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云微微一怔,目光深深望向她,良久方才一笑:“这一次,你是真的想清楚了!”

赵娥真望向他,忽然一笑,无比灿烂美丽。一旦下决定,心中所有的沉重不知抛往何处去了,反觉无比轻松。

苏慕云看得心中暗叹,他费尽了心思、磨碎了嘴皮,都不能打动死心眼的赵娥真逗得他如以往一般笑一笑,这个左轻候用的是什么法子,只不过几句话就令得他回心转意。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把目光shè往左轻候远去的右方岔道。

赵娥真心情放松,便有了以往与他说笑斗法的心思,笑说:“我要回去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苏慕云以手抚心,无限凄苦地说,“你既然决定为了他狠下心来弃我而去,任我孤身一人飘荡江湖,我也只得从此孤孤寂寂、清冷伤情了。每遇奈何天伤怀ri寂寥时,形单影只思念故人,只得临风洒泪对月伤怀……”

赵娥真听得一身鸡皮疙瘩落满地,冷笑说:“只要你一声呼唤,不知多少美人蜂拥而来,岂会寂寞?便是眼前,你也有最好玩的事要做,何必做出这么一副样子来让人恶心。”说着一指右方,“你还不快去?”

苏慕云讶然问:“我为何要往那边去?”

赵娥真失笑:“你不去追他吗?我看你的眼神,对他分明是又好奇,又不服气。你看来洒脱,骨子里比我还要强,这回承他手下留情,放你不抓,你心中肯定大大不甘心吧。”

苏慕云哼了一声:“我是黑道他是白道。我们是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我何须去追他?”

“你去不去追他,原与我不相干,我要走了。”赵娥真也懒得和他多说,纵马就奔,就在马刚展蹄时,忽然一鞭抽出,正打在苏慕云的马上,马儿吃痛,立时放足狂奔,正好往右方岔道去了。苏慕云措手不及,一时勒不住马,只得在马上一迭声地大骂赵娥真。

赵娥真哈哈大笑,飞马急驰。苏慕云啊苏慕云,你哪一次玩心眼骗得过我。以你的身手,哪有躲不开这一鞭之理。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就成全你一回吧。

沈止观自任职江陵后第一次疏忽职守。在与所有江陵仕绅共同参加迎chun大庆时,他实在无法保持笑容和欢快,只好推说身体不适,要先回衙去。因为不愿打扰所有人迎chun的快乐,交待了几声后,就只让沈兴伴着走回衙门去。

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家家户户都打开大门挂起鞭炮等着迎chun,可是,所有的欢乐却与他相隔遥远。

此时此刻他这个应该与民同乐的父母官却只想找一个宁静的地方,一个人孤独地思念那个原不该属于他的世界的人。

才一到衙门,门前的差役已笑着迎上来:“大人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表小姐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