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世永听着王香痛苦的声音,“阿香,不管怎样,我还是会对你好,还会尽一切办法救出你爹,所以也希望你能好好待自己,别再做一些傻事出来。”,他放下王香的手,瞧了瞧,从木凳上站起身,正准备转身离去,王香的手紧紧地拽住了他。

“为什么这么对我?那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留下?”,王香咬着唇用哀求的语气,慕世永倾斜的身子看着有些冷漠,她不忍心看。

慕世永叹了口气,如果王香没有成慕俊才的媳妇,她不是他的儿媳,或许一切都不会这么纠结,“阿香,不管做什么都不能改变我们的关系,希望你能自重些,我不想伤害你。”,对,他不想伤害到她。

多可笑?伤害?自重?王香慢慢松开抓着慕世永的手,显得微微有些无助。

“少夫人,门外有个叫苏荷的说要找你。”,小衫在房门口说着,声音有些小,她知道慕世永也在王香的房间怕是打扰到他们。

王香倒是不觉得奇怪,苏荷找上门来不是为了沈良就是为了沈明的案子,她眼睛眨都不眨,“带她到我房间来

。”

僵持着没走开的慕世永愣了愣,“阿香,门外的苏荷可是跟沈良走得近的那位姑娘?”

“请你出去,我有客人!”,王香却一改脸色,直接摆出一张臭脸,熏得慕世永无可奈何,瞧了眼王香便转身离去。

苏荷看着躺在**的王香,心里还是有些同情,“阿香,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之前不是好好的吗?还听说你怀了孩子。”,她只是稍微关心一下,却没想到王香带了有色耳朵,听着就是难受。

“瞧着我这样心里乐了是吧?我爹进了牢房,我娘寄人篱下,我肚中孩子也成了泡影,我这会还躺在**养身子,瞧着是不是很凄惨?是不是很好笑?你要笑就别憋着,尽管放声大笑。”,王香别过脸,嘴唇没什么血色,瞧上去精神状态十分不佳。

“阿香,你为什么这么想?我像是那种看着你日子不好过就破口大笑之人吗?我像是那种幸灾乐祸之人吗?”,苏荷想不明白,王香对她为何这样排斥,如果是为了沈良,那也不该持续这么长时间。王香不是已经成了家?有了自己的相公?

王香冷笑着,看着苏荷那副讨人厌的嘴脸,“不是像,而是你本就是这样的人,巴不得我的日子过得比你苦?这样你也好让良子哥甘愿跟了你,然后就可以叉着腰笑话我,你今日来便是过来笑话我的吧?”,王香瞪了眼苏荷,“看来在外头打听得挺准的,今儿来得恰是时候,我这正受了伤,你再给一刀也不足毙命。”

苏荷无奈地笑着,王香给她带去的痛苦不是一次两次,她都选择淡忘,可为什么那些伤害人的人总是反过来咬人一口呢?他们总是放不下,总是以自我为中心,总是将对方视为抢食者。

“阿香,或许不管我如何解释你都是这般想的,但是我需要澄清一点,今日我并非前来笑话你的,而是想跟你说说沈明的冤案。”

真是不自量力的丫头,“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去官府吗?为何找我?你脑子是不是太不好使了?”

“你肯定知道,你爹是其中的真凶,这会儿正蹲在牢房里头。”,王香变得更加得理不让人,苏荷不想跟她计较。就好像疯狗向你咆哮,你不至于跟一个听不得理的疯狗讲上无用的串串道理吧?

“那又怎样?”

“但是他却改了口,不承认自己所做的那些

。”,苏荷越来越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女的古言真是大大的在理啊!

“我爹向来老实,他要真能做出杀人的事儿来,我真觉得连母猪都会上树了。”,王香不屑地回答,她的内心很孤单,她想找个能说上话的朋友,但是却没有。眼前的苏荷,她多想能重归于好,但是有裂缝的她们已经不一样了吧?

苏荷意识到跟王香直说似乎一点用都没有,她改用感情战,“阿香,我们小时候玩得挺好的吧?那个时候,你去哪儿我就像跟屁虫一样跟去哪儿,我被人说了闲话是你站出来替我赶走那群可恶的小孩;没人愿意跟我玩,只有你,永远不嫌弃地带着我,还让我去了你家玩。那个时候,真的很快乐,可是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真的好快乐,无忧无虑,哪里能有烦恼可言?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沈良是谁,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只知道有个小伙伴相依相随。

被苏荷这么一提及,王香内心被完全触及,她不好意思地瞪着苏荷,“跟我说这些做甚?你可真是无聊!”

“我只是想说,我们依然是我们,只不过没了当初的纯真。如果你愿意,我会重拾这份友情。”,苏荷看着王香,说实话,她真的很漂亮,不过许久不见倒是多了几分憔悴,该是吃了不少精神之苦。

王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睁大眼睛看着苏荷,哪里放得下脸面重新接受这份友情,“阿荷,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是在可怜我吗?”

苏荷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你总是把我想得如此坏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她吃过的苦头,她经历的坎坷比王香多得多,为何王香的心里世界却要比苏荷还要复杂?还要带刺?

“如果没什么事,那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了。”,王香身上带满了刺,她很努力地要拔掉,可是在遇见那些人的时候,那些被拔掉的刺却又自己莫名地长了出来。

苏荷却没有挪动脚跟,“阿香,我希望你不要插手,关于沈明的案子,你爹要真做了那些事情就该得到惩罚,你不应该包庇她,不然害人害己。”

算是警告吗?还是提醒?

“如果说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你最好给我离开,我不想听到这样的话语,请你离开

。”,苏荷的话语好像激起了王香对小时候的回忆,她说话声不再那样嫌弃,倒是多了几分和气。

“阿香,我不想你再做出一些伤害人的事情来,如果为了救一个你爹却要让另一个人赔命,多不值当?冤冤相报何时了?”

王香算是理明白了,苏荷先是提及小时候的过往,那是想让自己稍作冷静,等自己归于平静之后却在自己的耳边大讲特讲一些提醒的话语,呵呵……她居然上当了。

“苏荷!你别自以为是了,你到底什么都不懂,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行为?凭什么让我不干嘛我就不干嘛?你说得对极了,我们再也不是小孩子了,什么在一起很快乐那都是说着玩的,我、王香,现在才真正明白,家人,也就是我爹我娘才是真心待我,我活着不为他们为谁?”,苏荷彻底激怒了王香,受不得丁点欺骗的她变得越发的脆弱、敏感。

“阿香……”,苏荷听着王香句句刺人的话语,浅浅一笑,“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如果你背地里做出什么手段来,也别怪我全力以赴。我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卷进这个案子中。”,她朝王香点了点头,“好自为之。”

看着苏荷的背影,王香挣扎着,世界太不公平!

“苏荷姑娘,我家老爷找你,请跟我来。”,小衫在苏荷出了王香的房间门的时候出现,喊住了苏荷要出幕府的脚步。

慕世永?他找自己做什么?带着疑问苏荷跟着小衫到了客厅。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家中的摆设都整整齐齐,瞧着都是珍贵之品。

“你就是苏荷姑娘?久仰你大名,今日一见,真不如先前的传言所说那般。”,头一句话便是嘲笑。

苏荷倒是淡定,她知道慕世永是拿了她之前疯疯癫癫的样说笑,她依然勾起浅浅的笑意,对于眼前的有钱人慕世永,她却是一点都不畏惧,“过奖!慕老爷在村子里头也是有名的上等人家,真是托阿香的福,让我一睹慕老爷的尊颜,不过也就如此罢了,没什么特别之地,有些小遗憾,我还以为会有多不一样呢。”

苏荷的话语刚落,慕世永就抬眼瞧了瞧她,真是不容小觑,“让你见笑了

。”,他做了个请的动作,让苏荷坐在木凳上,“把你留下,是想问你些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我区区一介贫民罢了,慕老爷是不是找错人了?”

慕世永无奈地扯动嘴角,“你是苏荷姑娘没错吧?你跟村子里头的良子有一定交情这也没错吧?”

苏荷点了点头,毫不畏惧。

“这就对了,我没找错人,你尽管回答我问的问题便可。”,慕世永看了眼苏荷,“赵山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身边一个无法替代的人,所以如若他受到无辜的谴责,我会尽全力保护他。”,慕世永不就是想在她口中得到一些认证嘛?她成全他。

苏荷的回答再次震惊了慕世永,“那你同良子呢?”

“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慕老爷,您问这些作甚?”

慕世永捋了捋胡须,“我只是希望王香她爹能安全出了牢房,希望你能从中帮上些忙。”,听苏荷这么说,看来他要花上大价钱,如果苏荷是用钱能买得通的人的话,但是在慕世永的思想里,世上没有钱摆平不了的事。

苏荷冷笑,慕世永头脑如此简单,他到底是怎么壮大自己的家室的?“那慕老爷打算花多少钱收买我?”

慕世永嘲笑着,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事事好摆平,哪怕伤害的是你无法替代的人、喜欢的人。他拍了拍手掌,示意让小衫将准备好的银两带了过来。

苏荷看着被放在桌上的小木盒,里头该装了不少,“慕老爷可真是大方啊!”,有钱人家的脑袋都是用钱塞满的吗?

“只要你能帮我把事情办好,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事成之后你会得到更多。”,慕世永诱惑着苏荷,他以为她也就一个普通的农民,享尽人间疾苦,急需钱用,只要有钱就可以背叛身边人的人。

苏荷装着有些兴奋,见到满盒子银两两眼放星光,“慕老爷,那您说,我要怎么帮你才能得到这些钱?”

“只要你把赵山、沈良劝通,让赵山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向自己,让沈良承认赵山就是当年杀害傻二的真相,而跟王如浩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知道,于你,肯定很简单

。赵山和沈良都是你重要的人,那他们也自然视你为重要之人,只要你提的要求,我想他们也都会答应。”慕世永站起身,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些许的开心,“只要办妥了这件事,这些银两自然就归你了。”

苏荷无奈地冷笑着,有钱人都如此自大?真是可笑!她将桌上的木盒子推向地,‘啪’的一声,木盒落地,里面装的音量散落,慕世永惊得回头,看着苏荷。

“慕老爷,真是对不住,您说的这些我真办不到。”,苏荷同样站起身,“而且就算你把慕家的家产都给了我,我也不会答应。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像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像是那种用钱收买的人吗?”

被苏荷打击,慕世永感到莫大的耻辱,他伸出手指着苏荷的鼻子,“你不就一个毛丫头,拿什么跟我斗?”

苏荷拍了拍胸膛,“用我这条命!”

苏荷的话一落,慕世永伸出的手便无力地放下,“命?跟我斗,你还嫩了些。”

不把慕世永放在眼里的苏荷笑了笑,“慕老爷,那我奉陪到底!”,她拍了拍手,整了整衣裳,“没什么事儿,那我也该走了。慕老爷,有缘再见!”,说完,自信离场。

看着苏荷的背影,慕世永握紧双拳,咬咬牙,“臭丫头,居然敢耍我!”

“阿荷回来了吧?”,苏鹏没留在镇上吃饭,带上大丫回了宅子,见江氏正在厨房里头忙活,觉着有些奇怪,苏荷明明说过今日下山来的。

江氏朝他们瞧了瞧,“是回来了,不过去了李村官那儿。”,大丫在江氏回答的闲档中走到江氏的身旁,拉上她的手,“江娘,让大丫来吧,大丫也会炒菜呢。”

江氏想起大丫给苏鹏带的那些黑不溜秋的饭菜,哪里敢将手中的锅铲交给她掌控?她连忙摇了摇手,“你帮着收拾收拾桌子,摆好碗筷也就好了,这儿还是让我来吧。”

大丫欢喜地拿起灶台上的抹布跑开。

“鹏子,什么时候上大丫家去?”,江氏的手抓着锅铲翻动着锅中菜,嘴里对苏鹏说提亲的事儿

苏鹏挑选了上好的番薯,等差不多的时候种。他可期待种遍地的番薯,摆满铺的地瓜干。

“娘,等阿荷回来再做商讨吧。”,他想到什么似的,“对了,娘,阿荷回来的时候您有没有问她我房间里头的钱她有拿吗?”

江氏摇了摇头,“娘问过了,她说没拿,那就真是奇怪了,钱自己长了翅膀跑了。”,江氏无法解释,也找不着理由。

苏鹏愣了愣,那会是谁呢?“娘,阿荷这些天该没个异常吧?”,他以为是苏荷急需用才拿走,现在却听得不是苏荷拿的。一个隐秘的地方,三个人知道,他是真没去拿,江氏一个老人,处处为儿女着想理应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那会是苏荷?

江氏细细想了想后摇了摇头,“没觉着,鹏子,你该不会是怀疑阿荷吧?多大点事儿,你就当是自己不小心掉了也就算了,却是想到自己妹妹头上,这要是被阿荷知道,她该有多伤心?你可千万别在阿荷面前提及才好,就当成没有的事儿也就算了,免得为了这些钱却是伤了和气。”。江氏有些担心,听苏鹏的口吻,他是在怀疑苏荷,好不容易才和谐的家庭,她可不想看到分裂。

苏鹏皱着眉头,“娘,我就是问问,我知道阿荷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阿荷妹妹,你回来了?”,大丫的声音传了进来,“这两天都没见着你,真是想你。”,大丫把苏荷紧紧地抱着,思念之情就在此刻全部倾斜,换成抱大腿。

大丫的热情让苏荷很无奈,她又不是永远消失不回来了,抱得这样紧是为何?“大丫,大哥和娘呢?”

大丫松开抱着苏荷的手,拉上她的手往厨房而去,“他们在里头做菜呢。”

苏鹏闻声走了出来,“阿荷,一回来就忙里忙外的,可真够折腾的,也别太上心。那些个事情,让李村官处理便好,他是村官,我们该相信他。”

苏荷露出幸福的笑容,有这么一个幸福的家,“大哥,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也没做什么事情,作为大哥,还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吃了不少的苦。”,苏鹏瞧着苏荷,笑了笑,显得有些苦涩

江氏把大丫喊去端菜了,苏荷摆了摆手,“兄妹之间,还是少说这些见外的话语,我们去洗手吃饭了吧。”,跟在苏鹏的身后进了厨房,洗了手,看着他,她不相信他会忍心拿走他们辛苦赚得的钱,他可是跟自己有同样的梦想,那就是打倒苏天佑,用两年时间。

“阿荷,老赵那儿事情该不大吧?”,饭桌上,江氏开口问了问。

苏荷点了点头,“李村官那儿也在帮着赵伯,理在赵伯这儿,我想应该不会出现多大的问题。”,她相信李正威,一个正直的村官。

“那就好。”,江氏往口中扒了口饭,“阿荷,你找个时间,我们一同上大丫家去,一些事情,该准备也要准备。既然已经决定要在一块。”

“娘,您就放心,这些我都会准备好。等选好了日子便会跟您说,到时候一同前去就好。”

苏荷看见大丫脸上洋溢着羞答答的幸福,那是快要成为新娘的幸福,成为自己心爱之人的另一半的幸福。

“你跟良子呢?有什么打算?”,鹏子抬眼,口中嚼动着食物。

“在老伯那的时候他有提过要上门提亲,让我给推了。”,苏荷说得很轻巧,她只是不想连累无辜的人罢了。如果现在成亲生娃,那她的人生奋斗就已然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剩下的人都傻眼了,“阿荷,为何?你不是喜欢良子吗?他既主动提出,为何做出推辞?”,苏鹏不知苏荷怎么想的,上了年纪的人了,在村子里像苏荷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阿荷,你不会是因为你大哥才拒绝良子吧?”,江氏同样有疑问,虽然对于沈良,她不太认同。

苏荷无奈地笑了笑,这什么跟什么呀?“你们都别瞎猜了,我也没拒绝,只是把提亲的时间往后推了推罢了。”

“那是为何?跟我们一起,来个双喜。”

苏鹏倒是一点的不在意,这点让苏荷感觉很是欣慰。

“大哥,我跟苏天佑的赌约还在进行之中,如果我现在停下手去成亲,那我不摆开说明自己要输了吗?”,苏荷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言缓冲之计伤害到自己最为亲近的家人,“这两年,我只希望用心把这个赌约赌赢

。”

女人的光阴很重要,苏荷却甘愿牺牲自己成全家人,这让苏鹏和江氏倍感温馨。

“对了,大哥,听娘说,家里的钱少了些,弄清楚了吗?是算错还是落在了铺子里屋?”,苏荷转了话题,面朝苏鹏,问了问。

大丫听得,猛得一抬头,钱丢了,她认为是大事,“鹏子哥哥,钱掉了?怎么掉的?是不是家里来了小偷?”

“没事儿,今日回铺子细细查了查账簿,确实是记账的时候疏忽了,多记了些账。”,苏鹏看了看苏荷,再看看大丫,只能将此事如此了了、

大丫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撅着嘴巴,“鹏子哥哥,你真是吓坏大丫了,钱要是少了那可不好,大丫不想见到鹏子哥白忙活。”

现在的铺子已经完全是由苏鹏掌控着,苏荷做的只是往里头提供货源,店铺的圆心还是苏鹏。钱什么的都由他掌控。苏荷相信他!

“大哥,没事儿,只要不是其它方面的问题便没什么大碍。只要今后多上些心记账便可。”,苏荷看苏鹏游离的眼神,只觉其中有些不妙,她什么都没说穿,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阿荷姐。”,苏荷的话刚落下,江兰春带着三个表弟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欢呼着叫唤苏荷,三个孩子从羞答答到现在的放得开,这么大的转变,她看在眼里,乐在心头。

“你们可都吃过饭没?”,苏荷转过身笑着问了眼前瘦得皮包骨的三个表弟。

三个表弟神默契地摇了摇头,“娘说了,阿荷姐今儿下山,就把菜给带过来煮要一起吃。”

看着江兰春手上提着的青菜,还有大山手里提着少许的瘦猪肉,苏荷愣愣地望了望江氏,“娘,多大点的事儿却是传得家家户户都晓得了。”,苏荷一想,这其中肯定是江氏插话,让江兰春误会地上了门。

“来了就来了,还假惺惺带这么些做甚?”,苏鹏唠叨着,瞧着江兰春那副嘴脸,他压根给不出好脸色,“我吃好了,你们慢些吃

。”,说完不再理会便径直往屋外走去。

苏荷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苏鹏对待江兰春的态度,她也很难帮着改变,这就是苏鹏的个性所在吧,恨自己该恨的,爱自己所爱的。而这点恰恰是苏荷心软之地。

“小姨,您别见怪,大哥就这脾气。”,瞧见江兰春脸上的尴尬,苏荷站起身,接过她手上的菜,专门带过来迎接苏荷回来的菜,“小姨,真是谢谢您了,害您操心了。”

江兰春连忙摆了摆手,“阿荷,你说的哪里话?一点都不操心,那我先把这菜带进厨房里头洗一洗,你们先吃。”

小山趴在桌前望着桌上的饭菜,吞了吞口水,“阿荷姐,小山可以先要一碗饭吗?小山肚子饿了。”,他眨巴着大眼睛用渴望的目光看着苏荷。

还没等苏荷说什么,大丫就热情地抓起一个碗,往里面盛了好些米饭,“小山,过来,大丫姐给你盛饭。”,她伸手招呼小山到她的身旁。

小山乖巧的样子,顺着桌沿往大丫那儿走去,因为跟大丫只是除夕那天有一起玩耍过,但是感情似乎没有完全放开,“谢谢大丫姐。”,小山抓起大丫盛好饭菜的碗,来不及坐下,抓起筷子便狼吞虎咽。

“小山慢些吃,吃那样急可不好。”,苏荷无奈地摇了摇头,瞧着小山的状态,整一个几百年未曾吃过米饭的样儿,她走到小山的身旁,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阿荷姐跟你说,今后吃饭要慢些,这样身体才能棒棒,才能长得高,就像你鹏子哥一样。”

小山重重地点了点头,口中塞满了饭菜,此时正努力奋斗中,他还想说些什么回答苏荷,但是似乎有些困难,只能看着苏荷,傻傻地乐呵了一个。

“阿荷妹妹,这孩子瞧着可真可爱。”,大丫冲着眼前的小山也跟着乐呵,他吃饭的样子真的挺好笑的,跟沈芝家里头的那只猪有的一拼。

苏荷到严肃,“吃饭都不准笑,也不准多说话!”,小山和大丫见苏荷突然变脸,也不敢再笑,只是好奇地看着她,“你们留在这儿玩,我进去炒上两个菜。大丫姐,看好这两孩子。”

大丫得令地点了点头。

“大哥,小不点拉肚子了

。”,沈芝抓着猪勺咚咚跑到沈良的面前,脸上满是担忧,“我方才给小不点喂食,它躺在稻草上一动不动,瞧着有些累。我以为它是饿了,就给它多加了几勺的食物。可是它依然不过来吃,我觉着奇怪就进去瞧了瞧,就看到它正拉着稀。”

沈良听后跟着沈芝跑到猪圈门外,朝里头望了望,“芝儿你是不是给它吃冷东西了?”,大致瞧上一瞧,这头猪肯定是受了风寒。

沈芝想了想后点了点头,“往田地里摘回来的大头菜叶直接往里头扔就给它吃了,它也不嫌弃,吃得很开心。”

沈良进了猪圈把里头的湿稻草搬了出来,“芝儿,去烧些水给它洗洗,顺带把猪圈也清清。”

沈芝听后拔腿便往厨房而去,小猪跟了她这么长时间,它的饮食都是她一手管着,今儿它却在她的眼皮底下生病了,她自然开心不起来。

猪身洗干净了,猪圈也洗干净了,可是小不点依然死气沉沉地躺在干稻草上,一点儿精神都没有,看着它,沈芝急了,“大哥,我要去找阿荷姐,她知道得多,我要去问问她要怎么办。”,说完,便风似的往苏荷的宅子跑去,任谁都无法阻挡。真是风一样的女子。

“阿荷姐……”,带了些哭音,在厨房的苏荷听着这声悲苦的喊声立马跑了出来,瞧着门外走进来的沈芝,懵了。

大丫见到沈芝,开心地狂奔到沈芝的面前,“良子妹妹,你这是怎么啦?瞧见好久不见的大丫开心得都哭了是吗?”

沈芝直接忽略了大丫,缓缓走到苏荷面前,泪水挡了挡不住地往下滴落,“阿荷姐,我家小猪生病了,你有办法把它医好吗?”

苏荷蹲下身子,拭去沈芝脸颊上成河的泪水,“先别哭,阿荷姐现在就随你去瞧瞧怎么个回事儿。”,沈芝是重感情之人,只要喜欢上,对眼了,就很难分开。

大丫也凑上前来,“阿荷妹妹,大丫也要去。”

就这样的,苏荷领着好些小孩气势庞大地往沈家走去,说好要一起吃的饭就剩下江氏和江兰春了。

“大哥,阿荷姐来了。”,沈芝拉着苏荷的手,对着猪圈门口站着的沈良的背影喊到,声音里有无法隐藏的小兴奋

沈良缓缓转身,看着此时的苏荷,嘴角上扬,“荷,可真够麻烦你的,芝儿这丫头,家里但凡出了个问题我解决不了了,定能想到你。”

苏荷喜爱地摸了摸沈芝的小脑袋,真是受人喜欢的小孩,“这么说来,你在芝儿心里的位置要被我给打下了。”

在这之前,沈芝好像是各种崇拜自己的大哥,对沈良十八般武艺各个上手的超能力是羡慕嫉妒,还说好长大要做像沈良这样的人。

“今儿的风可真大,把阿荷给吹来了。”,吕氏从自己的房里走了出来,吃了午饭的她一般都是要午休的,可是今儿个外头不知为何如此吵闹,她便只好从**起来,走出来一瞧,整个屋子都是人,不闹才怪。

苏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上吕氏的眸子,那里面有亲和力,“伯母,来得真不是时候,打搅您歇息了,阿荷的错。”

吕氏连忙招了招手。“我正好也睡不着,你来了也好,我能多些伴。”,看着苏荷身旁一群孩子们,她笑了。

“这三个孩子是我小姨的,这个叫大丫,是正准备要跟我大哥成亲的。”,苏荷一个一个帮着介绍,“你们快叫伯母。”

齐声对着吕氏喊了声伯母,惹得吕氏满意地点头笑个不停。

“阿荷姐,先去瞧瞧小不点吧,它都该疼坏了。”,沈芝皱着眉头,拉着苏荷的手就要往猪圈走去,焦急的小样让苏荷朝吕氏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跟着沈芝去了猪圈。

孩子们瞧见里头在稻草上躺着的小肥猪,都乐了。

“小猪猪……”

“它的鼻子好长……”

“它的耳朵好大,都快可以当扇子了,夏天睡在它旁边,抓起来扇扇也是可以的。”

“哈哈……”

不知是谁想出的鬼点子,引得孩子们笑个不停。

苏荷走进背影瞧着可怜的小不点,眼睛疲倦得想睁开却又无力地慢慢合上,反反复复,最终还是闭上了

。四肢无力地摆放在稻草上,嘴巴微微动了动,牙齿的摩擦声清晰可听。

“荷,小心些。”,沈良后脚走到苏荷的身旁,“能瞧出什么来吗?”

“多半是因为受了风寒。”,苏荷皱着眉头,人在猪圈里头,她一个女人家却一点都不在意,在旁的沈良好奇地看着她,真是奇怪的女子,“又正好赶上了冬天,天气冷,想来吃的也不是很好,该给它熬些挡风寒的药根才是。”

“家里还有一些,不过这东西不是留给人吃的吗?猪能吃吗?会不会吃坏了肚子?”,沈良在一旁有些担心。

“你瞧着猪长得跟人有什么两样吗?”

沈良无奈地细细瞧了瞧身旁躺着的小猪,哦,不,现在好像不能叫小猪了,应该叫大猪了,“瞧着好像没什么大不同,同样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那不就成了?人能吃的东西,它就更能吃了。”,苏荷站起身,瞧着沈良,“猪跟人有两个最明显的区别,你知道是什么吗?”

沈良摇了摇头,不明白。

“一是它比人懒,吃完睡睡完吃;二是它比人能吃,但凡可以吃的东西,它一点都不挑食,逮着什么吃什么。”

“那……不是跟你挺像的?”

“我?为什么?”,对于沈良的回答,苏荷感到纳闷,什么叫她不就挺像的?她很勤奋好不好?她有点挑食好不好?什么苦瓜、苦笋,她就不吃。

“一样可爱。”

好吧,这点苏荷承认。

“芝儿,没什么大碍,给它熬些补汤让它喝下,过了今夜,明儿它就能好,又像往日那样生龙活虎。”,苏荷走到猪圈旁,对着沈芝说着小猪的病情。

沈芝听后,拍打着小手掌,“阿荷姐,这是真的吗?那芝儿明儿要给它备好吃的,等它好了芝儿让它每天都吃热食,不敢再让它生病了。”

苏荷无奈地将嘴角往上勾,“对了,这猪瞧着也倒了生育年纪,等它病好了,找个时间带它上村里的别人家里头去,跟其他雄猪**一番,也好生几个小猪崽

。”

苏荷的话毕,沈良就不敢相信地眨巴着眼睛,这话是苏荷本人说出口的吗?听着怎么就那么奇怪?“荷,听来你一点都不害羞啊。”

“小猪崽吗?”,大丫举手欢呼,“良子妹妹,到时候给大丫姐留只,大丫姐也要养小猪猪,跟鹏子哥一起养。”

“大丫姐,你就不用了,到时候跟鹏子哥一起养小孩就可以了。”,沈芝如此回答,羞得大丫脸红一阵。

“好了,别闹了,你们在这儿玩,我跟良子哥去厨房熬些汤。”,苏荷笑了笑,拉上沈良的手,“你们可得乖些。”

“荷,你方才可是把我的名字叫错了,你该叫我良才是。”,被拖着拽着的沈良瞧着苏荷一点都不欢喜。

吕氏相向而来,苏荷立马松开抓着沈良的手,刚要做出对沈良问话的回答却戛然而止,“伯母。”

“阿荷啊,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吕氏瞧着苏荷,脸变得分外红,像是喝过酒一样,“良子欺负你了吗?脸为何这样红。”

沈良朝着苏荷的脸看去,哇啊,真的好红,他好像什么都没做,是苏荷拉着他的手,不过,此时,他重新抓起苏荷放下的手,“娘,我跟阿荷在一块了。”

苏荷转过脸,看着沈良,傻眼了,不是说好先不说的吗?说好要等自己两年的吗?怎么就先说出口了?那自己不是白脸红了?

吕氏上下认真打量着他们,手上拄着一根木杖,目测是沈良给做的,“阿荷,伯母以为你会因为赵山跟我们家的仇怨而远离良子,现在瞧来,是伯母想多了。如若可以,伯母真的很希望你能嫁进沈家,成为伯母的儿媳妇。”

吕氏的肯定、承认让苏荷感到莫大的欢喜,“伯母,谢谢您不嫌弃苏荷,而且我对良子哥也是有情有意,只是怕这两年还不会想这些事情。”

吕氏一听,显得有些不乐意了。两年,她的身子骨能等得起吗?她还想着抱孙子呢,“为何?觉着伯母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