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一个乱哄哄的二手汽车市场内,林洋洋和周小贝几经周折,找到了徐杰的大学同学叶正林。看到他稍显疑惑和不安的眼神,林洋洋明白了八九分,心不由地一沉。

叶正林开头和电话里一样,非常肯定地说借了钱给徐杰,但当林洋洋表明了刑警身份,周小贝说徐杰牵涉到几起通天大案时,再也坐不住了,疑惑而慌乱地看着林洋洋:“你是不是他的妻子?如果是,你怎么不回避?徐杰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亲手把他送上断头台呢?!是这么大义灭亲的吗?”

林洋洋顿时尴尬,说不出话。周小贝在一旁说:“徐杰不会上断头台,但如果我们不及时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叶正林拿出手机:“真是这么回事吗?太不可思议了,先让我打个电话把事情问清楚。”

林洋洋严正地说:“不行,我们对他的侦查行动是瞒着他的,你现在不能告诉他,以后也不行,否则你将面临非常严重的后果!你肯定没有借钱给他,我刚才一看你的脸色就猜到了八九分。请你说实话,你和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车子是你帮他卖的吗?”

叶正林仰头感叹:“徐杰啊徐杰,我们在大学里就发现你与众不同,现在果然干大事了!既然如此,我只好实话实说了。坦率地讲,他根本没有来广州,只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要我帮他一个忙,当你和其他人问我时,要我撒谎说借了一笔钱给他,并帮他高价卖了一辆现代车。我问为什么,他说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到时候再告诉我。我与他的关系还可以,这样的小忙当然会答应。”

林洋洋虽然早知如此,但听到叶正林如此明确的陈述,还是受不了,仍抱着潜意识里的某种希望问:“那他问过买卖二手车的信息没有?”叶正林摇头。林洋洋黯然,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机械地说:“谢谢你的合作,请在笔录上签个字。”

“还要签字?!哎呀……”他摇摇头,无奈地接过笔,小声嘀咕:“徐杰啊徐杰,娶一个漂亮的老婆干啥呀?真是自作自受!”

技侦大队在徐杰的新居中安装了监听监视装置,试探他是否具有反监听的意识和能力,结果几天过去了,仪器运转正常,他象以前一样有规律地生活着,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其在信件与电话的来往中也没有露出任何疑点。

侦查员们不禁疑惑起来,那些本来就不相信或不愿意相信徐杰是幕后黑手的人,更是不时地说些风凉话。

潘文海那边却有了意外的发现。

聂建森的妻子提供了两个银行帐号,确实曾有两笔大的款项在几天内汇入,数目对得上,汇款人的笔迹和聂建森的完全一致,基本证实了他这方面的供述。令侦查员惊喜的是,这两笔钱早已被人提走,而且地点是在千里之外的西北,符合高智商罪犯甲地作案乙地取款的作案特点。

潘文海和孙中兴带着徐杰的笔迹和相片,满怀希望地飞往西北。在一个偏僻小城里,他们从仅有的一家农行储蓄所里取出两张提款单,发现上面的笔迹与徐杰的明显不符。这也在意料之中,高智商犯不可能在这里犯低级错误。再进一步调查,发现取款人为一所希望小学的校长。

坐车几十公里,在离一个名胜古迹不远但异常贫穷干旱的小山村,他们很快找到了一所用那四十万修了一幢新教学楼的希望小学。

一个年约五十皱纹又深又黑的老校长得知他们是来自红山市的警察时,激动得紧紧地握着他们的手,热泪盈眶:“可总把你们盼来了!本来应该是我们来看你们的,但路途太远,又没有时间,所以一直没有来,真惭愧!请问是哪一位捐的款?”

潘文海高兴地问:“那个捐款人是不是自称为警察?以个人的名义,还是单位的名义?”

“对,他在来信中简单地说他是一个警察,正处级,把他终身的积蓄捐出来,建一座希望小学,但没留单位和姓名,只留了一个手机号码,要我们收到后打电话问储蓄卡的密码。”

“那封信还在不在?他的手机号码还记得吗?”

“在,肯定在!”老校长从一个锁好的抽屉里找出一封挂号信,“这样的信我们会永远保存下去,不可能丢的!”信封和信纸的内容全是打印的,没有半点笔迹,寄信人的地址一看就是子虚乌有,手机号码是神州行的。

潘文海笑笑说:“他也太谨慎了,捐款时都不留下半点破绽!老校长,你们把电话打通了吗?”

“开头两次是关机,后来通了,但对方不知是什么原因,可能是距离太远吧,我们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再后来,她却打了过来,详细地问了我们的学校的情况,好象是担心别人冒领,反复问了好几遍,才把密码告诉我们。”

“是一个男的还是女的?听声音有多大了?”

“是一个女的,应该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她说是她爸爸要她这么做的。”

“一个女孩?”孙中兴惊讶地说,“不可能吧?!”

“千真万确!”

潘文海沮丧地拿出徐杰肖光辉及欧海洋的相片问:“老校长,你见过这些人吗?”

他仔细地端详一会,摇摇头:“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