赵娥真心中一紧,心里头求神念佛,老天保佑左轻候不要发现,菩萨保佑左轻候不要说出来。

“虽然很不可能,但我最后发现,她回来的理由只可能是一个,那就是寻找一绽她不小心失落的金子。”

赵娥真心中哀叫一声,完了,从此以后,一世英名就要付予流水了。

沈止观怔了一怔:“金子?”

“是,一锭非常普通的金子,一锭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特别的金子。”左轻候静静地伸手入袖,取出一锭金子。

那确是一锭非常非常普通的金子,可是沈止观触目之下,全身剧震,脸sè大变。所有的镇定、所有的小心全都没办法保持下去了。

那是一锭平常的金子,可沈止观却记得如此清楚。当ri他以待罪之身入省城受审,散尽家资换成金锭方便携带。他的为人向来为江陵上下的人所敬重,这次无端受难,就是连负责兑换的官吏也为他担心,所以在那金锭上铸的不是一般的吉庆如意心想事成字样,而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八个字。一般的金锭上是绝不会有这八个字的。

这锭金子他竟一直带在身上,他竟会为了这锭金子而甘冒如此生死大险。那个如此聪明的人儿,怎么竟会做这样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