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武松领了麾下神机营一万人马,乘飞艇秘密从常州直插宣州,一日之后的深夜,宣州城已然在望。

而根据机密营的情报反馈,从宣州驰援常州的四万人马,此时仍在行军半道之上,预计要三到五日方可到达常州城。

兵贵神速。

为了迅速拿下宣州,武松当夜便勘察好地形,并迅速调兵遣将,在宣州城外各处要道空降兵力,严密防范宣州城内义军突围脱逃而去,从而向前往常州的四万人马通风报讯,影响钱振鹏的计划。

经过周密部署,当夜四更时分,武松下令攻城。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颗又一颗的照明弹,从飞艇舷窗之中射了出来,原本昏暗的夜色,顿时亮如白昼。

而原本被黑夜笼罩的宣州城,顿时也暴露在梁山军所有飞艇中将士的眼皮底下。

紧接着。

枪炮声大作。

一个又一个的炸药,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落在府衙、军营、卫所等目标建筑之上。

须得说明一下的是,早在武大决定发兵江南之前,机密营的大量细作暗探早已受戴宗之命潜入江南各州。

是以,有关宣州城内的建筑情况,早已给绘到了梁山军的军用地图之上。

如此一来,像今晚上这种强攻城池,神机营也就能根据地图上标识的目标建筑,最大限度避免城内民宅内的百姓受到误炸而损伤惨重。

毕竟,像武大这种来自现代社会的人,怎么可能允许对平民百姓下死手?

在持续轰炸下,宣州城很快陷入一片混乱,无数义军兵士纷纷在大街上乱窜。

就是侥幸躲过轰炸的经略使家余庆自己,在亲卫的护送下,也从府衙之中逃窜了出来。

滑稽的是,此时的他,身上只穿了些许衣服,狼狈极了。

“该死的梁山军贼子!”

看着天空之中密密麻麻的飞艇,家余庆气急败坏地咒骂道。

左右亲卫无人敢应声。

就在这时,左右亲卫忽然惊叫起来:“不好,梁山军下来了。”

家余庆抬头一看,却见位于府衙上空的几艘飞艇,正缓缓下降。

而就在这些飞艇距离地面上有十余丈的时候,每艘飞艇各垂下绳索来,接着一个接着一个的神机营兵士索降下来。

看到这一幕,家余庆脸色一变,忽然醒悟过来,大声下令:“快,快上去杀了他们,不能让他们下来。”

“是。”

众亲卫一听,纷纷拔刀,重新冲进府衙。

熟料,这些亲卫刚一冲进府衙,就被上空负责掩护的神机营兵士开枪射击。

不一会工夫,这些亲卫就全部给击毙。

看到这,家余庆吓了一大跳。

不过,眼瞅着越来越大的梁山军兵士降落下来,并结成一个个的小队就地防守,家余庆开始着急起来,下令手下亲卫持续攻击。

可惜,为时已晚。

随着上百名梁山军神机营兵士降落下来后,他们的阵地越发牢固,并开始发起反击。

不一会工夫,被家余庆派去围杀梁山军兵士的亲卫,反倒被赶丧家之犬一般给赶杀出来了。

家余庆无奈,只得在几个心腹亲卫护送下,在大街上狼狈而逃。

逃了一阵,忽然,一个声音传了来:“经略使相公,这边来。”

家余庆回神过来,扭头一看,却是军师步渊和一群义军兵士正躲在一家民宅的屋檐下。

没有过多思索,家余庆随即上前,与步渊一起躲在民宅的屋檐下。

“军师,你怎地躲在这里?”家余庆问道。

“回禀经略使相公,眼下梁山军攻势太猛,我们的军营、卫所全都遇袭,不少都给轰为平地了。不过,我发现,梁山军对城内百姓的民宅,秋毫无犯,是以,我这才赶紧带着人躲在屋檐下面。”步渊解释道。

“原来如此。”家余庆恍然大悟。

“是了,经略使相公,府衙的情况如何了?”步渊问道,“方才我看到,府衙那边似乎是梁山军的重点打击对象。”

“可不是……”

家余庆正说着,忽然想起一事,道:“快,快走,方才不少梁山军的兵士从府衙那里降落下来,再过一会,可就要杀过来了。”

“啊!”步渊脸色一变。

就在这时,一个亲卫惊叫道:“不好,他们杀来了!”

家余庆和步渊当即扭头看去,却见大街上,一队又一队的梁山军兵士,正交叉掩护前进,步步为营地杀了出来。

但凡有义军兵士上前阻拦,结果不是给梁山军兵士的弩箭射杀,就是一枪击毙。

看到这,家余庆气得不轻,觉得对方那么点人,竟然如入无人之境。

“该死的梁山军,我与你们拼了!”

家余庆说完,拔出佩刀,准备带着身边的人马冲上街头。

就在这时,步渊慌忙拦住他道:“经略使相公,不可冲动,不可冲动啊……”

“军师,都这份上了,你让我不可冲动?”家余庆双眼圆睁道。

步渊道:“经略使相公,您忘了我们此前商议过的了?”

“商议什么?”家余庆一时没有想起来。

步渊解释道:“经略使相公,之前我们就商议过,一旦梁山军来袭,就放弃宣州城,您忘了?”

“对对对,我怎地忘了这事?不错,梁山军太强悍,咱们正面对敌,根本就不是对手,当务之急,乃是避敌锋芒,放弃宣州城。”家余庆恍然大悟。

“那事不宜迟,立即撤出城外。”步渊道。

“好。”家余庆随即把手一挥,“各位弟兄,随我出城。”

一行人开始往城门口方向而去。

一路上,不少躲避在民宅屋檐下的义军人马,在看到家余庆打出的“家”字旗号后,纷纷跟随,不一会,跟在家余庆身边的人马越来越多,不下三千之众。

赶到宣州城东城门时,家余庆有些光火地发现,手下两个统制官潘俊和程胜祖二人,各带着一拨人马,为争相出城争吵起来了。

“吵什么吵?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不思共同对敌,竟然还给我内斗?还不赶紧给我住手?”家余庆喝道。