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曾。”
见关胜一脸惊讶之色,郝思文笑笑,道:“兄长,且不说大名府路途遥远,武大能不能在七日之内赶到大名府,就要真的赶到,也未必能在短时间拿下。”
“不错。”宣赞附和道,“这大名府,乃是我朝重镇,驻守了八万人马,就凭这梁山军这点人马,未必能拿下。”
关胜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冷哼道:“既是恁地,那便好,待七日之期一到,咱们便可下梁山去,看他武大还如何阻拦我们?”
看到这,宣赞和郝思文均摇了摇头。
这时,郝思文忽然对宣赞开口道:“兄长,倘若七日之期一到,若大名府未被梁山军攻下,你该当如何?是不是真个要下梁山去?”
宣赞面露苦笑:“上山容易,下山难啊!”
关胜一听,顿时眉头大皱:“宣赞兄弟,你这话何意?难不成你不想下梁山?”
“兄长,事已至此,我也就不瞒你了。”宣赞叹了口气,“自从我家人也被送到梁山来后,我的家人,也不知怎地一回事,一个个像是给洗脑了一般,净说武大的好话。”
“哦?竟有此事?”关胜又是一怔。
“千真万确。”宣赞点头。
“他们怎地变得如此这般?”关胜不解。
宣赞苦笑:“兄长,你有所不知,自从我那些家人上了梁山后,也不知听了些甚么言语,一个个对武大崇拜得紧,尤其是我家那老父亲,见了公孙胜后,竟要拜师修道。唉!”
郝思文附和道:“我家的情况也是如此。尤其是我家中那些个小兔崽子,自从去梁山的新学堂上了几天课后,甚觉有趣,打死都不肯回去呢。更夸张的是,他们还说武大是神,是上天派下凡来解救黎民于倒悬的。”
关胜惊叹不已:“这……”
“兄长,其实一开始,我也是不信的。但后来,我试着去了解,去观察,才发现,这梁山泊能有今日这般规模,的确不是甚么侥幸。后来,我打听到,这梁山之上有一所军校,便去旁听了。结果,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郝思文道。
“郝兄弟,怎地了?”关胜问道。
“兄长,你听说过游击战么?你听说过运动战么?你听说过穿插战术么?你听说过蛙跳战术么?你听说过大兵团作战么?……”
郝思文一口气说了很多新颖的名目,关胜却听得目瞪口呆,不知所云。
“自那之后,我便陷入了进去,每日都去旁听。我敢断定,迟早有一天,这天下必定归于武大。既是恁地,我们何不归……”
郝思文话还没说完,关胜便大怒起来:“郝思文,住口!”
郝思文浑然不在意,道:“兄长,你就是阻止,我也要说下去。反正七日之期后,无论武大有没有派兵将大名府攻打下来,我都决意留在梁山了。”
“你……”关胜气得脸都绿了。
他万万没想到,与自己结义的兄弟,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这时,宣赞也开口了:“兄长,我与郝兄弟是一样的。”
“啊!”关胜惊住了。
郝思文大放厥词也就罢了,如今,连宣赞也是这般说,这让他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兄长,这武大,确实非是一般人,此人天纵之才,咱们若是跟了他,迟早建功立业,将来他若推翻大宋,开国立邦,我等便能沾光,名垂青史。”宣赞又道。
“宣赞兄弟,你这种想法很危险,跟了他,岂不是成了乱臣贼子?”关胜道。
不料,宣赞当场反驳:“敢问兄长,何为乱臣贼子?”
“不忠不义,背弃朝廷,不是乱臣贼子,又是什么?”关胜气鼓鼓道。
“兄长,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宣赞嘿然道,“这大宋江山,自太祖黄桥兵变开始,传国祚至今,对外不能克辽国和西夏,屡战屡败,丧权辱国,对内不能令百姓安居乐业,反而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如此大宋,我们还去效忠他作甚?”
“你……”
“兄长,清醒点吧,别再执迷不悟了。是了,你骂我们乱臣贼子,你怕是不知道,你的家人比我们这些乱臣贼子还要乱臣贼子。”宣赞哼声道。
“甚么?”关胜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宣赞,你这话甚么意思?”
“兄弟,没什么意思,你还是回去好好问问你那老娘吧,话说她如今可是每日都在跳广场舞,有些乐不思蜀呢!”
“甚么广场舞?”关胜一怔。
“兄长,你自己不妨去梁山广场去看看,到时,你就甚么都明白了。”宣赞道。
对于梁山广场,关胜倒也清楚,就在梁山聚义厅外。
据他所知,这里,原本是一处点阅兵马的校场,后来土地给硬化成水泥地面后,便成了大广场。
为此,武大还特地给小广场起了个名儿:梁山广场。
平日白天,由于梁山上下的众头领要来点卯,共商大事,是以,无人敢来梁山广场。
但是,一到下午,由武大娘子花雕领队的文工团,便会来梁山广场排练歌舞,吸引不少人来围观。
时日一久,这里人气渐旺。
有时候,武大陪着干娘,也就是公孙胜母亲来梁山广场溜达,考虑到她年龄已大,为了助她锻炼身体,便传授了广场舞,让她练习。
久而久之,这梁山上大小头领的亲眷家属,也就跟风练起了广场舞。
只是可惜,武大无法将高音喇叭制造出来,否则,这广场舞必定更加风靡梁山。
“不行,我得去看看母亲。”
关胜哪里还站得住,当即赶往梁山广场,想要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他刚一到广场,就见得自己母亲,与公孙胜母亲一道,跳得正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