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如此,就变成素心素兰喝酒误事,将蒋茹当成桑玥抓进了别院。蒋茹消失一夜,第二天脖子又被虫蚁咬得血肉模糊,一定会供出这两日同恬郡主、严婷兰的勾结,届时,桑玥倒要看看太后怎么给安国公府一个交代!当然,还有严婷兰,她因为帮恬郡主办事,不慎摔入水沟被荆棘毁容,忠信侯府咽得下这口气,才怪?

花园中,慕容耀和慕容拓继续拼酒,楚纤纤似乎心中郁结,不愿多呆,兀自起身,离席而去,临走前,她忍不住瞟了慕容庆一眼,恰好慕容庆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哀怨痴情参半,楚纤纤眼圈一红,错开视线,消失在了花园。

慕容庆心里哇凉哇凉的,像揣了块冰。他是真的爱纤纤,与楚蓉蓉完全是巧合,好吧,他承认他对纤纤撒谎了,他不只一次地要了楚蓉蓉,但每一次他的心里想的都是纤纤。男人三妻四妾本就稀疏平常,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心只给了纤纤一人,纤纤为何还不满足?

楚纤纤越走越远,他的心也越来越空,昨夜在回廊的激情仍历历在目,他坚信,纤纤是爱他的!

思及此处,慕容庆起身,又喝了一大壶酒,悄然离开了席位。

“拓儿,今天我们一定要分出胜负!”慕容耀高举酒壶,眼含挑衅,这胜负也不知说的是拼酒还是其它。

慕容拓不甘示弱:“难道我还怕了你?”

二人齐齐仰头畅饮,忽然,书童怀安扒开人群,在慕容拓的耳边小声道:“公子,桑小姐方才和严小姐在湖边起了争执,被严小姐推下水了。”

慕容拓的拳头一紧,酒壶破裂:“她人呢?她应该会游水的。”

“奴才听曹女官说,严小姐使了坏,令人往里砸石头,桑小姐的头上被砸了好几个洞,幸而恬郡主路过将其救下,目前桑小姐正躺在荷塘附近的倾心居,恬郡主知道公子关心桑小姐,特来通报一声。”

慕容拓神色一凛,刚刚桑玥的确是随严婷兰一同离开的!

慕容耀注意到了慕容拓脸上的凝重,遂凝神聚气,想要用内力听到他们的谈话。慕容拓把音量陡然一压,声若细蚊:“你确定桑玥在倾心居?”

怀安小心翼翼地点头:“奴才偷偷跟随曹女官,从院落外瞄了一眼,那衣着打扮,是桑小姐没错。”

慕容拓将破裂的酒瓶扔到地上,伸了伸胳膊,轻描淡写道:“慕容耀,你赢了。”

对于输赢,他在乎,但他更在乎桑玥,所以胜利还是让给慕容耀吧!

慕容拓这一认输,可哭惨了曲修宜:“慕容公子喂,我可是下了一千两的赌注啊,你明明胜券在握,为何说放弃就放弃了咧?”

夜色独好,淡淡的黑云自圆月前缓慢飘过,稍了一抹诡异和神秘的色彩。荷塘边的倾心居内,一名白衣女子侧卧于床榻,她衣襟半敞,露出大红色的绣着茉莉的肚兜。她的身形娇小,酥胸却长得极好,加上刻意拉低了肚兜,竟在侧卧的姿势下,挤出了迷人的ru壑。

今夜,她做了完美的部署,只要拓哥哥来,不论成与不成,拓哥哥都非娶她不可!

卧房内春色荡漾,院子外宁静祥和,曹女官静静守在院落的一侧,只等合适的人到齐,她就开始行动。远远地,她自夜色中瞥见一道匆匆赶来的身影,急忙背过身子朝另一个方向看去,不知看到了什么,心里吁了口气。

为了不被慕容拓瞧出端倪,恬郡主放下了所有帘幕,门外的脚步声渐渐bi近,她的心渐渐忐忑。

“吱呀——”,门被推开了,她翻个了身,背向门外。

门被合上后,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她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

她不给拓哥哥任何开口的机会,纤指覆上他的唇瓣,示意他噤声。他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但更多的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甜蜜。他拉开她的手,大概是喝多了,所以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嗅觉有些不清,甚至连怀中人儿抱起来的感觉都与以往有些不同。

恬郡主感受到了拓哥哥的异样,心里一阵惊慌,现在可不能穿帮!她主动转过身,将头埋入他的怀中,这个万分依恋的动作令他滋生的一丝怀疑烟消云散了。

“哐啷”一声,门被踢开,慕容耀怒气冲冲地进来了,“慕容拓你这个畜生!你把玥儿怎么了?”

他从慕容拓和怀安的对话中听到了倾心居三个字,忙抄了条小路过来,一走到门外,就发现曹女官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另一条路上正有无数的千金小姐朝这边过来,心里就滋生了一股不安,加上他的确看到一个人影飘进了倾心居的卧房,就越发觉得慕容拓是想了个阴招,当着众人的面毁去桑玥的清白,好让桑玥不得不嫁慕容拓!他加快了步子,要赶在那些女人发现之前阻止他们两个!可是,他看到了什么?慕容拓竟然已经和桑玥抱在了一起!

慕容耀怒火中烧,提起**的人往地上狠狠一摔,拔出腰间的佩剑斩了过去!

“慕容耀!是我!”

慕容耀的剑离他心脏一寸的位置时,他用尽全力大叫出声,慕容耀堪堪忍住内劲,定睛一看,勃然变色:“慕容庆?”

这回,他更气了!

“慕容庆你这个混蛋!上次玥儿说你打她的主意,我还不信,这回倒好,被我抓住了吧!看我今天不杀了你?”

恬郡主猛然一颤,如遭五雷轰顶,震得耳蜗内轰鸣阵阵!慕容庆?拓哥哥怎么变成了慕容庆?

若在以前,慕容耀绝不会如此冲动,但今日他喝多了,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记得慕容庆这个混蛋侮辱了桑玥的名节,一剑即将刺下,慕容庆一个翻身扑倒**,抓住恬郡主:“救救我!”

慕容庆的心里泛起惊涛骇浪,他明明是尾随纤纤而来,怎么**的人变成慕容耀口中的桑玥了?

可这还不是最令人惊诧的,恬郡主突然甩过一个耳刮子,怒道:“禽兽!”曹女官怎么办事的?人进来错了,她竟然没能发现?

此言一出,刚好看热闹的人来了,曹女官的手里还打了个灯笼,接着灯笼的光辉一看,所有人齐齐傻眼:慕容庆和恬郡主在**相互撕扯,慕容耀拿着剑严阵以待!

“恬儿?你怎么穿着桑玥的衣服?”慕容耀骇然失色,心里却悄然吁了口气,恬郡主耍什么花招他不管,毁的不是玥儿的名节就好!他轻咳一声,无比歉疚道:“慕容庆,我误会你了,抱歉,既然你跟恬郡主两情相悦,那么就应该奏请太后赐婚,而不是用这样的方式私相授受,毁了彼此的名节。”

他这话有些落井下石了。

慕容庆吓得赶紧撒手,桑玥又变成了恬郡主?谁能告诉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间屋子闹鬼了不成?

周太傅的孙女周珺半天回不过神,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秦王殿下,你们……继续。”

人群里一阵sao动,楚纤纤提着裙摆挤入门内,一看到**的情景,又惊讶又痛心,当场落泪,咬了咬红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倾心居。

慕容庆一把推开恬郡主,冲破人群的阻拦,追上楚纤纤,焦急道:“纤纤,你听我解释!”

楚纤纤泪流满面:“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昨日与你一聚后,我信了你的说辞,今日特地戴上你送我的发钗,就是希望你看懂我的暗示,我们两个好好谈一谈,可我不过是去倾心居的偏院如了个厕,你就迫不及待地与恬郡主苟合在了一起!慕容庆,你骨子里就是个风流成xing的人!我对你,再无一丝留恋!我们……”她拔下头上的簪,用尽全力掰断,“恩断情绝!”

“纤纤!纤纤!我以为她是你!”慕容庆狠拍自己的脑袋,都是喝酒误事!但其实他并非没有感觉到异样,纤纤已经十七岁,哪里会那般娇小?可……可那种软玉香怀的感觉,他亦是有些难以抗拒。

楚纤纤决绝地瞪了他一眼:“慕容庆,我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作践自己、原谅你的风流!你若再缠着我,我只能告诉祖父和姑姑,让他们想法子解决你和我之间的恩怨了!”

纤纤的祖父是宁国公,姑姑是摄政王妃,哪是他这个有名无实的王爷得罪得起的?慕容庆只觉得今天是一脚踢在了钉板上,怎么误打误撞地闯进了恬郡主的温柔乡?而恬郡主前后反差那么大,难道是把错当成了别人?凭心而论,他是一点也不想娶那个刁蛮任xing又发sao的郡主!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楚纤纤抹干眼角的泪,敛去面上的愁容,嘴角一勾,阔步回了别院。

目击者太多,恬郡主百口莫辩!太后养了她这么多年,没想到栽到了慕容庆的怀里,这回,太后不迁怒于恬郡主才怪!不过,桑玥送给恬郡主和太后的,可不仅仅是这几份薄礼!

罪魁祸首,幕后元凶,此刻正躺在行宫外的一处山坡上。繁星点点,碧草青青,一墨一白两道身影,外加一只黑黝黝的小狗。

慕容拓的嘴里叼了根长长的青草,双手枕在脑后:“为什么让小慕儿拦了我的去路?”

桑玥望着漫天的星子,云淡风轻道:“小慕儿是自己去找你的,关我何事?”

“是吗?看来是我想多了,还以为你舍不得让我遭了恬郡主的狼爪呢!”慕容拓侧过身子,单手支着头,凝视着桑玥美如璞玉的脸,戏谑道:“以天为被、地为席,我们算不算同床共枕了?”

“无耻!”浓郁的酒香飘入桑玥的鼻尖,她自他的眼眸里捕捉到了一分算计,冷冷道:“你早洞悉了恬郡主的计策?”

“我就想看看你会怎么办!”慕容拓并不否认,醇香的酒给他清澈如小溪的眸子染了一层迷离的色彩,吐出口的话竟也莫名地蛊惑人心。

桑玥一把掀开慕容拓,他的头重重地磕在草地上,倒吸一口凉气。桑玥猛然想起上次从悬崖跌入湍急的河流时,他的头部受了重创:“你……旧伤还没好?”

借着酒劲,慕容拓赖皮地拉过桑玥的手,点点头:“没好,你给我吹吹!”

桑玥局促不安地抽回手,低喝道:“我看你还是去找恬郡主比较好!别说吹吹,亲亲她也是乐意的!”

恬郡主,恬郡主,她心心念念就是要把他推给别人!

慕容拓满腔热情,如同被泼了盆冷水!他失望地直起身子,甩了甩衣袖,冷声道:“你不止一次地要将我塞给别人,这次既然恬郡主动送上门,我便逞了你的心!”

慕容拓迈出一个步子,桑玥倏然起身,慕容拓暗生欣喜,以为桑玥会制止他,于是顿下脚步。奈何良久,并未听见只言片语,他心里一凉,阔步朝下走去,尽管有些头昏脑胀,他仍聚精会神听着后面的动静,只要一步,桑玥哪怕只踏出一步,他会毫不犹豫地转身。

可令他失望了,直到他拐入左边的林子,后面都未传来任何的声响。

月光皎洁,照出几许寂寥;凉风习习,吹来一阵讽刺。

望着慕容拓消失在小路的尽头,桑玥的脑海里不停回旋着他临走时的话“这次既然恬郡主主动送上门,我便逞了你的心!”

逞了我的心?你逞了我什么心?我没有心!

桑玥阖上眸子,一遍一遍默念着这句话,掌心似有痛感传来,她无心顾及,只觉得夏天来了,为何风儿还这般冷呢?

突然,手背一暖,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是不是我不回来,你就要废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