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老皇帝就是个糊涂虫”,‘插’汗虎墩兔烦恼的都快抑郁了,炒‘花’只好临时客串知心大妈的角‘色’,耐心的劝解。

查泽山凑趣道:“大明的边将一向报喜不报忧,如果我们这次能抓住他们一个大将,他们总不能说谎了吧

。”

“下面就有祖家亲军,咱们手下战斗素质是差,但是几个打一个,大汗此次应该可以心想事成”,蓝银也赶紧附和说着吉利话。

“明军又来援军怎么办?”,虎墩兔恢复了大汗的气质,喝了口马‘奶’子酒,捡起匕首继续割‘肉’。

“来的多了我们就跑,这次杀了五六百明军,收了二百多套上好的明军铁甲,皮甲、兵器无算,一路还打了不少草谷,也够本了”,炒‘花’眯着眼,慢慢的合计。

虎墩兔又高兴起来:“今个进边墙来,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有好处就拿,没好处就走。蓝银,你带你的人,先把草谷和咱们战死的勇士带回去,不得有误。”

“喳!”,蓝银得到大汗的任务,知道此次自己大败不会受到更多的追究了了,欣喜若狂。

打着火把,赶着好几百匹装满各种抢劫来的物质的驮马和骆驼,用战马绑了己方的尸首,蓝银带着本部不到二百残兵,往边墙而去。

“没想到大明的边墙这么好进”,看着没入黑暗中的蓝银一行,虎墩兔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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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这边,佟瓜正向尤世功报告己方士兵的伤情。

“将军,合祖千户手下,一共六百八十七名士兵,多是箭伤,伤重的十来个看来是‘挺’不过去了,其余的均为轻伤无大碍。”

尤世功叹口气,道:“知道了。”

佟瓜禀报完毕,看着尤世功身上铁甲还挂着几支箭,问道:“将军,你中的箭,我帮你下了吧?”

尤世功看了看自己身上,看了看祖大寿身上,均挂了五六只箭,笑道:“不用,佟瓜,告诉所有兵士,今日斩杀鞑坦鞑子五百,大胜,所有人回去有赏。”

“喏

!”,佟瓜领命而去。

祖大寿和尤世功卸甲取箭,两人穿的都是上好的链甲,箭只都没伤到深处,轻轻取出就好。

二人穿好甲胄,巡视营地。手下见主将巡视,又有回去封赏的许诺,士气有所恢复。

正走着,祖大寿和尤世功同时看到鞑坦鞑子的营地中似乎有点动静,不多久,就有百来个火把,押运着长长的辎重队离开。

尤世功惊喜道:“鞑坦人运走了辎重,就不会多呆,看来只要我们坚持住,突围是没有问题。”

祖大寿怀疑道:“会不会是鞑坦人引‘诱’我们出击的诡计,还是再等等看,天‘色’太黑,不点火把,往哪跑都不知道,点了火把,又成了鞑坦人最好的靶子。”

“那再等等?”

“还是尤将军老成持重,祖某佩服。”

“过奖过奖,祖千户谋深多智,得了祖总兵的真传,真是将‘门’虎子啊!”

尤世功和祖大寿两人互相赞上了。

祖大寿提议等等,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双方都悠闲的吃完了饭,歇息好了马,吹好了牛,喝够了酒(大家带了酒囊的都有),神采奕奕的准备再战。

还没等祖大寿豪迈的喊出撤除圆阵,突击!

四面八方的鞑坦骑兵就转着圈的泼来了一阵阵箭雨。

尤世功滚鞍下马,藏在马后,身边的十来个亲兵,用小圆盾组成一个坚固的小空间,牢牢的护住将主。

圆阵外围的明军使用各种火器还击,刚开始,枪铳齐鸣,颇为壮观。不一会,装填好的火器放完,黑暗中装填就不再容易,就剩下零零散散的铳声。

对于零散的火铳,鞑坦骑兵看到有火光的地方就是一个齐‘射’,立马就把放铳的一片地变成箭林,就像一片密集栽种的麻杆地

还好这些明军都是‘精’锐,‘射’箭技术也不错,拼着外圈的死伤,挤在圆阵中间明军的箭雨也是一片片的送回去,扎的鞑坦鞑子人仰马翻。

双方箭来箭往,对‘射’了小半个时辰。

外圈用来做圆阵外墙的三百多匹活战马已经全部被箭扎死了,躺了一地,真正造了一座低矮的圆形的阵墙。

看着明军圆阵的外围已经基本扫除干净,虎墩兔急忙下令:“查泽山,我们的巴图鲁,带你手下勇士二百,步战突阵。”

高大彪悍的查泽山,甩掉上衣,往身上披了三层甲,从自己马上解下一把大斧,一面圆铁盾,带着同样身披重甲的二百勇士,在好几百鞑坦游骑的掩护下,呐喊着冲向明军的圆阵。

弓箭手的攒‘射’对重甲基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查泽山带着二百人很轻松的就冲进了圆阵,后面炒‘花’立刻又加派了三百鞑坦骑兵,下马,举着弯刀、斧头甚至缴获明军的戚刀跟着杀入。

查泽山冲在最前,手中圆铁盾挡住几个明军刺来的长枪,间或漏过几根扎在身上,也扎不透那三层重甲。

宽大的巨斧飞舞,不断的劈砍在周围明军的颈脖和‘胸’膛上,十来个明军的尸体倒在查泽山的身边。

看到鞑坦人冲进了圆阵,祖大寿举起大斩马刀,令亲军牵着马,一众人等向鞑坦人攻来的反方向步行退去。

尤世功的肠子已经悔青了,等待个‘毛’啊,就要全军覆没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这次,尤世功没有随着祖大寿跑,而是带着亲兵勇敢的朝着查泽山冲去,他,还有军人的血气。

尤世功的手下,跟着尤世功的将旗,一起拥了过去,他们,还有军人的骄傲

佟瓜挥舞着长枪,冲在尤世功的前面,给将军开着道,与查泽山碰了个正着。

查泽山正轮着大斧,一斧把身边一个明军的头颅砍成两半。佟瓜瞅准查泽山,一枪扎到查泽山的右肋下。

枪尖在铁甲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发出点点光芒,但竟然没有扎进去。

查泽山用右手大斧砸断长枪头,佟瓜收不住势,举着断枪柄向前踉跄一步。

查泽山左手横铁盾直接砸向佟瓜的脑袋。佟瓜见铁盾来势凶猛,撒手丢枪棍,‘摸’出匕首,撞进查泽山的怀中,一匕首斜着从查泽山头盔下的缝隙里扎进。

脖子上吃痛的查泽山,双手丢了斧头圆盾,一把卡住佟瓜的脖子,双手一扭,咔嚓,佟瓜的脖子被扭断,两眼圆瞪,立即软倒在地!

其余亲卫见到,大声痛呼:“佟瓜!”

尤世功正狠命扎翻一个重甲鞑子,从其颈脖上拔出枪尖,循声望去,见一高大凶猛的鞑坦鞑子,脚底踩在佟瓜的脸上,暴熊一般,将两个意‘欲’上前给佟瓜报仇的亲兵长枪夹住,直接把两人甩了出去。

尤世功抓住战机,振长枪,一招“单龙摆尾”,枪尖在查泽山面上划过,立刻灭了查泽山的一对“招子”。

查泽山双目已瞎,满面鲜血的大吼一声,更加暴怒,硬生生的把身边想要扶他的两名鞑坦战士,卡在臂弯里,直到翻白眼气绝而亡。

尤世功趁着功夫,抢过手下一把钩镰枪,大吼一声:“杀!”,直接割下了查泽山的脑袋,剩一高大的无头穿甲之人,鲜血从脖腔中喷起。

众明军戮力进攻,冲进来步战的鞑坦鞑子,本来就不是明军的对手,死伤惨重,突见主将毙命,立刻一哄而散,扭头就跑。

明军趁势追杀,一直追到圆阵边,士气大振。

炒‘花’见进攻失败,立刻派几百骑,‘射’来一片箭雨,接应自己人逃去

尤世功带着手下,用圆盾顶着,拖着受伤的同袍,退回圆阵中。

双方对‘射’加上一场‘肉’搏,接近半个时辰,明军死伤三百余人,鞑坦骑兵死伤近四百人,圆阵中两方人近六百多具尸首,满眼尽是尸骸。

尤世功看了看被鞑坦骑兵‘射’回来的祖大寿,没说话,低头‘摸’着佟瓜的手,还带着最后一丝温暖,眼角,有泪!

祖大寿识趣的走开,组织刚才没有力战的手下,清理圆阵中的尸首,不管断没断气,将鞑坦战士一律枭首,收集首级,同时就着马尸垒起阵墙。

尤世功派身边的亲卫清点一下人员的伤亡情况,不一会,亲卫回报,重伤三十七,轻伤以下能战者一百八十九人,马匹四百余匹。

祖大寿派手下继续清理圆阵中心,自己带了几名亲卫正过来,递了‘毛’杂的查泽山的首级和腰带给尤世功道:“恭喜将军立下大功,将军杀的此贼,是鞑坦的一个千户。”

尤世功把首级和腰带丢给亲卫,闷声道:“没剩几个人了。”

祖大寿看尤世功愁苦,小声道:“我手下还有一百四十七人,人人能战。”

“我已派手下在清理一条通道,等会推倒去沈阳中卫方向的尸墙,我们就可以快马突出去,天这么黑,不管往哪跑,只要领先鞑子们一里,就逃出升天了。”

尤世功看着祖大寿灵光四‘射’的眼睛,木然念道:“这么黑!”

“属下愿护将军突围,请将军速下决断!”,尤世功剩下的几名亲卫在旁单‘腿’跪地,大声哀求。

尤世功叹气,道:“所有人选好马,重伤愿走的,全绑在马上。”

“有马多的,绑住战死在阵中的兄弟,能带几个是几个,不能让他们再被鞑子砍走了脑袋,要给兄弟们留个全尸。”

众人行动准备,尤世功抱起佟瓜,绑在马上,大声道:“佟瓜,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