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五万?”
家余庆吓了一跳。
他手下的兵马,也才区区六七万,如今,唐冲一句话,就要五万去增援常州,试问他如何不紧张?
其实,不止是他,就连军师步渊都有些紧张。
毕竟,这可是五万人马,已经占据宣州义军三分之二了。
“不错,五万。”唐冲点了点头。
“唐主簿,你这口气也太大了吧?张口就是五万人马,我们宣州剩下的兵力,也就不到两万,万一梁山军饶过你们常州来攻宣州,我们如何能防得住?”家余庆道。
“经略使相公,此言差矣。”唐冲微微一笑道。
“差在何处?”家余庆道。
“实不相瞒,经略使相公,就算您在宣州留足所有人马,也根本无法抵挡住梁山军的进攻锋芒。”
“既然挡不住,那你还要我们增派援军干什么?”家余庆道。
“经略使相公有所不知,常州处在与梁山军相临的前线作战位置,目前,我们家统制官已开始准备撤出常州城,隐匿于白山黑水之间,一旦寻到机会,便会集中兵力,避实击虚,奋力一击。”
顿了顿,唐冲继续道:“如此一来,梁山军即使占据了常州城,却一时也不敢轻易来攻宣州,因为我们的存在,就是一颗钉子,狠狠扎在他们后方,随时可以发起反击。”
“有道理。”家余庆不住点头,然后看向步渊,“军师,以你之见呢?”
步渊犹豫了半晌,道:“唐主簿之言,倒也在理,不过,风险也不小。”
“军师,什么风险?”家余庆道。
“风险就是,万一梁山军得知我们宣州兵力空虚,派飞艇来攻打宣州,我等如何能抵挡?”步渊道。
“是啊,梁山军的飞艇,天下闻名。万一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袭击,我手里这点人马,如何能抵挡?”家余庆心有余悸地道。
“经略使相公,方才我已经说过了,正因为梁山军有大量的飞艇存在,咱们已经不能抱着过去那种与宋廷官军作战的思维了,我们得改变策略,不能再固守城池了,我们得躲起来避敌锋芒,让他们梁山军找不着我们,打不着我们。不过,只要一有机会,我们便出兵打他,他们劳师远征,迟早坚持不住,就会退兵了,到时,这些城池不又回到我们手中了?”唐冲解释道。
闻言,家余庆和步渊相视一眼,均点了点头。
“经略使相公,不妨听我一言。”唐冲道,“只要常州一天不失,宣州都不会是梁山军首要攻打的目标。只要你们早些撤出宣州城,躲在山林之中,再坚壁清野,梁山军粮草不继时,你们再伺机而动,势必能让梁山军吃个大亏。”
听到这,家余庆和步渊再无一丝疑虑,对唐冲的建言全盘采纳了下来。不过,在出兵的兵马数量一事上,有所保留,只肯出兵四万。
对此,唐冲没有再坚持。
原来,先前他说出兵五万,不过是狮子大开口,如今,家余庆肯出兵四万,实则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以常州钱振鹏的兵马,目前也才区区三万多,要想如武松设想的那般,伏击四万人马,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从府衙退出来后,唐冲以及一干随从便被安排进了驿馆暂歇。
而在随从之中,便有梁山军机密营的机要员。
唐冲随即将方才在府衙内的经过说了,那机要员梳理了一番思路,并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即发了一封电文到常州。
没多久,远在常州的武松便收到了这封电文。
得知宣州经略使家余庆要派四万人马驰援常州,武松不敢怠慢,随即去找常州府衙钱振鹏。
钱振鹏一听说宣州家余庆要派四万人马来援,微微有些吃惊:“来这么多?”
武松点了点头:“不错。”
“这么多人马,我如何吃得下?”钱振鹏惊道。
武松也觉得此事甚为棘手,但很快,他又沉声道:“看来,只有一条路子可以走了。”
“武头领,什么路子?”钱振鹏问道。
“擒贼先擒王。”武松道。
钱振鹏马上豁然开朗,道:“武头领,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先拿下这四万援军的领军主将?”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武松道,“只要拿住这四万援军的领军主将,援军也就群龙无首,到时你只需要稳住这四万人马,待我们攻破宣州,拿下家余庆一干人等,大事也就可定了。”
闻言,钱振鹏想了想,道:“那好,只要他们来了常州,我就设下鸿门宴,下药迷翻领军主将。然后以主将为要挟,让这四万援军动弹不得。”
“好主意。”
武松点头,道:“只要你能稳住这四万人马,就是胜利。一旦我拿下宣州,擒住家余庆,便发电报回来,到时你再宣布此事,这四万人马势必给分化瓦解,到时,也就好办了。”
“好,武头领,就这么办!”钱振鹏道。
二人商议一定,便各去准备。
当晚,常州城外的神机营上万将士,全部登上数百艘飞艇,往宣州进发……
而次日上午,宣州的四万马步军在李韶、韩明、杜敬臣和鲁安四位统制官率领下,正往常州驰援而来。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唐冲在他们一出发之后,就将消息电告给了武松。
而武松当即又将这个消息,通过电报,转告给了常州的钱振鹏。
钱振鹏得知此事后,不敢怠慢,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可怜宣州这四万马步军,浑然不知此去常州是一个巨大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