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六,监狱机关的人可以休息。

袁世民带着几个人直奔聂建森的家。敲门,没有人应,打他的电话,是关机。他们只好敲对面的门,也无人应答。这时,聂建森家的门却突然开了。

聂建森刚刚五十出头,身材高大,方头大脸,一双眼睛平时炯炯有神,现在却是迷迷糊糊,睡意正浓。他身穿件睡衣揉着眼晴惊问:“大清早敲得这么急,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袁队长,什么事?是不是我们监狱的案子有重大突破了?”

袁世民紧紧地盯着他,目光犀利,一字一顿地说:“刚才你到哪里去了?”

聂建森的睡意顿无,脸露惊惑之色:“什么?我到哪里去了?你是什么意思?一大早就赶来,这么多人,难道怀疑我是……”他停了下来,愤怒地看着门外的不速之客。

袁世民逼问:“怀疑你什么?”他心里骂一句老狐狸,试图逼他说漏嘴。

聂建森似乎是强忍着,语气和缓些:“谁知道你们怀疑我什么?应该不会是怀疑我杀人放火吧?”

袁世民试着问:“我们可不可以到你房子里看一下?”

聂建森一怔:“什么?想搜查我的住宅?!哦……可以,有搜查证吗?”

袁世民避其锋芒道:“里面还有别人吗?”

聂建森冷冷地说:“没有。”“砰”地一声,把门重重地关上。

袁世民他们站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里面传来聂建森打手机的声音,听其口气显得心情不好。

接着,袁世民的手机响起,是陈东方打来的:“小袁,你们是怎么搞的?怀疑聂政委,有起码的证据吗?如果没有,马上撤回!”

袁世民再一次敲开门,尴尬地说:“对不起,聂政委,肖光辉刚刚被人枪杀了,每个监狱领导都有嫌疑,所以……”

聂建森双眼圆睁,大声惊问:“什么?肖光辉被人枪杀了?!你们是怎么守的嘛?一个这么关键的证人!”他迅速返身进屋,披上制服,追上悻悻下楼的袁世民一行。

聂建森边扣纽扣边说:“凶手抓到了吗?有没有线索?早上我去买菜了。”

“买菜?”袁世民回头犀利地盯了他一眼,好象又发现了新大陆。

聂建森也不回避他的目光,镇定地用一双有力的眼睛迎着他:“我每天早上都去买菜,不信你可以去问这个院子里的人。凶手用的是什么枪?”

袁世民的心里仍没有打消对他的怀疑,昂头往前走,冷冷地说:“对不起,我刚才讲了,监狱的领导都有嫌疑,我们无可奉告,你还是请回吧。”

聂建森愤愤不平地大声说:“那怎么能行!肖光辉是我们监狱的一名干警,因公负伤,现在又牺牲了,我做为监狱的政委,怎么能不管呢?你们再怎么怀疑我,但在组织上撤销我的职务之前,我还是红山监狱的政委,有权过问此事。”

袁世民冷冷地说:“由你,不过希望你不要跟着我们!”

聂建森打着电话,匆匆地往外面赶,袁世民他们慢慢走,等他出去后,又返回聂建森所住的那个单元里,问了好几家,他们基本上证实了聂建森所说的话:他的确经常早上买菜,今天早上也提了一些菜回来,并且没有人看到他出去。

他们再去反复敲聂建森家的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只好悻悻而归。

与此同时,秦长江也带了几人,火速地赶到汪振东的家里。敲了半天门,才见他妻子披着一件睡衣哈欠连声地起来开门。

秦长江尽可能心平气和地问汪振东在家里没有。她显得不太高兴,懒懒地说他昨晚值班,还没回来。

秦长江等人立即火速赶往监狱。稍加打听,得知他住在监狱招待所的208号房里。

一阵急促门声响后,传来汪振东有点不耐烦的声音:“谁?这么急!”

秦长江说:“我们市刑警支队的,想找你了解点情况。”门随即打开了,汪振东警容整洁地出现在门口。他看到一大堆刑警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顿感情形不对,迟疑着没有让他们进去。

秦长江说:“汪监狱长,我们可以进去看一看吗?”口气比较生硬。

汪振东的脸上渐有愠色,问:“怎么,你们想搜查我的值班室?……有搜查证吗?”

秦长江心急,逼近汪振东,偏头往里张望,一副想强闯进去的架势。

汪振东大声说:“秦支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监狱值班室也是受法律保护的,你没有开搜查证就无权强行搜查!”

“没什么,我们就是想看一看。”秦长江有些尴尬,但汪振东越不想让他们进去,他就越怀疑,不肯放弃这转瞬即失的搜查良机。

汪振东火了:“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没有搜查证至少也要说个理由吧。”

这时,两个保安两个披挂整齐的特警急匆匆地跑过来,大声呵问干什么。

秦长江转头往楼下一看,发现又有很多狱警迅速往这边集结,后悔事先没有做好准备,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边走边问那两个保安是不是在这招待所值班的。那两个保安的态度好了许多,说是的。

汪振东没有跟出去,“砰”地一声关了门。两个特警认识他们,站在那里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