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朱仝嘘了一声,示意路谦小声点。
路谦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噤声。
朱仝接着压低声音道:“在我身后的,是雷横。咱们借一步说话。”
“好的,朱师父。”
随后,路谦故意指着朱仝和雷横,大声道:“你们两个,看着不像好人,都跟我过来,我要好生盘查。”
说着,带着朱仝和雷横,进了城门洞去了。
路谦一边装模作样地盘查朱仝和雷横,一边低声道:“朱师父,雷都头,您二位怎地回郓城来了?不知道朝廷正通缉你们么?”
“路谦,你有所不知,此番我们来郓城,是有要事要办。”朱仝道,“烦请你看在我们往日师徒情分上,让我和雷横兄弟进城去。”
“朱师父,你放心便是,我自会让你们进城去。不过,我有一事相求。”路谦道。
“何事?”
“不知朱师父能否引荐我入伙梁山?”路谦一脸期待地道。
“路谦,你为何要入伙梁山?”朱仝问道。
“实不相瞒朱师父,我早就听说,梁山武头领乃是上天下凡来的,将来可是要做皇帝的,我要学朱师父和雷都头二位,入伙梁山,为将来奔个好前程。”路谦解释道。
朱仝和雷横对视一眼,均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有心,我自会引荐。”朱仝笑道,“不过,眼下你得让我和雷横兄弟进城。待我二人办完事,再去找你。”
“好。”
路谦点点头,随后又装模作样地大声道:“刚才盘查了半天,看来,你们两个没甚么问题,那你们进城去吧。”
朱仝和雷横这才小声道谢一番,然后辞别了路谦。
接着,二人进城,径自先去龙门客栈。
可是,二人刚一到龙门客栈,却见客栈正好被一群气势汹汹的差役围住,将里面的廖掌柜和店小二尽数押了。
朱仝和雷横暗暗叫苦,却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时,为首一个差役揪住廖掌柜道:“廖掌柜,现在人赃俱获,你还有甚么好说的?”
廖掌柜不慌不忙地道:“赵都头,我不知道你在说甚么。”
原来,他眼前的这个赵都头,正是郓城县马军都头赵能。
“哼,廖掌柜,这张纸条,可是在你们龙门客栈里搜出来的,你还敢狡辩?”赵能喝道。
“赵都头,这纸条我也不知道是谁塞进来的,你可别冤枉好人啊。”廖掌柜道。
“放肆!”赵能大怒,“廖掌柜,我奉劝你,最好老实交代。快说,这字条上写的甚么内容?”
廖掌柜一脸苦色,道:“赵都头,这字条上,画的歪歪扭扭的符号,我看都看不懂,又怎知其上写的甚么内容?”
“廖掌柜,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好,既是恁地,那我就带你去大牢,大刑伺候一番了。”赵能说完,冲众差役摆了摆手,喝道:“带走!”
不一会,众差役便将廖掌柜和店小二带走,同时走之前,给龙门客栈贴上封条。
待差役押着廖掌柜和店小二走远,围观的人群才渐渐散去,只有朱仝和雷横二人留在原地。
朱仝道:“我要是没猜错,多半是我们机密营设在这郓城的据点,被郓城县的差役破获了。”
“这下可麻烦了,这廖掌柜和店小二若给投送到大牢里,少不得要吃不少苦头。”雷横道。
“这是必然的,只是不知他们能不能扛得过去?”朱仝叹了口气,“现在,我们落脚点没了。接下来行事,得万分小心才是。”
雷横点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随后,二人就近寻了一家客栈,先落了脚,然后在房里商议如何往县衙送信。
“朱大哥,不若由我去送信吧,你留在客栈。若是知县相公真的不念旧情,将我拿下狱,你也好出城,回去报讯。”雷横道。
“不妥。”朱仝摇头,“还是我去吧,毕竟我跟知县相公的交情比你深,他断不至于拿我如何。”
“朱大哥,这可未必。”雷横道,“这世道,人心不古,谁能说得准?”
朱仝还要反对,雷横打断道:“朱大哥,就这么说定了,我这便趁着夜色出发,往县衙走一遭。”
朱仝却之不过,只好将信交给他,道:“雷横兄弟,你此去可要当心。我会紧随你身后,若是你半晌不出来,我便设法出城,回梁山报讯,让武大哥哥发兵救你。”
“好。”
二人商议一定,随后便出了客栈,往县衙而去。
殊不知,他们二人刚一离开客栈,一个人影从客栈门口张望了出来,他不是别人,正是郓城县有名的泼皮,赖越经。
“方才那两人,不正是朝廷张榜通缉的朱仝和雷横么?他们怎地回郓城来了?我且不管了,还是设法去报官,领一点赏银也好。”
赖越经正要去官府,正好,他看见一人走来,不由得眼睛一亮。
原来,那人,正是郓城县马军都头赵能的兄弟,步军都头赵得。
“赵都头。”赖越经立即迎上去道。
“你是何人?”赵得一怔。
“赵都头,小人赖越经。”赖越经陪着笑道。
“你唤我何事?”赵得问道。
“自然是要举报两个重要人犯。”
“哪两个重要人犯?”赵得眼皮一挑。
“好教赵都头知晓,他们一个是朱仝,一个是雷横。”赖越经笑道。
“甚么?是他们?”赵得眼睛亮了起来,“快说,他们在何处?”
“赵都头,你们县衙可是张榜发了布告,只要发现了这两个歹人,便一人赏银五十两,这两个人下来,便是一百两。赵都头,总得先兑现吧?”赖越经道。
“少特么废话!快说!”赵得抽出佩刀来,一脸杀气地喝道,“再啰嗦,本都头一刀砍了你。”
赖越经吓了一跳,忙道:“我说,我说,他们两个往那边去了。”
“算你识相!”赵得这才将佩刀抽回刀鞘,然后往他所指的方向追了上去。
只留下赖越经在原地暗暗咒骂:“姓赵的,你凶啥凶?我咒你迟早有一天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