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卓满意于叶梅的回答,像对待宠物一样轻拍叶梅的头,“嗯,我们的妈怎么了?”

“她,她喜欢,什么样的儿媳妇?”现在的叶梅一心想着自己千万千万小心再小心,省得她哪里做的不对惹到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东方卓的妈晚上跑来找她训话,那她可就惨了。

他半闭着眼睛悠哉地回答,“妈是温柔善良的母亲,她对儿媳的要求不高,只要我喜欢、我满意,她也喜欢,她也满意。另外……”

“另外?”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

“另外,她喜欢的儿媳要多多为她添孙子孙女,这样她会非常开心。”

“添,孙子孙女?”她傻眼了。

“嗯。”应了简短的一个字,他不再言语。

她在一旁抓耳挠腮地开始闹心纠结起来。早知道让东方卓洗一次碗的结果是这么严重,打死她,她也会拖住他自己洗。现在,怎么办?不仅要让他满意,还要给他生孩子才行,否则,否则他妈晚上会找过来,这也太可怕了。她又是抓头发,又是咬指甲,一会跪坐着,一会儿趴下来,忽然坐起来,摇他的胳膊,“东方卓,我们打个商量。”

“嗯?”

“你不是洗了一次碗吗?我给你一百块钱当劳务费,我们两清了好不好?”

“不行。”

“为什么?要不,两百块,已经够多了,一共加起来也没几个碗,人家洗碗工一天洗几千几万个碗盘都挣不了这么多的。”

“叶梅,你的行为令我很不满意,今晚,你好自为之吧!”发下批语,他背过身去,盖上被子,再不理她。他是在告诉她,他不满意,她的母亲大人便不满意,要她自己掂量着办。

她闻言,眼睛瞪老大,视线在卧室内四处飘,身上每个毛孔都透着凉气。总觉得,明亮的灯光暗淡了不少,有什么东西正在暗处盯着自己一样。她三两下爬到他背后,从身后半趴在他身上,可怜兮兮地轻声唤,“东方卓,你别睡,我怕。”

他不理她,像没听到一样,身体一动不动。

她不安地偷瞄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明明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房间摆设,如今却诡异地觉得哪里都不对。她心里多多少少知道这个男人在故意吓自己,可她真的很没用,还是觉得害怕。她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一句话:活人,远比鬼怪来得更可怕。

她明白,这句话再正确不过。可是,她还是怕鬼怪,发自心底的害怕。以前上学时,不小心听到旁边的同学讲恐怖的鬼故事,她跑回家整晚不敢睡,开着屋内所有的灯强撑到天亮。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好几次。之后她不再念书,基本不再接触外界,初景天那家人又从来不讲鬼怪之类的话题,后来她又一个人东游西荡地四处乱走,耳边没人讲鬼怪,所以她好多年没再那么怕过。

遇上东方卓,她觉得自己挺倒霉的,已经被他吓过两回了。虽然心里怨他这个罪魁祸首,但她又不敢赶他出去,因为有他在旁边,她的恐惧感会减轻一些,而且比较敢睡,不会再睁眼到天亮。

她迅速掀开被他一个人霸占住的被子,钻进去,背对背地贴着他躺下来。

没两分钟,东方卓坐起来,下床去了。

叶梅霍地坐起来,追到床尾,“你要去哪里?”

他明明是要去喝水,却停下来告诉她说:“有份重要的文件落在了翔的办公室,必须去拿。你先睡,我半个小时就回来。”

她一听,赤着脚从**翻下来,冲过来抓住他的胳膊,“我陪你去,我现在还不困。”

他摇头,“不行,晚上凉,很容易感冒。你体质不好,要在家等我。”

她急切地说:“不用,不用,我体质很好。”

他坚决拒绝,“我说不行就不行。”

“那,那你打电话让东方翔收起来。或者,你让司机给你取。”

“他们不会白帮我,一定会趁机敲诈我。”

“没关系,我让他们敲诈。”她心里就一个念头,不管怎么样,今晚一定不能让他走,否则,她一个人会害怕。

“你?没用,他们只会敲诈我。”

“那,那怎么办?要不,你带上我一起去,我给你作伴儿。”她一边说一边摇他的胳膊,希望他能答应。

他只是那么看着她,不说话。

“那,他们会怎么敲诈你?过后我补偿你。”她一边着急,一边在心里偷偷的骂:这个臭猪头,怎么这么难搞。

补偿?他觉得这个提议比较合自己的心意,不过,他知道要先沉住气,否则让她发现端倪,她肯定给他甩脸子。于是他还是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当然,叶梅所指的补偿和东方卓所认为的补偿根本不是一回事。汉语言的广博和意义深远,由此可见一斑。)

她有点生气,连补偿他都不要,真是龟毛到家的臭男人。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她愣了一下,不自觉地脸上泛上红晕,想着投其所好肯定能行,于是深呼吸一次,说:“东方卓,你,你往下一点。”他喜欢吻她,那好,这次换她主动吻他,这样,他总该妥协了吧!

“什么?”

“哎,就是,你坐下来也行。”

看着她脸上的慌张退去,浮现一抹娇羞,东方卓承认,他被引诱了。也顾不上口渴的问题,反手扣住她的手,牵着她回到床边坐下,等着看她要做什么。

他坐着,她站在他面前。她不停地暗暗替自己加油,深呼吸再深呼吸,红着脸,手放在他的肩头,眼睛只敢留一条缝儿,慢慢地将脸向他的方向靠了过去。女人的脸和男人的脸,越来越近,近得能够鲜明地感受到彼此的气息。一个紧张的紊乱,一个目光一闪屏息以待。

终于,她把柔软的唇贴在他的唇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她,仅仅是贴上而已,没有其余任何多余的动作。

等了足足有一分钟,他确认面前第一次主动的女人除了贴在一起之外不会再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于是,他把一只手臂绕到她的腰上,一只手轻触她的脸颊,哑着声音低语,“这是你主动的,不是我逼你,想后悔,没机会了。”

她不解地睁眼,张嘴想说什么,却连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出口,声音瞬间被他袭来的唇吞没。

那之后,她全身软绵绵的,脑子里晕乎乎的,只觉得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混沌地散去,只剩一片迷蒙。

他把她抱上床,压在身下,再没有任何顾虑,肆无忌惮地对她做着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唇上、额头、鼻子、耳后和颈项间。只要她有一丝清明的迹象,他便要努力再把她吻得晕乎乎的无力反抗。

两个人身上的睡衣褪尽,她迷蒙着双眼不知身在何处。一丝疼痛,几许不适,令她终于稍稍回神,她眼中闪过不敢置信和满满的震惊,“不要,别,这样……”

都到了这一步,哪有放掉到嘴的绵羊的狼!这一晚,他温柔又耐心十足地让她从一个不识**滋味的单纯姑娘蜕变为真正的女人。

清晨,东方卓穿戴整齐,神情气爽地坐在床沿看着**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女人笑;叶梅一丝不挂地缩在被子里装鸵鸟,咬牙切齿地无声骂他是卑鄙无耻的色狼,就是不敢出来见人。

东方卓看一眼腕上的手表,“东方夫人,时间已经不早了,现在是八点二十三分,该起床为东方先生做早饭了。”

她在被子里憋得喘不过气来,于是掀开一个小角,呼进新鲜空气后从齿缝挤出一句:“饿死你活该,色狼。”

他挑眉,“我是色狼吗?我怎么色狼了?我允许东方夫人详尽地讲述一下我怎么色狼了。”

她气急,终于露出脑袋来,但脖子以下仍然裹得很严实,“东方卓,你是卑鄙的小人,是臭猪头。你故意吓我,让我,让我……”

他顺势歪倒在**,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咬得嫣红的嘴唇,“我让你怎么了?”

她忙裹着被子往一边躲,和他拉开一个手臂的距离,险险地缩在另一边的床沿,张了张嘴,最后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虽然她很想对着他破口大骂,可是那些骂他的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地没了。

因为她知道,他的色狼行为早就有所表现,是她自己蠢,竟然就让他忽悠了,怕他母亲的鬼魂怕成那样,还找死地竟然自动送上门去亲他。她这么白痴,他又一直对她有贼心,事情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了。她没有让时光倒流的特异功能,怎么办?怎么办?她怀孕了怎么办?她真的要当豪门世家的媳妇吗?她会不会让人暗算,见不到明年的太阳就死掉了啊?

她一脸悲情的神情,让东方卓忍不住直叹气,趁着她失神的空档,他转到床的另一头,强行拉开她身上的被子,抓起先前他从衣柜里翻出来的为她准备的衣服就要给她穿。

她回神,尖叫一声又要往被子里钻。东方卓及时摁住被子,“衣服在这,自己穿,我给你穿,二选一。”

她身上一丝不挂的,没底气和他争辩或谈条件,胡乱抓过一件衣服,通红着一张脸,背对他赶紧往身上套。

“东方夫人,你确定不穿内衣就要出门吗?”

她恨不得一头撞死,耷拉着脑袋抢下被他抓在手里的内衣,用最快的时间把所有的衣服穿戴整齐。她发誓,长这么大,这是她穿衣服最快的一次,也是她此生最为狼狈的一刻。

洗漱过后,她被他强拉着出去吃早餐,被逼着吃了很多东西,之后又被他送到医院。走的时候他说中午十二点来接她一起吃饭,要她别乱走。

她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拍了拍脸,要自己清醒一点,镇定一点,可不能让唯恐天下不乱的小茶发现什么不对劲儿。推开病房门时,她勉强恢复到从前。

小茶看见她来了,别提有多高兴,“安安,你来的正好,我都快要闷死了,快陪我聊一会儿。”

她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病床前,“都伤成这样了,也不忘咋咋呼呼的性子。今天没人陪你吗?”

“反正也没什么事,我让堂哥回去上班。他在也没用,闷葫芦一个,也不陪我聊天解闷,就知道抱着电脑写程式。”

叶梅点头表示明白,“要不要喝水?吃水果我给你削皮。”

“我要吃苹果,你要像昨天那样喂我。”

叶梅摇头,给她洗了两个苹果,然后坐下来慢慢削皮,再切成小块儿,喂进她嘴里,“你也太懒了吧!你的一只手好好的,干嘛不自己拿着吃。还要人喂,几岁了你?”

咬着苹果,小茶口齿不清地说,“哎,你不知道。昨天你喂我的时候,我心里感觉暖暖的,差点忍不住叫你一声‘妈’。”

叶梅瞪她,“喂,喂,我没那么老行吗?”

“知道,知道,你丫正是青春无敌的清纯美少女嘛!”她用玩笑话把真实的想法掩饰掉。她前边的话是真的,昨天自己的想法真的很诡异,就差那么一点‘妈’就叫出口了。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当成孩子小心翼翼地喂东西吃,她真的很高兴,却不能说出口。

“哟,给我吃糖衣炮弹呢!想巴结我,没门儿。”

“哎,安安,你脖子上怎么了?”

叶梅不解地摸了摸脖子,手上的动作一僵,放下手中的苹果,忙出去找镜子。她站在医院的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照出的脖子上的小小的痕迹,她忍不住低咒,“该死的东方卓,竟然咬我,还咬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等她回到病房,小茶竟然问她,“安安,这个,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吻痕吧?”

她差点炸毛,却力持镇定地白了小茶一眼,“你一个未婚的姑娘,每天能不能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套句你的话说,你相当不纯洁,明白。连蚊子叮都要被你想歪,没救了。”

------题外话------

没能六千,只能继续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