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梯口,秦长江问他们发现汪振东今天早上出去了没有。

两个保安迟疑着不正面回答,反问他问这个干什么。

潘文海说这涉及到一桩严重的刑事案,他们必须回答。年龄大一点保安说昨晚住在这里的人比较多,他们没注意。

秦长江逼问他们到底看到了没有,否则可能会负刑事责任。但他们两人毫无惧色,说有这么干警和外单位的人出出进进,他们哪能注意到这么多。

一行人悻悻地准备回去,还未上车,汪振东跑过来急问:“秦支队,是不是肖光辉又出事了?”

秦长江紧盯着他问:“你说啥,肖光辉出事了?你怎么知道的?”

汪振东直说:“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刚才我们政委来了电话,说肖光辉被人枪杀了,要我快去中心医院,还说你们刑警队怀疑他是凶手,问过他了。我现在明白了,你们怀疑我也是凶手,是不是?”

潘文海说:“你们监狱的每个干警都有嫌疑,尤其是监狱领导,所以我们必须……”

汪振东笑道:“你们也真是的,怎么不早说呢?如果我知道你们是来排查的,于公于私,我无论如何都会让你们进去呀!要不,现在你们再去看一下,以彻底消除我的嫌疑。”

秦长江径往车边走,冷冷地说:“没有必要了,请自便吧。”汪振东拦住他说:“我也说过,保证过,你们可以怀疑我们监狱内任何一个人,包括我和其他监狱领导,但只要上面没有撤我的职,我仍然是红山监狱的负责人,监狱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必须过问。你们想想看,我们监狱的凶杀案一件都没有查明,现在又死了最重要的知情人,你叫我怎么向几百名干警几千名犯人交待呀!难道你们不觉得我不应该关心此事吗?”

秦长江觉得他说得确有道理,沉呤一会,不冷不热地说:“刚才我也许过火了一点,请原谅。现在肖光辉在医院的太平间里,你如果想看他,就到中心医院去。”

汪振东顿时激动地说:“你做为一个政法领导,怎么能够用这样的态度说话呢?你们说为了安全起见,不让监狱的任何人单独进肖光辉的病房,我们都做到了;狱内发生的刑事案件本来应该有我们来侦查,也全让给你们,承诺不插手,只配合,实际上完全做到了。可是,结果呢?过了这么久,竟还没有查清一件,一个象样的嫌疑人也没有找到,不但如此,你们的保护很不得力,竟让我们一个好同志眼睁睁地牺牲了!你们对我有气,怀疑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说,我们对你们的工作应该感到满意吗?可以发火的应该是你们还是我们?”

秦长江被说中要害,不免尴尬起来,侧目紧盯着汪振东,情急之下说了一点实情:“我们在肖光辉的病房里发现了窃听器,怀疑是凶手或其同伙所为,而自从肖光辉转到住院部的那一天起,除了我们专案组成员几个局领导和医护人员外,监狱里只有你和聂建森进了那个房间,所以你们两人自然有嫌疑。”

“什么?窃听器?!你说肖光辉的病房里有窃听器,怎么可能呢?”汪振东惊愕一阵,随即又说:“当时你和陈书记不是也一直在场吗?我们哪有机会?!如果有,那你也有嫌疑!”

秦长江紧地盯着他表情变化的全过程,试图找到一个比较清楚的答案,但结果是徒然的:他既象真的震惊,又有点象在装蒜。

他继续冷冷地说:“那当然,所有进去过病房的人,都有嫌疑,都得接受调查,如果有人来调查我,我会好好地配合。”

汪振东笑道:“哎呀,秦支队,我刚才已经声明了,如果你早告诉我,我肯定不会阻拦你们,刚才的不愉快怪不得我呀!凶手有线索了吗?”

秦长江的脸色有所好转,语气也缓和些:“正在四处追查……我现在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关于此案的,不知你愿不愿意回答?”

“当然可以,你直说吧。”

秦长江紧盯着他问:“那一天你和聂建森来我们公安局,是你先约他,还是他先约你?”

汪振东迎着他的目光,镇定地说:“是他先约我的。”

“确定吗?”

“完全确定!”汪响亮地说,依然很镇定,看不出半点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