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娥真冷笑着又说:“那今天……”

沈兴急道:“今天陈家抓到他们家新娶的媳妇竟然有jiān情,要将那两个人一起浸猪笼。大人向来反对私刑,但按照律法,如果当丈夫的,抓到jiān夫yin妇当即处死是不犯法的,陈家又是望族,旁的人去也阻不了,大人只得亲自赶去了。”

“自然自然,这些个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答应我一个人的话,自然全可以当做耳边风。”赵娥真脸上笑意不减,语意却越发不善。

沈止观苦笑着望向四周,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笑的差役,挥手让他们全下去睡觉,连沈兴也识趣地赶快溜走。

待得公堂上只剩得他们两个人。沈止观才急急走到她面前,赔笑说:“小真,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大可以内院里直接对我说,你这样的闹腾法会出事的。幸好现在是晚上、没有百姓看到,当值的人又只有几个,也都不是外人,不会说出来。否则若让朝中言官知道,只一个纵容家眷、轻慢公堂的罪名就可以让我丢官去职。”

赵娥真冷着脸说:“这种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落不着半点好的官,不当也就罢了,你倒是舍不得了。”

想到这几ri这家伙连连失约,今天是千应万应地说好了,自己满心地想与他畅快地离开这府衙、离开这些个公事舒心一ri,一转眼这混帐又跑得没影了。她的心里气闷得很,也不再理他,扭头就走往后面,回自己房里去了。

沈止观无奈,只得忙忙跟在后头,赔了上千个小心。

赵娥真只是闷闷地坐在桌前,理也不理他。

沈止观处理政务原是一把好手,碰上赵娥真却是半点法子也没有,搜肠括肚了半天只得说:“小真,你莫要气恼了,我讲个笑话给你听。”

赵娥真倒是讶然,微微望了他一眼。这个只知道圣贤大道、忧国忧民的笨蛋会讲笑话?

沈止观略显示尴尬地说:“从前有个书生,一心一意要考中功名,做个不畏强权、为万民所称颂的清官。好不容易十年苦读,得取功名,分派到一处小县。虽然只是个芝麻绿豆官,却是兴奋万分,一心一意要就此大展拳脚。当时就贴出告示,说新任太爷上任,县中百姓,无论谁有冤屈尽管上告,太爷一定会主持公道。然后就一心一意地等,恨不得即刻就有一桩豪强贵族欺凌百姓的惨案,告到他面前来,让他好好表现,好显出他不贪财富,不畏强权,只为百姓的一颗心来。可是他左等右等,ri等夜等,就是等不到人来告状。”

“他暗中想的一套一套表示自己不畏强权爱护百姓的话,半句也无法说出来。急得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理由,百姓一定是怕他不是清官,所以不敢来告状。于是他就一心一意想着如何让老百姓相信他是一个大大的清官。他让管家到当铺里去买打补丁的衣服,专门穿着来拜客。又特地让下人做了清菜罗卜,专门在别人来拜他时,故意让人看到他急急放下碗,来迎接的样子,更生怕旁人没看见他吃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