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呼延灼暗暗感叹的时候,爆炸声已渐渐消停下来。

呼延灼先是令韩滔和彭玘继续埋伏,严防梁山贼军突袭,然后自己亲赴大营一探究竟。

他一进营,虽内心早已有所准备,但惨不忍睹的景象还是令他深受震撼。

只见成片成片的营帐,被夷为平地,许多地方还给炸出了大坑,不少埋伏在营帐内的兵士,甚至给炸伤炸残,不少兵士还跟爆炸震得七窍流血。

这还是万幸他提前收到了韩滔带回来的消息,将大部分人马安置于营寨外埋伏,否则,死伤会更为惨重。

“可恶!”

呼延灼恨恨地咬了咬牙:“梁山贼子,休要嚣张,待我重振兵马,誓要踏平梁山。”

就在这时,有兵士忽然高叫起来:“快看!快看!”

呼延灼回神过来,顺着那兵士所指的方向,抬头望去。

只见夜空之中,不断有甚么东西纷纷扬扬地飘下来,有点像是纸张。

正巧,有一张纸飘到他面前,他伸手一抓,将那纸张抓到手里。

借着营寨中火把的火光,他发现纸张上面竟然有字,这叫他甚是惊奇,便看了下去。

“呼延将军钧鉴:久闻将军能征惯战,乃沙场宿将,然你我二人如是三番交手下来,不知将军作何感想?尤其今夜一战,将军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奉劝将军一句,宋廷无道,天下苦宋久矣,人心思变。我早晚率率大军吊伐之,望将军慎之、思之,早日弃暗投明。梁山武大。”

“贼子猖狂!”

呼延灼将纸撕得粉碎,仍余怒未消。

他呼延家累世为朝廷效力,忠心耿耿,这梁山贼子武大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还妄图要他弃暗投明,真是荒唐可笑。

这时,他注意到,四周不少兵士正在阅览,不由得越发恼怒,当即下令一律收缴、焚毁。

呼延灼治军一向严谨,谁敢不从?

不多时,这些漫天飞舞的纸张,全部给收缴、焚毁。

但饶是如此,一些流言还是在军中流传开来,对官军整体的士气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不过,这已非呼延灼所能控制的了,毕竟嘴巴长在人家身上,他又如何能制止得了?

接下来数日,呼延灼都避不出战,紧守营寨。

梁山军也不来攻。

只是每逢半夜,武大都会出动神机营,令他们乘热气球对呼延灼大营狂轰乱炸。

连番几次下来,呼延灼总算弄清楚了原因,但对方热气球处在高空,箭矢难及,他除了叫骂,只能徒呼奈何。

想想也是,这种只能被动挨打的局面,对他这样的沙场宿将而言,简直是从未经历过。

没办法,呼延灼最终只能下令,将大军分散驻扎在独龙山中,营帐也用草木树枝伪装,才总算安稳了下来。

这一日下午,守寨小校来报,说是轰天雷凌振已到,正在营寨外候着。

呼延灼大喜过望,立即带上韩滔和彭玘二将,亲自去迎接。

不多时,三人便到了营寨门口。

只见营寨外,数十人正候在外面,另有不少满载的车辆,不消说,其中多是一些火炮、烟火及药料。

为首一人,正是轰天雷凌振。

“凌振兄弟,你可总算是来了。”一看到凌振,呼延灼急忙上前抱拳道。

凌振微微一笑:“呼延将军有请,小弟自是不敢耽搁,只是路途遥远,半途又不时有强贼出没,是以耽搁了时日,还请呼延将军原宥则个。”

“不妨事,不妨事,只要你来了便好。”呼延灼说着,便要请凌振入营寨。

这时,凌振面露疑惑地道:“是了,呼延将军,为何将营寨扎于山上?不应当扎于山下么?”

“唉,一言难尽。”

呼延灼叹了口气,随即将这些日每夜必遭梁山军轰炸一事说了。

“甚么?竟有此事?”凌振惊叹不已。

“确有此事,我们若非无奈,谁愿在这山上扎营?不得已,我们只能放弃老寨,在这独龙山中立了新寨,好歹这独龙山有树木遮挡,那梁山贼子不容易寻着目标。”呼延灼道。

“原来如此。”

凌振点点头,道:“是了,能否让我去看看老寨被轰炸后的现场?”

“没问题。”

呼延灼随即叫上韩滔和彭玘,将凌振带到位于山下的老寨。

看着老寨之中,到处都是倒伏在地的大片营帐,以及被爆炸产生的巨大洞坑,凌振脸色不由得一变。

“这梁山贼军之中,怕是有能人啊,如此威力的火药,就是我也未必能制造得出来。”凌振摇摇头道。

“哦?”呼延灼一听,不由得眉头皱紧。

“怪不得梁山贼军在攻打高唐城一战中,仅一夜之间,就攻破了城郭坚固的高唐城。”凌振再次摇头,对呼延灼道,“呼延将军,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们遇上的对手,怕是忒难缠啊!”

“岂止是忒难缠?简直是相当难缠!”

呼延灼叹了口气,道:“不然,我也不会将你从千里之外的东京请来了。”

“不知呼延将军要我做甚么?”凌振问道。

见他问到这,呼延灼点头道:“凌振兄弟,实不相瞒,这些日以来,虽然我们与梁山贼军一直休战,但我也曾派人去查探敌情过。”

顿了顿后,他继续道:“以目前的态势来看,要攻打梁山泊,必首先拿下独龙山的祝家庄、李家庄和扈家庄,不过可惜,这三个庄子目前均建了高大坚固的城塞,我纵有五万大军,也根本无法破开。是以,我琢磨着,唯有凌振兄弟你的火炮能顶用,说不定能将其轰开。”

“怪不得将军要把我唤来。”凌振笑了笑,“那事不宜迟,我这便将我带来的炮架设好,随时配合将军攻打。”

“好。”

随后,凌振将随从唤来,令他们将马车上的炮架和炮身都卸下来,再依照他所说的法子,将所有的火炮重新组装好。

忙完这一切,凌振去向呼延灼禀报。

呼延灼随即带着韩滔和彭玘来看。

“三位将军,我此次前来济州,由于路途遥远,只带了三种火炮,分别是风火炮,金轮炮和子母炮,这三种火炮威力都不俗,射程也远。”

“既是恁地,烦请兄弟即刻发炮,轰击祝家庄城塞。”呼延灼吩咐道。

“好。”

凌振随即命人将这三种火炮带到合适位置,调整好射击角度和方位,这才下令点火开炮。

轰!

轰轰!

一发又一发炮弹,准确无误地砸在祝家庄城塞之上。

但炮击后的效果,却差强人意。

凌振更是拼命地擦着眼睛:“不可能!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