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一条水翼鳎,羽氏兄弟没有丝毫的停息,又转过身来。这时那另外一条水翼鳎才回过神来,一看伙伴被砍死,立即大怒,直冲向剑还在鳎身体里的羽子空。

这一冲,速度奇快,根本没有给羽子空反应的时间,它就冲到了他的身前。

羽子空可不想就这么被它给撞上,它那白森森的牙齿,让人只看一眼就会被吓出一身冷汗,怎么能够让它撞上呢?羽子空连忙一闪身,连剑都没有来得及收回,就被它逼退了三丈远。

而那水翼鳎仍然得理不饶人,继续冲向后退之中的羽子空,于是羽子空只好继续后退。这一追一逃,没有多少时间他们就离开了死鳎有十来丈的距离。

羽子空知道这样逃下去可不是办法。在湖水里,水翼鳎怎么也比自己有办法,而且他还不知道有没有隐藏的水翼鳎出现。要是再出来两条水翼鳎,那羽子烈可就危险了。于是他开始有意识地同水翼鳎绕圈子,想着能够尽快回到羽子烈的身边。

湖底极大,水里也让人分不清方向。绕了大半天,他也没有能够绕到羽子烈身边去,那水翼鳎却追上来了,离他只有七尺。羽子空想着这下可能有些危险了,不管那些,先把它给迫退一点再说。于是他右手运起一股强大的真元力,顺着水流的方向,一掌推出去,打向那头水翼鳎。

如果这一掌是精习九生玄元真气的斩劫所发,也许借助水流的力量,那水翼鳎就有生命危险了。如果是奇纯兄弟以灭魔气打出这一掌,也有可能达到他的目的。可是他是羽子空,是武族里最为剽悍的武士之一。他这一掌没有能够把水翼鳎打退,自己却被自己那一掌的力道带着,迎着水翼鳎的力道冲过去!

羽子空大惊,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改变了。眼看着自己就要成为自己送上门去的一块大肥肉,那水翼鳎已经张开了大嘴,等着自己送进它的嘴巴里去了,偏偏这湖水里不比岸上,他无力变招,一瞬间他的右臂就已经伸到水翼鳎的嘴边了!

幸好,又一条大鱼给冲了过来。这是一条冰鲶,足有八尺来长。它与水翼鳎是好兄弟,看到有人在与水翼鳎争斗,便冲过来帮忙。谁知它头脑实在太简单,个头又太大,这不帮还好,越帮越忙。因为它冲过来的力量极大,带起了一股强大的水流,就把羽子空给冲歪了一下。羽子空抓住机会扭身,把已经伸进水翼鳎嘴里的右臂又硬生生收了回来。不过他也十分危险,那水翼鳎的牙齿实在太尖利了,他的右臂从牙齿上一闪而过,立即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羽子空大痛,而一痛,他的动作也越快,连忙不要命地一冲,顿时冲过了水翼鳎的阻拦,向着那鳎的身后冲过去了。

水翼鳎气得七窍生烟,怎么也没有想到已经进了口的食物都会逃掉!它一转身,又朝着羽子空逃跑的方向直冲而去。那冰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错误,更不知道这一追下去会发生什么,也傻头傻脑地跟在水翼鳎的身后,向前追去。

这一次没有追出多久,水翼鳎就停止了前进。不过不是它主动停止的,而是因为它前面出现了一面大斧。羽子烈到了。

他不但冲了过来,还带来了羽子空的长剑。有腾龙剑在手的羽子空,战斗信心大增,立即回转身来,与羽子烈相并排,看着正猛冲过来的水翼鳎。

那水翼鳎却没有发现危险就在眼前,仍然不依不饶地冲过来。羽子空冷笑一声,左手持剑,一剑就刺向了那水翼鳎的头顶。

水翼鳎也算是一种机灵的鱼儿,见剑尖一到,一展双翅就躲开了去。回转身来,却正好看到一条死去的冰鲶横在眼前。原来这条冰鲶逞能,跟着追来,已经葬身在了羽子烈的斧头下面了。水翼鳎更是生气,四处寻找着羽子烈的下落。

可是战斗当中,怎么能让它如此东张西望,不加防备呢?它还没有找到羽子烈的影子,忽然背上就遭了一剑。它刚刚感觉到痛意,面前的冰鲶后面就出现了一面大斧,一斧就砍到它的头顶上。它这才明白,原来这羽子烈就藏在冰鲶后面啊!

遭到这两次攻击的水翼鳎立即就动不了了。羽氏兄弟相视一笑,羽子烈马上就看到了羽子空的右手,流出的血已经把周围的湖水给染红了。他连忙关切地问道:“哥,要紧么?”

湖水很呛人,他只能说这几个字。羽子空笑笑道:“没事!”

但羽子烈很不放心,坚持先把羽子空护送到头顶一个冰眼边,把他送上湖面去,然后自己也出来,看着这儿离岸不远,便道:“哥哥,你先上岸,兄弟再下水去,把那几条死鱼捞上来。你要先包扎你的伤口,不要大意了。”

羽子空也感到自己的右手钻心地痛,不敢逞强,于是只好同意,道:“那好吧。不过兄弟,你要多加小心,如果再遇上水翼鳎,千万不要恋战,只要把我们已经杀死的那两头弄上来就行!”

羽子烈点点头,道:“哥哥放心,你先包扎,我下去了!”说罢又下到了水里。

羽子空摇摇头,用左手支撑着长剑,站起身来,朝着岸边走去。他右手无力,血还在滴着,这不长的一段距离足足走了好几分钟,才走到岸上,用左手燃起大火,烤干衣服,撕一块下来,用左手和嘴相互配合着,开始包扎自己的伤口。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又担心还在湖底的羽子烈的安全,心情浮躁,怎么也不能顺利地把伤口包扎好,正在心浮气躁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唉哟,怎么这么可怜啊!伤得这么重,都没有人来关心一下么?一个人包扎,怎么包得好呢?不如,让老人家来帮一下你吧?”

羽子空蓦然回头,看到一个白发飘飘的老头就站到了自己的身后,居然没有带出一点声音,就像是很久以来就站在那儿的一样,让他一看心中就吓了一跳。

这老头,精瘦,个子很矮,比羽子空矮了一个头。他头发雪白,胡子飘飘,一直飘到他的肚子上去。他脍色红润,身上穿着一件灰褐色的葛袍,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龙头拐杖。

老头面上带着微笑,对羽子空道:“怎么,年青人,负伤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哟,这么长的伤口,来,让老人家我帮你包扎吧!”说完,他蹲了下来,为羽子空包扎起伤口来。羽子空连忙道谢:“多谢老人家。老人家,您怎么会出现在这冰天雪地里呢?这儿如此寒冷,不像是您这个年纪的老人应该来的啊!”

他也曾想到老人会不会是魔族的人,转念一想,觉得不大可能。因为魔界怎么也不会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的,而且他们也不大可能能够坚持住如此的严寒。

那老人笑道:“你不认识我?”他一边说话,一边为羽子空包扎,一点没有放松,包得却是十分熟练,也非常到位。

羽子空刚开始是没有把这个老人认得,不过他被老人一提醒,立即就想到了一个人,可是又不敢置信,便道:“难道,你老人家竟然就是……”

老人笑着鼓励他说下去:“你想到了谁,就说吧!”

羽子空仍然不敢肯定,嗫嚅地道:“难道,您真的就是天圣先师……”

老人笑着点点头:“是的,我就是张良!”

张良!整个东圣大陆的文明始祖,伟大的先师张良!羽子空怎么也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除了他,谁还会有如此的仙风道骨,除了他,谁还能如此扶危济困?除了他,又有哪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能够到这冰天雪地里来呢?

因此羽子空立即站起来,不顾自己的手臂上的伤口,在张良面前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后辈羽子空,拜见张良先师!先师听说已经成仙而去,又听斩劫三哥说您隐居在奇心幻境,没有想到您居然出现在这个地方,真是意外!”

张良呵呵笑着,连忙扶起他,道:“小心,不要碰到了伤口。何必行这样的大礼呢!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把羽子空扶在地上坐下,张良又笑着道:“看到你们兄弟在这儿如此为兄长效力,又如此足智多谋,意志坚定,真是大出我意料之外。看来,现在的东圣大陆上,除了那斩劫少年和灵茜是可造之才,你们这一帮小将,也着实不错,足以把我留下的文明火种,继续传递下去。好,好啊!”

羽子空连忙谦虚道:“先师您过讲了。斩劫三哥是元帅之才,我们众兄弟一向都十分信服。我们后进末学,只不过是在他的手下听令。现在三哥失踪了,大哥也沉入了血魔池,东圣大陆人类的抗魔大业十分艰难,我们虽然才学不高,也要勉为其难地为全大陆人类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绝对不可以让兄弟白白牺牲,更不可以让魔界肆虐天下啊!”

张良高兴地点点头,道:“有志如此,真是难得,难得!”

正说话间,羽子烈拖着一条水翼鳎,来到岸上,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和羽子空说话,便惊奇地问道:“哥哥,这是谁啊?怎么如此冷的地方,这位老人会在这儿呢?要是冷坏了可不好!老人家,您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

羽子空笑道:“兄弟不要胡说,这位老人怎么会被冷坏呢?你好生看看,他是谁人?”

羽子烈细细地打量张良一番,惊奇地道:“难道?你是?”

羽子空笑道:“是的。他就是东圣大陆之祖,天圣先师张良!”

羽子烈连忙放下水翼鳎,倒身下拜:“拜见张良先师!”

张良含笑扶起羽子烈,道:“好!好!你们兄弟情深,共赴危险,令人敬佩,不愧是东圣大陆上的后起之秀啊!”

羽子烈站直起来,又问道:“先师,您老人家不是在奇心幻境里修炼道法吗?怎么有空来这么冷的地方来了呢?”

张良笑道:“我的特地来找你们两兄弟的!”

羽子空惊诧地道:“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张良笑着道:“我来到这儿,是为了几件事情。一呢,是因为这湖底有一颗雷灵珠,是以前我云游到此的时候,不小心落下去的。我想请两位兄弟,哦,哥哥受伤了,那就请兄弟为我在湖底打探一下。二来呢,作为对两位的酬答,我知道两位身边有一些晶石,想为两位打造两件盔甲,以作为我对两位的感谢。三呢,这水翼鳎身子里有一件宝物,两位,而且包括那奇医、羽夫人他们,都是不知道的,我想给你们讲一讲,以免暴殄天物。”

两兄弟相互望望,都极为诧异地看着张良,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张良所说的意思:“您的意思是说,让我们到湖底为您打探一件东西,然后您为我们打造一付盔甲?而且这水翼鳎里有宝贝,您要指给我们?是这样吗?”羽子空试探地道。

张良点头道:“是这样的,只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呢?”

羽子空看着羽子烈,因为下水要羽子烈才能成功。羽子烈点点头,道:“先师有令,弟子当然必须照办。请先师讲一下您的雷灵珠是什么样子,落在什么地方的。弟子这就下水去,为您捞起来。至于报答,请先师就无需说了。”

张良笑着点点头,道:“你不肯要谢,我又怎么能够负心呢?我的雷灵珠,鸡蛋大小,浑圆透亮,银白色里有赤红的花纹,你拿到它会有触电的酸麻感,要用真元力去操纵才能去除那种感觉。它大概在从这儿的湖岸往正北方向,走出三里水路,在湖的极底部有一个小小的洞口,洞里有一只巨大的螃蟹,那雷灵珠就在这洞里。不过你要记住,那螃蟹十分厉害,两个大鳌如同两把大刀,还能够喷毒,很难对付。为了让你能够自保,拿回灵珠,来,让我为你的兵器加注一些东西。”

说罢,他拿过羽子烈的大斧,看着,用手比划起来。羽子空看着他,饶有兴趣地道:“先师,您这是在做什么啊?”

张良笑道:“我是在为你兄弟的大斧加注阵法。在这里面,我加注了二十个攻击阵法,一个飞行阵法,和九个防御阵法。我看,应该够你用的了。”

羽子烈不解地问道:“我知道阵法,在您给斩劫三哥的玉曈里面有关于这些方面的记述。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先师,您加注的这些阵法有什么用啊?”

张良大笑道:“既然你知道阵法,怎么会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呢?现在我给你讲了也没有多大作用,还是等斩劫回来,让他给你们讲述吧!他利用阵法,比我可要强得多了,一件法宝可以让他炼制成变.态,真是了不起啊!”

羽子空仍然迷惑不解地道:“先师,三哥不是失踪了吗?”

张良哈哈大笑:“你还真有些可爱。失踪的人,难道不可能回来了吗?好了,大斧我炼制完成了,大概要比你原来的要厉害一些。来,反正趁着方便,我也可以顺便炼制一下你的腾龙剑了。”

说罢,他又不容分说地拿过羽子空的腾龙剑,又开始比划起来,把一些虚空出现的阵法加注进去。直过了一个时辰,他才把两样兵器加注完成。在腾龙剑里,他也加注了二十个攻击大阵,九个防御大阵,和一个飞行大阵,让它也具有了强大的攻击防御能力,还可以当作飞剑用,这才还给了羽子空。

立志村中,听羽子空说到这儿,斩劫插嘴道:“看来,这位神仙不是张良先师,也不是为了那什么雷灵珠而去的。”

众人都是一惊,羽子空问道:“三哥为什么这么说呢?”

斩劫笑道:“第一个问题很简单,因为已经兵解成散仙的人,是不可能再出现在人世间的,因为他们没有**,只能呆在虚空境里。这也就是为什么张良先师要造出奇心幻境、问心阁顶两个虚空境的原因。而第二个问题是按这个老人的所作所为而判定的。他去的目的,只是为了为你们改造兵器、炼制盔甲,和让你们得到那个什么雷灵珠。那雷灵珠不是他的,是他要你们去找到的。”

羽子烈想想,似乎有道理,又问道:“那他到底是谁呢?”

斩劫也想了想,道:“从他的所作所为上,我知道他是帮助人类的,不会是魔界的人物。从他的相貌上看,我想他只能是一个人:张良先师的书僮,只有他才可能借张良先师的旗号做事,也只有他才有能力帮助你们改造兵器。”

众人想想,都觉得很有道理。奇昊笑笑道:“这么看来这也是你们两兄弟的机缘到了。子空,你还是继续说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