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小猫?

家里几时养过猫,荷言疑惑:“这小猫哪儿来的?”

“是我接到的。”荆南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变过,荷言终于发现不对:

“你怎么不出来,人已经走了。”

荆南新苦笑:“所以我说我闯祸了嘛,你先帮忙把小猫抱下来,再开一下门。”

小奶猫十分戒备的瞪着荷言,以及他不甘不愿伸过来的双手。

“喵!”小爪子一爪子拍在他的手背上,留下几道浅红的爪印。

“嘶——”荷言甩甩手,虽然不太痛,但多挠几下估计也会流血。

“这谁家的猫,怎么这么凶!”荷言有些怒了,一巴掌把小奶猫的头摁住,然后快速合掌抱住它的小身子把它从荆南新的肩膀上拎了下来。

小奶猫一落地,立刻打了几个滚,跑到荆南新的脚边抓住他的裤腿。

荷言缓缓打开门,这才发现,荆南新的双手上竟扎满了玻璃碎渣!

“……你这是?!”越过荆南新的肩膀,发现他身后的浴室的窗户,碎了一扇。

“不好意思……我会赔给你的……”荆南新拖着小奶猫走到沙发上坐下,手上的血迹已经被他刚才用水冲干净了,此时有些红肿。

荷言无奈跟在他身后道:“先别说赔不赔了,你闲着没事儿去用拳头打窗户干嘛?在练铁砂掌?”

“不是,你们聊天的时候我站在窗户边上看风景,结果楼上天台上一只在玩耍的小猫掉了下来,我立刻伸手去接,结果忘记开窗户了……”

荷言家的窗户玻璃不是很厚的那种,一用力就可以击碎,反正作用只是用来挡风,又不是用来挡子弹的,结果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荷言扶着他的手腕看了看,啧啧嘴道:“这么多,不如我带你去诊所让医生帮你挑出来吧!”

说着就要去开门,荆南新急忙拦住他道:“你忘了,我不能出去了吗!我自己也是医生,帮我找镊子和针,我自己来弄好了。”

对哦!还有一只狐狸在外头虎视眈眈呢,荷言拍拍额头让自己冷静下:“那你在这儿等着,不要乱动,我去给你找。”

“嗯。”

两人搬了凳子去窗户前坐了,这儿阳光比较充足,手上的玻璃渣也能找的快些,荷言帮他托着手,看着他笨拙的用另一只也扎满玻璃渣的手捏住镊子慢慢往外夹着。

先把大的处理完了,那些陷进肉里的小的,则需要用针挑,荷言看的小心肝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亏得荆南新还能面不改色,放佛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喂,你都不痛的吗?”有的碎渣陷得太深,血重新流了很多,还是没有挑出来,他竟然还能继续不停顿的往里扎……肉都翻出来了,他这个看的人都觉得痛死了好吗!

“比起以前的痛来,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荆南新低着头专注的处理伤口,随口回答道。

荷言自知失言,换了话题:“等你弄完了,我出去买点纱布和药水,对了,这小猫也要还回去的吧!”

还真是第一次知道有从高处自己掉下来的猫儿,笨的要死,荷言瞄了地上的小东西一眼,谁成想那小奶猫也正愤怒的望着自己。

等等……愤怒?一只动物也有情绪之类的么?

荷言用力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看错,可再仔细看时,那小奶猫依然还是那个两爪搭在胸口,后腿杵在地上用圆溜溜的黑曜石般的圆眼怒视着他的姿态。

这……这猫不会成精了吧!

“荆南新……荆南新你快看!”荷言失声叫道,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一出口,小奶猫立刻爬下做舔爪子状……

荷言:“……”

荆南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鬼叫什么?”

“它……小猫它刚才看着我唉!表情还很生气的样子!”荷言盯着小猫不肯放,可猫儿似乎就是和他做对般,没再露出一丝破绽。

荆南新瞅了小猫一眼,小猫头都不抬的用粉嫩的小舌继续舔|弄着自己的爪子,放佛这是世上最美味的熊掌。

“你在消遣我?”

“我哪有!不信算了。”心里有些烦闷,可又忽然呆住。

荷言,你相信我么?

你失忆了啊,我说过的,我信你。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说信我,一眨眼就向着外人了!

……

原来自己知道真相,可对方偏偏不信的滋味,是这样的。

那时候的楷祭也是这种感觉么?所以后来毫不犹豫的就离开自己么?

可是……御噬又有什么错呢,他也信我,拿我当朋友,而我也一样因你而背叛了他。

因果不断轮回,报应,老天爷此时又是何等的公平!

一个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人,何其难求。

荷言敛了表情,这下心里是真的烦闷起来。

不就是失恋么,不就是一个连人都不是的恋人抛弃自己了么,本来就是异类殊途,是自己太傻,这盘爱情赌局,全盘皆输。

他认了!

这该死的静谧气氛太适合沉浸在回忆里,过往的一幕幕一帧帧的回放,笑和泪,亲吻和拥抱,都让他恨不得亲手将它们撕碎,燃烧成灰,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谁也没来过。

他荷言少了谁,不照样活的风生水起?

“看来你也个有故事的人。”荆南新低低开口。

对方眼底翻涌的情绪,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会有的。

“我宁愿没有。”看到荆南新已经放下针,他站起来道:“那我先出去了。”

他眼神投向小奶猫,猫儿敏感的很,一下子便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快速溜到了荆南新的身后。

“它好像不想走。”

“可我不想养它。”动物,无论是普通的,还是有灵性的,都不会有一颗人心,不是么?

“你好像很不喜欢动物?”荆南新觉得这人很矛盾,明明心地很善良,为何总是做出一些和他内心有违的事呢?

“不是好像,我就是不喜欢!”荷言一个箭步跨过去要抓猫,猫儿比他快得多,步伐轻盈的跳上屋里最高的地方——衣柜顶上,居高临下的藐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