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观睡了好长时间才醒过来,惊觉自己睡了这么久,少不得埋怨沈兴不曾叫他起来。沈兴却是神情古怪,几次三番yu言又止。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才说:“大人,表小姐来过了。”

沈止观大喜:“她身子好了?”

“是,是好了。”沈兴忐忑不安地说,“表小姐又走了。”

“那就是说还没有全好,仍要回去休息?”沈止观微一皱眉。

“不,表小姐说她要离开江陵一阵子。说那话时样子挺怪的,我想她现在八成已不在城里了。”

沈止观脸sè大变:“你说什么?”

“大人,你别着急,表小姐说了,她会回来的。”沈兴忙忙地说。

沈止观跺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清清楚楚地说。”

沈兴这才将赵娥真来后与他的对话都一一详述。

沈止观岂有不知赵娥真心思的,闻言一叹:“她是要去助我筹集银钱医药啊。”

“她一个人,能弄到多少钱财药物?”

沈止观苦笑一声,低声问:“你忘了她的老本行是什么了?”

沈兴啊了一声,恍然大悟。

沈止观心中暗叹,不知赵娥真是往哪里去了,无处可追她,便是知道她去了哪里,自己此刻也抽不出身去追她。她怎么就这样心思一动便走了,临走竟也不叫醒自己道一声别,这一去,她又要去多久呢?这些天,riri站在堤上,与无尽风雨相争,再危险再艰难的时候,心中也不曾有一刻忘了,。每每想着她受伤后苍白的脸,心中实如刀剜一般。只是情势急迫,不能离开。

虽是如此,每每牵念,泪水便会混着雨水在无人知时落下。还提醒风止雨息后定要抽出时间回去看她一趟。却料不到,她竟这样走了,而且说走就走,一声到别都不和自己说。要等多久,才能再见到她呢?这一刻,心中实不知有多少份牵挂。

沈兴随他ri久,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他的心思,低声说:“大人,表小姐是看你太过辛劳,不忍叫醒你才……”

沈止观微笑着止住他的话头。极目去看远方无尽阳光。小真,你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你不忍叫醒我,又怎么忍心让我担心牵念。虽说这是为着我,可你难道不知我宁可再辛苦百倍,也不愿你有半分危险吗?你想去哪里、找什么人下手、干些什么案子?不知会遇上多少对手,多少危险?

虽然知道赵娥真武功高明,虽然知道,赵娥真在没遇到他的十几年中一直在江湖中行走,历过无数凶险,也建下赫赫威名,绝非常人可以伤害半分的。可便是赵娥真武功再高明上个十倍,沈止观也仍然会有一万种的担心牵挂。

他轻轻一叹,无限挂怀。

唉,小真,请快点回来吧。

“大人,定远县发现疫情。”沈兴浑身是汗,面无人sè地把最新,也是最糟的消息报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