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番炮击之后,那密密麻麻的炮弹,准确落在祝家庄城塞之上。

可问题是,这些炮弹并未能对城塞的墙体造成任何损伤。

也正是因为此,凌振才会如此吃惊。

要知道,他这炮的威力不俗,遇上寻常城墙,不说将其炸塌,炸开一个缺口还是轻而易举的。

可万万没想到,折腾了半天,竟然对这小小祝家庄的城塞未造成多大损伤。

此时,不止是他,就连呼延灼都有些失望了。

“凌振兄弟,这是为何?”呼延灼忍不住问道。

“呼延将军勿急,待我调整一番,直接轰击祝家庄城塞的墙体看看。”凌振道。

随后凌振下令,重新瞄准射击诸元,再装填炮弹,然后点火发射。

然而,没什么卵用。

只见好些个炮弹落在祝家庄城塞的正面墙体上,丝毫未能对城塞墙体造成任何损害。

“这怎地一回事?怕是连东京的护城墙都未必有这般结实吧?”凌振失声惊呼道,“真不知这城塞的墙体是什么做的?也忒结实了吧?”

此时,再次看到凌振的炮弹未能奏效,呼延灼越发失望。

就在这时,一阵轰隆之声由祝家庄城塞之上传来。

“什么声音?”呼延灼忍不住问道。

凌振却是脸色一变,大声道:“呼延将军,快,快躲开!”

说完,他直接扑倒在呼延灼身上。

韩滔和彭玘虽不知怎地一回事,却也依样学样,赶紧躲开趴地上。

而在场操控火炮的兵士,还兀自不知所措时,爆炸声陡然在他们之中响起。

一时间,惨叫声四起。

呼延灼甚至发现,一只断腿飞来,掉落在自己旁边。

“啊!”呼延灼当场色变,趴得不敢动弹。

好一会后,爆炸声消停了下去。

凌振这才爬起来,道:“呼延将军,韩将军,彭将军,没事了。”

呼延灼、韩滔和彭玘三人这才起身。

却见方才的炮兵阵地,已留下了焦黑的大坑,同时尸横遍地,还有一些给炸断的残肢断臂,宛若人间地狱。

看到这呼延灼忍不住问道:“凌振兄弟,这到底怎地一回事?”

看着满目狼藉的样子,凌振暗自庆幸,叹气道:“呼延将军,你有所不知,这梁山贼军之中,定是有比我还要懂炮的行家,也不知他怎地测算的,居然准确判断出我们发炮的方位,是以方才咱们刚一发炮,他便还以颜色,幸亏咱们躲闪及时,不然下场跟他们一样的。”

“可恶,这梁山贼军之中怎地这般多人才,各种稀奇玩意儿层出不穷?”呼延灼忍不住骂道。

殊不知,他口中所谓的那么多人才,其实就是武大一人。

原来,方才凌振指挥发炮后,武大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急忙登上城塞的城楼,然后根据炮声来源方向,以及炮弹落点,再运用抛物线坐标数学公式一番计算,最终确定凌振所指挥的炮兵阵地位置所在。

然后,他火速将神机营新装备的火炮拉出来,调整炮击诸元,采用覆盖式炮火还击。

结果竟真的端掉了官军的炮兵阵地。

而凌振从东京带来的火炮,无论是炮身,还是炮架,也大多给毁于一旦,不堪再用。

可以说,武大今日露的这一手,给凌振深深地上了一课,也为后续凌振归顺梁山,埋下了重重的一记伏笔。

且说呼延灼见凌振来了之后,非但没能重创梁山军,反而险些折了自己性命,不由得更加懊恼、烦闷。

尤其是,看到梁山军竟然装备了比己方威力还要大许多,打得又准的火炮,他更是惴惴不安。

就在这时,有兵士来报:“报告呼延将军,东京来人了。”

“嗯?”呼延灼眉头大皱。

这个时候,东京来人,不是甚么好兆头啊!

果不其然,他领着韩滔和彭玘,亲自去迎接,才发现,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尉高俅派来的心腹叶集叶虞侯。

不用说,定是太尉高俅久久等不到捷报,便派人来询问战况了。

“原来是叶虞侯,有失远迎,还请叶虞侯恕罪。”呼延灼抱拳道。

叶集抱拳回礼,道:“呼延将军,不必客套了,此番小人前来,是奉了太尉大人钧旨,前来打探军情,打探完了,还得立即动身返回东京,是了,不知呼延将军近来与梁山贼军的战况如何了?”

“这个……这个……”

呼延灼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这时,彭玘含糊其辞地开口道:“好教叶虞侯知晓,如今我军与梁山贼军交手数次,各有胜负。”

“各有胜负?”叶集皱眉起来,“如此说来,这梁山贼寇,呼延将军还未剿灭掉了?呼延将军,太尉大人可是等得心焦呢?你叫小人如何回复太尉大人?”

呼延灼一听,暗暗叫糟,不过马上,他反应过来,急忙从身上取出一锭金子,偷偷塞到叶集手里,道:“还请叶虞侯在太尉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一看到金子,叶集顿时眉开眼笑,道:“既是呼延将军恁地说,那小人自会替呼延将军美言几句。”

呼延灼心中暗骂小人,嘴里却是笑道,道:“如此,劳烦叶虞侯了。叶虞侯回去后,大可向太尉大人禀报,说此战不易,请太尉稍安勿躁,坐等捷报便是。”

“好说,好说。如是恁地,小人告退。”叶集随即告辞离开。

他一走,韩滔忍不住骂道:“我呸,这个小人。”

呼延灼长叹一声,道:“罢了,韩将军,官场如此,若不及时打点,后果不堪设想。但愿这叶虞侯回去后,能好生替我说些好话才是。”

“不过,呼延将军,纵然叶虞侯那小人真的替将军在高太尉面前美言几句,高太尉处也断不会高兴得起来,迁延时日下来,还会再派人来催问战报。”韩滔道。

“韩将军说的不错,是以,为今之计,咱们必须打胜一场仗,哪怕是小胜,也足以振奋一下士气。”彭玘道。

“可是,这梁山武大诡计多端,全军又龟缩在祝家庄、李家庄和扈家庄这三处城塞之中,我们要胜他一场,谈何容易?”呼延灼道。

“呼延将军,既是恁地,我有一计,或可一试。”韩滔道。

“哦?”呼延灼眼睛一亮,“快说,何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