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正龙紧随其后出了门,出门后举目一望,他发现二个妇女正在狠打苏琴。胄胄吓得哇哇大哭,裤裆全湿了。

二个妇女一个胖得像球一样,一个瘦得像猴一样。胖子愚蠢,瘦子机灵,她们优势互补,让苏琴吃足了苦头。苏琴像一个人体沙包,被她们推过来,踢过去。被她们撵得团团转。几次被她们按倒在地,还踏上一脚。老拳、猴拳,或击面门,或打脑勺,或掏腹部,或捣胸部,可谓随心所欲。手指乱抓,丧心病狂。大家都在看热闹,没一个人肯上前劝架。潘正龙后来听到几个好心人说:“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啦!”

“打了这么久,该收手啦!”

“紧打啦,不像话!”——

“住手!”潘正龙气得肺快炸了,他飞身冲进打斗现场。然后左脚踢胖子,右脚踹瘦子,将胖子踢得老远,将瘦子踹倒在地。二位妇女见势不妙,灰溜溜地跑了。

苏琴认出救驾活命之人后,亲切地喊了一声哥,然后不顾一切扑进来人的怀中。这时,天空又下起了瓢泼大雨,且是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景象。他们在大雨中紧紧地拥抱,长久地接吻。

“小孩,那是你爸爸吗?”有人因为好奇便问胄胄。

“那是我爸爸!我有两个爸爸,这是妈妈告诉我的!我比别人多一个爸爸!呵呵呵!”胄胄自豪地说。由于说得过快,他咳得喘不过气来,咳得弯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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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个不停,看来今天的生意做不成了。苏琴站着望着天空中的越下越大的雨水发呆,潘正龙站在她身旁、右前胸挨着她的左侧后背望着她发呆。他们此时已离开窄径,来到别人的屋檐下。

胄胄围着他们不停地转圈,仿佛要把他们捆绑在一起。也许是运动的缘故,他的咳嗽频率越来越高了。

“咳!咳!”他咳个不停。

“胄胄生病了,我们回去吧?”潘正龙语气柔和、亲切。

“咂!我怕它不下啊!”苏琴犹豫不决。钱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手头哪怕多一块钱也是好的。

“出门看天气;看样子停不下来!”潘正龙相信自已的判断。

“好吧!”苏琴接受他的建议。“啊呀!哥,哥!你看胄胄身上,怎么会起这么多的红点子啊?!”说罢,她急忙抱起胄胄,脸上充满了焦急、愁苦的神情。

果然,胄胄浑身上下到处都有红色的沙粒大小的红颗颗,看起来很碜人。

“胄胄是不是得了皮肤病啊?我去药店买药!”未等苏琴答话,潘正龙就冲进了瓢泼大雨中。

“给你钱!”苏琴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地喊道。

“不用!”潘正龙回过头来边摇手边对她说。

潘正龙出去一会儿便回来了。此时,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落汤鸡”。

买回“派瑞松”后,潘正龙和苏琴一个擦前胸一个涂后背,一个医头一个治脚,忙得不亦乐乎。

二支“派瑞松”很快用完,他们长舒了一口气。孩子用了药,他们就放心了。

苏琴放下胄胄后,潘正龙主动地抱起他。见状,苏琴莞尔一笑。笑时,她的右侧酒窝又大又深,吸引了潘正龙的目光。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笑靥,并且表现出痴情的神色来。

苏琴边收拾货物、行李边笑着看他,显得很开心、很踏实。

雨下个不停,许多商贩们准备“胜利大逃亡”。一呼百应,“逃离”的商贩们如潮水一般,向外猛泄。他们争先恐后,向停在会场外围的各种各样的载人车辆奔去。场面混乱不堪,人人自顾不暇;大呼小叫此起彼伏,男争女吵时有发生。娃儿哭,呆子笑;妇女的大被碰到,姑娘的头发四处飘;正经男人的肝火在燃烧,色男的尘根挺起了。细心的人能观察到这些现象。最可怜的是那些残疾人。没腿的跑不快,没胳膊的挤不过人;独眼的看不准,耳聋的听不见;大卵子走不动,象腿病无法行;脑后长瘤的难摇头,没有鼻子的不敢仰面朝天。他们该呼天抢地时不去呼天抢地;他们不该呼天抢地时偏要呼天抢地,看来人类的痛苦早就是人类目的性的臣妾。

潘正龙、苏琴、胄胄是“胜利大逃亡”的人群中的一元素,他们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很难用秃笔描述。他们回来时已是午后,他们在路上耗了二三个小时。

三人直接回到苏琴在招商公路东边农民小区租的房子里。回来后,苏琴忙饭,潘正龙带孩子。潘正龙发现胄胄身上的红疹子依然存在,并且越来越多,就害怕了。不仅如此,胄胄的咳嗽声、频率比以前更高了。

“苏琴!”潘正龙喊了她一声。

“嗯!”她答道。

“胄胄身上的疹子没消啊!你来看一看!”潘正龙又将孩子抱起来。

“是啊,真的没消!他得的是什么病啊?”苏琴皱着眉头说,她也感到害怕了。心中一旦产生害怕,焦急上火随之而来。

“我们到医院找医生看一看吧!俗话说‘小洞不补,大洞一尺五’,许多病是拖不得的!临水医院笪苹果医生是我的朋友,我们找他看一看怎样?”潘正龙诚肯地说。

“中!行!听哥的!”苏琴的愁眉开始舒展,笑容爬上苍白的嘴角。

二人带着孩子打的来到医院找到笪苹果。笪苹果仔细地观察了胄胄身上的红疹子后对他们说孩子可能得了链球菌肺炎。经过进一步诊断,果然如此。

在笪苹果的帮助下,胄胄很快住进了儿科病房。

胄胄住进医院后,苏琴很想留下来照顾他。临水市四五个乡镇的交流会即将来到,假如她留下来,那么她就会错过一年一度的这几个乡镇的交流会。它们可是她母子二人的衣食父母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苏琴处于两难的境地。

潘正龙得知她的想法之后,立即叫来母亲,让她照顾胄胄。母亲早就想抱孙子了,抱不到孙子她退而求其次——喜欢别人的孙子。她愉快地接受了儿子交给她的既不光荣也不艰巨任务。

没有后顾之忧之后,潘正龙与苏琴起早贪黑到那几个乡镇做小买卖。潘正龙力大,忍辱负重是其长处;苏琴聪慧,理财挣钱她是好手。他们在这些乡镇的经营额少的五百元多的达到一千多元。他们赶完这些乡镇交流会后,挣得钱与胄胄出院时的医药费不相上下。他们用挣得钱交了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